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立独立工作室后,许荔歌比在新艺时更忙了,郭美拉进组这件事和林擎说了一次后,她就抛在了脑后。之前已经有资方同意向《安柔帝姬》影视项目投资,对方表示钱不是问题,先期投入了一个亿的资金,钱不够后续还会追加。
原本许荔歌计划的拍一个小成本电影试试水,没想到投资方这么不差钱。对方大方的态度一度让许荔歌是不是她亲哥披着马甲来资助她,试探过资方和她对接的经理与许辛柏本人后,许荔歌才相信真有一个有钱的甲方爸爸非常欣赏她的影视作品,也相信她的演技与实力。
项目经理在挂断电话前,还暗示他家老板不在乎票房,让许荔歌不要有压力,钱随便花,尽可能施展她脑海中的想法,她花的开心了,他家老板也心满意足了。
许荔歌没好意思纠正她只是女主演,如何花钱怎么花钱,实际上还是导演的安排。不过许荔歌也听出来了,她是遇上真爱粉了,一心付出不求回报。
许荔歌下戏的时候还和林擎提了一次,她遇见真爱的豪粉了,因为对方出真金白银的表示对她的喜欢,许荔歌还担忧了一下她这个粉丝的投资风险意识不强,冲动投资了,这次她会尽量让他赚钱,只希望他以后能理性追星理性投资。
林.冲动.不理性.土豪擎:“……”
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许荔歌没注意到林擎的异样,她根本没把事情往林擎身上想,林家在海城赫赫有名,这个她当然知道,但从小在豪门长大的许荔歌更清楚,家里有钱和本人有钱完全是两码事,本人有钱和本人有巨大的现金流也是两码事。林擎没在林家名下的集团里担任职务,这么多年都在娱乐圈演戏,这种情况他名下可能有很多财产,但能动用的不一定多。
她懂,不过她没在林擎面前提,离家几年后许荔歌对财产没有太大的追求,够用就好,就现在她和林擎片酬所能维持的生活,她觉得很好,没什么不满足的地方。
不过《安柔帝姬》项目落地后,许荔歌空闲的时间就更少了,还好她在《朝天阙》中剩余戏份不多,只剩下最后几场戏。
最后几场戏说得是卢青鸾之死,经过与男女主一系列的斗智斗勇之后,大皇子在卢家的帮衬下,如愿登上了皇位。
这个时候的卢青鸾离皇后之位只有一步之遥,萧枳曾对她说过萧家的今天就是卢家的明天,而现在卢家的兴盛仿佛就在眼前。一想起萧枳,卢青鸾脸上的笑意就淡了几分,先皇在世的几年萧枳凭借先皇的信任,一跃成为手握兵权镇守一方的节度使。大皇子的上位也没少萧枳的协助。
当然这些帮助都不是萧枳善心出手,他的每一次出手都是有条件的,每每都是折辱于她。早知道她刚成为皇子妃的那一年就不该出手把萧枳救出来!卢青鸾闭上眼,把那些爱欲纠缠的画面赶出脑海,如今她就要成为皇后了,萧枳也没什么用了,往后他们还是别来往的好,也该断干净了。
萧枳如今手握权柄,性子也越发古怪,卢青鸾闭目让丫鬟帮她梳着发髻,脑海里还想着如何能在不惹怒萧枳的情况下,如何把事情处理干净……
正想着,有宫人慌乱的进来禀告:“娘子,卢家、卢家出事了!”
宫人是跟着卢青鸾从卢家到大皇子府再到如今的皇宫,是她的心腹,这是她第一次露出如此惊慌失措的表情。卢青鸾睁开眼,动作有些大,梳头宫人来不及松手,乌黑的发丝就被扯断几缕,卢青鸾没在意,只看向跪伏在地的宫女:“发生了什么?”
宫女颤抖着声音,禀告卢家二叔一家在进京途中被流民洗劫,一家七口无意幸免,卢父在郊外骑马时意外坠马瘫痪,卢太爷同时接到这两个消息,急气攻心昏迷过去,皇帝派去的太医说卢太爷的时日无多。
卢青鸾在听到卢二叔的消息时,脸有些发白,勉强还能保持几分冷静,专门问了下二房嫡出的子侄如何,那是卢家下一代最优秀的小辈,得到无一生还后,卢青鸾的手指紧攥成拳,死死的咬住唇。当听到父亲瘫痪祖父时日无多的消息后,她再也撑不住,直接跌坐在地上。
卢青鸾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她抓住心腹宫人的手臂:“榴花,你快去找萧枳,快去找他。”她顾不得宫殿里还有其他人在,直接提到萧枳的名字,还扯下一块从不离身的玉佩,塞进榴花的手中,“把玉佩给他,让他速速来京。”
一提到萧枳的名字,卢青鸾握着玉佩的手紧了几分,慌乱的心情也多了几分理智:“卢家还没败,他手中有兵,二房绝嗣了,还有三房,还可以从旁支中过继,祖父父亲不在了,还有我。卢家肯定不会像萧家一样——”
卢青鸾的声音像是被谁堵住一般,戛然的停在一半。
她美艳的脸抽搐似得笑了笑,比哭还难看,她懂了,难怪她还没收到祖父病倒的消息,大皇子早都派太医去给祖父看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卢青鸾坐在地方,丹红的裙摆像是一朵颓然的花散开在冰凉白玉地砖上,她仰头笑出了声,一缕头发散在她的侧脸,人前人后一向完美的她,再也没心思计较她仪态上瑕疵。
她被愚钝不堪大用的大皇子骗了,整个卢家都被大皇子骗了,整件事情都是李成青的阴谋,先皇容不下萧家,如今的皇帝也容不下卢家
卢青鸾想到她和萧枳决裂那天的场面,摇了摇头,原来从那天起她就走了一条与虎谋皮的绝路。她知道大皇子对王菀儿不一般,更在身边养了一个与王菀儿有三分相似的宫女,她不在意,王菀儿已经是大皇子的弟媳,宫女身份卑微,她们都不会对她的皇后之位产生影响。
为了这个后位,她与李钰鸣斗、与王菀儿斗,整个卢家耗费心血为大皇子铺路,她以为大皇子鲁钝软弱容易掌控,谁知道却被鹰啄了眼睛,此生她都与后位无缘了。卢青鸾心口一紧,一股血腥从喉间涌了上来。
榴花看到卢青鸾颓然的样子,问:“娘子,还要奴婢去找萧节度使报信吗?”
卢青鸾把那口血咽下,李成青既然放任消息流进来,肯定是自信整个皇宫在他的掌控之中,如果现在还在皇子府她不可能像这样被动,呵,李成青还真是把一切都算到了。
“去。”卢青鸾沉着声音说道,李成青想到就是让她把萧枳引回京中吧,卢青鸾嘲讽的笑笑,“不过,你不带玉佩,你把这个绣帕给他,什么都不用说。”
卢青鸾暗地里找心腹吩咐下几件事后,她就“病”倒了。卢青鸾周身疼痛无力的躺在床榻上,难怪最后坐上皇位的人是大皇子,论心狠,无人能及得上她,他才刚登上皇位,就迫不及待的铲除卢家铲除她,只是用的计谋也是上不了台面,只敢暗地里下毒,果然是宫婢之子。
卢青鸾知晓自己时日无多,李成青不可能让她活下去,她却没有半点惶恐,她所有的害怕都是卢家惨讯传来时用尽了。卢家倒了,她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思了,也没什么可在意的了。
不知道李成青看到他心爱的宫婢身中剧毒时,会不会有一丝动容?应该不会吧,宫婢与李成青而言只是一个替身,没事她还准备了第二份大礼,等他发现失散多年的舅舅已经被流民洗劫身首异处时,会尝到点她此刻的滋味吧?
卢青鸾想到这个场面,苍白的唇瓣勾起一抹笑。只希望萧枳能看懂她的暗示,以剿匪的名义陈兵启山关,对于李成青这个为了皇位隐忍二十多年的人来说,江山要是不稳了,才是真的在挖他的肉。
卢青鸾忍不住咳了起来,泛黑的血从她喉头溢出,她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灿烂。
卢青鸾身上的毒已经侵入五脏六腑,她撑了几天全靠太医用秘药给她续命,李成青还没有把萧枳引进宫来,卢青鸾就还不能死。
卢青鸾清醒的时候已经很短暂了,迷糊间听见李成青狂怒的声音,只觉得好笑,萧枳是不会出现的,她了解萧枳正如萧枳了解他一样,他能明白她传去的消息,他是不会来的。
她再次醒过来,是被榴花激动的声音给唤醒:“娘子你快醒醒,萧大人来了,你再坚持一下,他肯定能救你!”
“你说谁来了?”卢青鸾忽然有了一点力气,穿着白色寝衣从床上坐起。皇宫外面下着雨,有兵戈击打的声音夹在其间。
萧枳来了。
明明她让他做一根横在李成青江山的刺,他竟然蠢得自投罗网般来了皇宫。他是傻子吗!!卢青鸾气得再吐了一口血,白到透明的脸上反而多了一抹血色。
“榴花,你快给我们在皇宫里的人手吩咐下去——放火烧宫。”卢青鸾心里骂着萧枳蠢,为了她这个将死之人竟然冒险入宫,他就这么想看她的笑话吗?
她卢青鸾可以在万人面前作为一个失败者死去,唯独在萧枳面前她不想漏出一点凄惨。
整个皇宫在今晚都乱了,前有节度使带着军队进皇宫“平叛”,后有宫人在宫内纵火,也不知道是不是两边的贼子里应外合,好在今夜有雨,不然整个皇宫都会被烧起来。但火势与“平叛军”还是逼得原本踌躇满志的李成青退守前殿寝宫。
李成青后悔了,他看轻了萧枳,没想到世家出身文弱的萧枳除了谋略过人外,带兵的能力也不差,他精心准备的人马竟然拦不住他。萧枳想做什么,他是和其他兄弟联手了,想要把他赶下皇位吗?李成青想起萧枳杀人如麻的样子,心里一阵恐惧。
谁都没有注意到平日里没什么存在感十公主,没有和守卫一起往前殿的方向退,而是悄悄的往兵戈声最重的地方走去。
当看到了在血海尸山中依然如同芝兰玉树不染一丝尘埃的萧枳,她眼睛一亮:“萧使君,我知道嫂嫂在什么地方。”
萧枳抬眼,冷峻的眼眸没有一丝波动,他随手折断一旁中箭士兵身上的箭镞,向十公主的方向掷去。断箭破风而来,吓得十公主尖叫,片刻过后,她才发现原来萧枳的目标不是她,而是她身后想要偷袭她的人。
十公主走到萧枳身边连忙道谢,萧枳不理会,粗哑的声音只说了三个字:“她在哪?”
萧枳到卢青鸾所住的偏殿时,卢青鸾已经在宫人的搀扶上,换上簇新的宫装,面上也装扮着时下里最流行的妆容,长眉柳眉,乌发红唇,容光艳丽,一点都看不出来她的病弱。
卢青鸾坐在塌上对着萧枳的方向一笑:“你来了?”
卢青鸾从未用这么平静温和的态度面对过萧枳,看着安然无恙的卢青鸾,萧枳却向被定住一般,站在门外的长廊没动,仍由冰冷的雨水浇在他的身上。
“你怎么不进来?”卢青鸾偏头看他,“往常的卢家你敢进,皇子府你也敢进,难不成到了皇宫你就不敢进了?”
萧枳没有被卢青鸾的声音所激,他一路急行,嗓子已经暗哑,说出口的话再也没有金玉相扣的清越,而是粗粝低沉:“你怎么——”话还没有说话,他的喉头一哽,忽然转了话锋,“卢青鸾,你也知道从来都是我向你走来,什么时候也该你向我走来了。”
仿佛他没发现卢青鸾已经油尽灯枯,今日的见面就如同往日他们的没一次见面一样。
“是这样啊”卢青鸾叹息一声,便从塌上站起,起身时她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宫里的都被她遣走,萧枳伸出手却又站在原地没动,卢青鸾余光看见萧枳的动作,她的嘴角翘了翘,她站直了身体,裙摆逶迤在地,她一身盛装,缓慢而坚定向着萧枳的方向走去。
在离萧枳还有一步的地方,卢青鸾再也支撑不下去了,身体委顿即将软到在地的时候被萧枳抱在了怀里,卢青鸾的眼光却暗淡了下去:“只差一步了,又是只差一步。”
她的嘴角流出鲜血,萧枳从廊下冲了进来,他的眼眶发红,有雨水顺着他的眼角滑落,好像泪水一样。
“已经够了,足够了。”萧枳把卢青鸾抱在怀里,他颤抖着手去擦卢青鸾嘴边的血,却越擦越多,刺眼的红很快就染透了卢青鸾的衣襟。
卢青鸾抬手虚虚握着萧枳的手,明明快要死的人是她,萧枳浑身是湿透,神情慌乱看起来比她还要狼狈,卢青鸾声音虚弱,临了了她总算敢直面一个事实——萧枳爱她。
她强撑了半月根本不是为了气李成青,也不过是舍不得萧枳,哪怕就是再听听他的消息也满足了。
“别擦了,我们说说话吧。”卢青鸾能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凉,有些话再不说她怕就来不及了,“我死之后,你就说皇后谋逆,你已奉命铲除,李成青得位不正,他不敢在这时候和你撕破脸,到时候你就带兵去——带兵去——”
“去青州是吗?你传得的信我收到了,我会的,”萧枳的声音带着哽咽,慌乱惊痛,泰山崩而面不改色的萧使君此时才像一个脆弱的普通人,他声音带着哀求:“青鸾,你再忍忍,解药马上就能配好了。”
卢青鸾知道萧枳对她有情,她背弃婚约在前,利用他在后,她以后那些情意都被消磨的差不多了,可现在她才发现她错的离谱。
她不想萧枳为她,为卢家报仇了,她微弱的摇头:“不,是水泉,去蓟州。”皇宫里的秘药怎么可能会有解药,卢青鸾用最后的力气把那块她成婚从不离身的玉佩推进了萧枳的怀里。
那是萧卢两家订婚的玉佩,萧家落败后,婚约对她来说就是约束,她便让人收起来,和萧枳决裂后,她没把玉佩还给萧枳,反而随身佩戴。
或许她早都知道自己会后悔吧,下辈子她不想做卢家栖息梧桐的青鸾鸟,她想做萧家的水泉,和萧枳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卢青鸾弥留在人间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萧枳咬牙切齿仿佛混着血泪说:“卢青鸾,我恨你!”
恨比爱好,以后你做你风风光光的萧使君,她也放心了。
怀中的人羸弱的呼吸散了,彻底没有了生息。
萧枳僵在原地,好像所有的感情都随着卢青鸾的逝去一起离开了。鬓边的雨水不再滑落,萧枳抱起卢青鸾,向着宫门外走去。
一步再一步,萧枳的心宛如刀绞,他的眼里却是干涩的,没有一滴泪。直到他重新走入雨幕中,他才“哭”出来,当雨水顺着眼角滑落时,他才像是回过神,神色温柔缱绻,低头在卢青鸾额上吻了吻:“水泉娘子,太溪带你回家。”
宫道外的十公主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不仅仅是震惊于萧枳公然吻上她的皇嫂,更震惊她皇嫂明明已经已经死了,萧使君竟然这么温柔的亲一具尸体。
瓢泼的大雨浇在萧枳身上,他怀抱着卢青鸾,每一步却走得很稳,卢青鸾的头靠在萧枳的胸膛,雨水带在鲜红在地面蜿蜒,不去想卢青鸾已经离世,眼前的画面还带着一丝唯美。
十公主惊愕过后,站在了宫道前,她声音发颤:“萧使君,你不能带走皇嫂。”
萧枳头都没抬,像是根本没看到十公主这个人。
十公主伸开手挡在了萧枳面前:“萧使君,你带不走她的,今天你们踏出皇宫,明天各路人马都会追杀你。况且,嫂嫂已经死了!”
萧枳抬眼,通红的眼光仿佛地狱里的恶鬼,带着噬人的凶厉光芒:“滚!”
十公主被眼神一看,吓得什么声音都说不出来了,她丝毫不怀疑萧枳对她的杀意,只呆呆得看着萧枳抱着卢青鸾远去。
——
为了逼真雨是消防车降下的人工雨,影视城夜里的温度也不高,冰冷的雨浇在身上并不好受,最后一个场景拍完导演立马喊了卡。
助理们连忙把毯子热茶递给在场的演员,刘蓓蓓和周小光迎上去时,却看到林擎抱着许荔歌在——哭?!!!
周小光的眼眶都要掉下来了,他跟在林擎身边这么长的时候,从没见过林擎露出这样的神情。
“对不起,我没能带你回家,我们回不了家了。”林擎把许荔歌抱得很紧,他的语气不是撕心裂肺,而是像是一个失了家的孩子,带着些许茫然,不是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液体滚落下来,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许荔歌知道林擎是入戏太深还没有走出来,刚才拍戏的时候许荔歌也沉浸其中,那种不甘不舍,还有与爱人分离的伤心,都是真实的,现在那种难受的情绪还萦绕在她的心中。她比林擎好的地方,就是她懂得调解出戏。
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轻轻的拍了拍林擎的背:“没事的,我在的,我还陪在你的身边。”她懂林擎的感受,因为搭戏的人是喜欢的人,生离死别的戏份更让人难以走出。
剧组的工作人员明白两人是入戏太深,很贴心没有去打扰两人。
林擎在许荔歌的安抚下慢慢出戏,他也知道刚才的场景只是演戏,是假的,可对着许荔歌的脸,那一瞬间痛失所爱的人仿佛就变成了他自己,他明白萧枳的懊悔、明白萧枳的痛心,刚才那场戏他就是萧枳本人。
许荔歌把没用完的血包递到林擎嘴边,故意逗他:“这个血包不知道是谁调的,甜甜的,刚才拍戏的时候我都没忍住尝了点,你也尝尝?”
许荔歌把血包往林擎嘴边推,林擎下意思叼着血包,许荔歌还在催促他尝一尝,绝望伤心的情绪顿时就冲淡,林擎无奈的笑了笑,拗不过许荔歌的要求,他咬开血包,和他想得化学药剂的味道不同,葡萄酒和蜂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
林擎的表情微妙,许荔歌问他味道怎么样,林擎终于松开许荔歌,他眯了眯眼,姿态放松:“甜的,味道还不错。”
见林擎恢复到平日里的模样,许荔歌的神情也放松了许多,导演也走过来勉励了林擎,他最初选择林擎是看重他的颜值,但没想到林擎会给他这么大的惊喜,刚才那出戏注定是这部剧中最精彩的一出戏之一。
许荔歌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剧组人员工作人员递了一束鲜花交到许荔歌手上:“杀青快乐!”剧组人员一同喊出这句话,还有人喷射着彩带。
《朝天阙》是许荔歌待得时间最长的剧组,拍完所有的戏份,许荔歌心有感慨万千,她剧组工作人员一一拥抱,再鞠了一躬,与剧组人员告别。
和剧组的人告别的时候,许荔歌没看到郭美拉,她没注意到,还是刘蓓蓓在她耳边说了一嘴她才发现。按照刘蓓蓓的说法,郭美拉好像是觉得被林擎误会了,伤心之下没有心思还参加欢送。
“误会什么?”许荔歌擦着头发问道。
刘蓓蓓幸灾乐祸的说道:“刚才那处室外戏,郭美拉不是一直给自己加戏吗?明明她演得十公主就两句台词,她非要凑到林擎哥面前大义凛然的说了半天,林擎哥不是看了她一眼吗?那威胁的眼神看得我都觉得胆寒。”说着刘蓓蓓不屑的撇了撇嘴,“她说她不是想要抢戏,是入戏了,非说林擎哥瞪她是误会了她了,合着就她能入戏,其他人就不能了吧。”
最后一场戏,许荔歌就只需闭眼装死就可以了,不知道林擎还瞪过郭美拉,不过听着刘蓓蓓的描述,她总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些耳熟。
头发吹得差不多了,许荔歌去和导演打了声招呼,就准备回酒店收拾行李。
她看了一圈没看到林擎,拿出手机给林擎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她要先走了。
刚把信息发出去,许荔歌就听到郭美拉的声音:“擎哥,你真的误会我了……”
情哥?许荔歌对郭美拉的八卦不感兴趣,抬脚刚要走,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她转身往郭美拉说话的方向走去。
林擎没心思听郭美拉说话,他们根本就不熟,抬手打断郭美拉的话,他取出钱包,把数额最小的纸币抽了一张递给郭美拉:“去多买杯绿茶漱漱口吧,后面的话就不用说,我们都省心。”
郭美拉看着林擎手里的钱,脸乍青乍红:“我不是,我只是担心你被人骗了,她根本不像她在你面前展示出来的样子,你都不知道她仗着一张脸,和学校里其他男人勾勾缠缠——”
林擎的神情有些厌,也没耐心和郭美拉周旋了:“够了,你说这么多,就夸我女朋友漂亮这句像是人话。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别喜欢我,我不喝茶,不爱茶,拒绝不相关的人我也会累。”林擎抬起眼,用一种冰冷的眼光看向郭美拉,“最后,我的女朋友不需要外人评价。”
明明林擎的话里没有一句威胁,可郭美拉却知道林擎是在警告她,而且面对这样的警告,她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心里全是惧意。
“林擎?”许荔歌的声音在绿植后响起。
林擎的脸瞬间就柔和下来,他手插兜,不紧不慢的开口:“在这儿。”
郭美拉站在原地,又是这样,林擎面对谁都是不冷不热,唯独在面对许荔歌时会温柔下来,这样的落差怎么让人能甘心。
不甘之后,郭美拉想到林擎对她的厌恶,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从许荔歌手中抢走她的男朋友,当初她就不该收那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