“怎么可能?小畜生怎会强大如斯?那可是大名鼎鼎的烈尊圣人啊,怎么可能就那么被他一剑劈成虚无?他到底是什么人?他的实力,为何会强大到如此地步?”
碧血如潮的虚空中,有来自某一大天域的无敌宿老,长声感叹,心丧若死。
而在他的四方,诸多苟活下来的万界修士,更浑身痉挛,面无人色。
这些人能够战自现在还没有落荒而逃,已经证明他们心坚若铁,可此刻,一个两个,却都如风中柳絮般,随风摇摆,战栗不已。
不是他们胆太小,而是武扬给他们造成的冲击,太过强烈,太过无法接受了。
要知烈尊造化宇宙第一人的威名,可不是依靠众口铄金吹出来的,而是一拳一脚,用他无敌于天下的修为和实力杀出来的。
不但如此,烈尊的年龄也无比古老,即便是苍缺孤绝这等无敌宿老,在他面前也只能是个弟弟。
毫不客气的说,今日到场这些所谓的万界至尊、半步永恒、无敌宿老,许多人当年甚至还没有踏入造化宇宙,或者还没有证道造化时,烈尊就已经是称霸寰宇的无敌至尊了。
然而就是这样一尊威名远播,俯瞰造化宇宙修行道无数万年的绝世霸主,最后居然被武扬一剑,轻飘飘碾灭成虚无,这岂非证明,小畜生武扬也达到了烈尊的层次?甚至更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今日聚众而来,还有什么意义?
“诸位,你们是否太过高看那姓武的小畜生了?不可否认,他的实力的确很强,但要说能够和造化道主烈尊比肩,怕还有些不够格!”
又是一名衣衫褴褛,浑身浴血的宿老级人物,忽地踏步而出,环看四方,淡淡说道。
“刚刚烈尊道主,可不是本体降临,而只是一道精血分身罢了,武扬能斩烈尊道主的精血分身,当然也很强大,但要因此就说他已经能够匹敌烈尊道主本人,老夫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此话一出,四方面如死灰的诸多万界强者,俱都目光一亮,神情变幻不休。
“不错,单雄道友所言极是,烈尊道主,乃是天上神祗,九天神龙,如仙如圣,纵横造化宇宙更超过数百万年之久,他的实力之强,又岂是区区一个小畜生武扬能够比拟得了的?”
诸强会过意来,纷纷点头称道,对武扬,更是鄙夷讥讽到极致。
可话是那么说没错,唯有这些万界至尊自己才知道,以武扬今日展现出的修为实力,他无论如何,都不该继续用“区区”二字去形容。
一双双看向武扬的目光,貌似不屑,实则又夹杂着无尽的畏惧和忌惮。
在修行道历来有句俗语,造化之下皆蝼蚁。
造化一滴血,一丝神念,一具本源分身,能够轻易镇杀一切混元或者合道圣人。
这种说法用在烈尊之上,一样通行。
烈尊的一滴精血,一具分身,即便无法彻底镇杀寻常的造化道君,却能够轻易镇压对方自无法动弹。
这非是谣传,更非是夸大其词,而是实实在在出现过的事情。
譬如一些年龄活得够久的修士便知道,在烈尊当初执掌造化联盟的时候,就曾经让自己的手下,带着他的一具精血分身出去,把一个刚入造化宇宙不久,本身也是惊才绝艳,却桀骜不驯,不服造化联盟管束的大宇宙造化天骄,活生生压爆肉身。
最后空留下一缕残魂,一枚大道之果,孤苦伶仃,不得不心甘情愿臣服于造化联盟,臣服于烈尊盟主的麾下。
而类似的例子,还不止一次,而是许多次。
总而言之,所有的一切,无不彰显着这尊造化第一人的强大和可怕。
整个造化宇宙,便是来头再大,实力再强,法力再深不可测的道主星主,面对烈尊,也必须恭恭敬敬,服服帖帖。
如武扬这般,不仅不给烈尊半点面子,同时还数次打爆人家儿子肉身,到最后,干脆连烈尊本人的一具精血分身,都持剑劈灭,这在许多人看来,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也无法想象,更无法接受。
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是,烈尊既然有一具精血分身加持在烈化淳的身上,那是不是证明,他其实早已关注到了鸿蒙域的情况?关注到了武扬的存在?
武扬毁掉人家的精血分身,数次打爆人家儿子的圣体法身,那是否相当于当着烈尊的面,在打这位造化第一人的脸?
如此胆色,纵观造化宇宙亿万修行道,无数年来,怕也找不成第二人来。
所以此刻,不要看那些万界至尊,道主星主们,谈及武扬时,言必称小畜生,神情也似诸多不屑,可实际上,他们对于武扬早已敬若神明。
与此同时。
在距离鸿蒙域不知多少个亿万里之外。
一片星河烂漫的虚空之巅。
有一尊身着金袍,头戴紫金冠,神威如怒的中年男子,正盘膝坐在一颗道韵弥漫,规则盘绕的星球上。
星球体积很大,遮天蔽日,甚至比地球还要庞大十倍都不止。
可金袍男子盘坐在这颗浩大星球上,却并不显得渺小。
盖因那金袍男子,投射出的法相,释放出的威压气势,亦是覆盖天地,几乎把这颗大星九成九的地域,都彻底笼罩。
金袍男子双目紧闭,似在闭关打坐,又似单纯在闭目养神。
轰隆隆!
随着金袍男子一呼一吸间,大星四方,无数烂漫星河,突兀涌起山呼海啸一般的道韵潮汐,宛如滚滚能量风暴般,冲刷虚空,最后又径直落入金袍男子头顶,形成一个巨大的能量漩涡,尽数朝着他庞大的法身蜂拥而去。
几乎每一次的能量潮汐爆发,每一股能量风暴的席卷,每一道能量漩涡的形成和坍塌,金袍男子的身周,都会绽放出如渊如瀑的道韵光芒,他一身的气息,也会更加强悍一分。
而金袍男子,就这样枯坐在这颗大星上,依靠着吞吐浩瀚星海的规则之力,不断淬炼法体,凝固大道,强化自身,已经不知过去了多少个千年万年。
他的实力,更不知已经达到了何等惊天动地,无法想象的地步。
然而就在此刻,不知在这颗大星上枯坐了多少年,闭关了多少年,修炼了多少年的金袍男子,忽地猛然睁开眼,双目如曜日,精光爆射,径直朝宇宙深处,鸿蒙域的方向望去。
那双有日月轮转,有雷光轰鸣,有大道浮沉的金瞳中,竟露出一丝如海的怒意。
有道是圣人一怒,天翻地覆。
金袍男子这一怒,所形成的惊人破坏力,更是恐怖绝伦。
四面八方,一颗颗持续绽放着道韵光柱的星球,就似突然遭遇灭世量劫一般,居然直接崩溃坍塌,最后湮灭成虚无。
无尽璀璨星河,此刻也都在疯狂震荡,疯狂咆哮,各种规则道韵,元气能量,似若翻江倒海般,四溅飙射,欲要把浩瀚虚空都重归于混沌。
足足过去数十个呼吸,金袍男子双目中的怒意,才渐渐散去。
那环绕着金袍男子而存在的亿万璀璨星河,也终于渐渐归于平静。
当然,这种平静,只是表面上的。
若是有人仔细去观察去感受便会骇然发现,那亿万星河之中,此刻依旧在翻云覆雨,有着无穷滂湃浩瀚的星球之力,大道法则,在肆虐沸腾,狂飙乱舞。
那是之前受金袍男子怒意引发,突兀毁灭掉的成百上千颗大星,爆炸后留下的残存规则能量,盘旋于星海内部,久久无法散去。
只不过因为那片星海实在是太过庞大,太过广袤,太过无边无际了,故从表面看起来,才是平静一片。
就在这个时候,同样表面看起来非常平静的金袍男子,突然眉头微皱,随即淡声开口道:“你竟然,还有脸来见老夫?你难道不怕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