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如此,你们不妨先比试文,比试文,嗯……我想想,就以朕亲自出题……你们作诗如何?”
加蓝女皇说到这里,她兴奋的两眼放光,满脸笑意。
“我没有异议!”
“我也没有异议!”
眼见李浩然和王嫣然,都没有异意,那加蓝女皇还没有说话,只是瞥了一眼她身旁的一个女官,那女官见此,心领神会。
她向加蓝女皇行礼,而后,她便开口喝道:
“诗官采诗,文房四宝伺候!”
少顷,正阳殿内。
场中,摆放了两张桌子,两张桌子上,摆放着文房四宝,两者身后,还各自有一个小桌子。
李浩然和王嫣然,各自走近一张桌子,他们各自身后,也同时走出同样服饰的女官,那就是诗官。
诗官,就是负责采集妙诗,按照分类归纳,集合成书的人。
在这个人界的诗官,游历人间,搜集精美诗句,编辑成册,由史官载入史书,流芳百世。
相传,诗圣庄肃涵,诗仙李柏,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的名诗,被诗官收录,编辑成册,后在史官的手中载入史书的。
诗官的日子,很清苦。
有时候,诗官听闻神童作诗妙句连珠,也会不顾千难万险,前去一观求证。
有时候,诗官为了三瓜两枣,甚至会和小商小贩,争执个不休。
有时候,漂泊着长年在外的诗官,放假归家,可能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认识。
诗官,一年中只有必要节日会休假,其余时间,都要去游历人间,采集诗句,这在这一行,叫做采诗。
而此刻,正阳殿中。
无数文武之官,在给李浩然和王嫣然腾开位置的时候,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对于这些,加蓝女皇并未去管,她见窗外风景,想到曦阳当空,加蓝帝国万里河山,此时,正逢春耕之事。
于是,加蓝女皇沉思默想,少顷,她心中便有了想法。
“二位,请以春,为题作诗!”
随着加蓝女皇话音刚落,王嫣然已经开始动笔,她没有李浩然当初论诗品鉴大会上的,酝酿诗意。
也没有,当初李浩然那般直接口中冒出精句的诗,她是直接用笔,在纸上写。
李浩然见此一幕,心中不由得一惊。
因为,李浩然分明看见,那王嫣然手持毛笔,肆意挥毫,一举一动间,李浩然恍然看见了,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在营帐中,挥洒毫墨。
不由得,李浩然看得痴了好些时候,这才注意到自身不足之处,急忙讪然一笑,右手开始动笔。
“以春为题,诗仙李柏有春歌,春日风凉,春散去等诗……诗圣庄肃涵,又有春故,送春归,春江明月心等诗,那么,我该如何写诗呢?”
李浩然脑海之中,暗自想到这里,随即想到,古时之人愁离别之泪,今日人们,多半叹息未得闲。
于是,李浩然脑海之中,忽然想到,春耕一词。
而此刻,王嫣然已经停笔。
王嫣然如今,身穿红色齐胸襦裙,留着双刀发髻,一身气质,在挥毫之间,宛如一个饱经风霜雨雪的女将军。
在王嫣然停笔的一瞬间,李浩然见她长舒一口气,随即拿起那宽大的白色纸张,将之交给身后的诗官。
她身后的女诗官恭敬的接取后,便开始抄录,而此刻,李浩然还未动笔。
“诗子!诗子,该动笔了!”
李浩然还在沉思之际,他身后一道声音传来,李浩然向后瞥了一眼,见是他身后的诗官在提醒他。
“知道了!”
李浩然回应了一句话,便转过头来,提起笔,开始写诗。
李浩然没有似王嫣然一般,写起诗来,如饱经沧桑的女将军一般。
李浩然写诗的动作,平平无奇,眉宇之间,只有淡然,似乎他写诗,只不过是随心所欲。
李浩然刚刚心有些紧张,但持笔挥毫时,他感觉到他那一颗紧张的心,已经逐渐变得平和。
而此刻,李浩然一边写,一边口中道:
“春思.思今时!”
而后,李浩然一边念着诗句,一边在白纸上,缓缓用行楷写着:
“春山遍绿色,故人何处归?”
“清明上气清,浊日下雨浊!”
“种豆南山下,饿死山中人!”
“吃人苦中苦,不为林中鸟?”
“高山有余粮,流水无灾荒!”
“笑看人上人,哭者人下人!”
“莫问归期未有期,莫问生死尚未死!”
“莫观明镜悲白发,莫问前尘忆往昔!”
等到李浩然写完,正阳殿内,所有人看向李浩然的目光,都逐渐变得复杂。
他们看向李浩然,有的人目光变得有些凌厉,有的他目光转移他处,显然有些惭愧,有的人,淡淡看着李浩然,眼睛微微一变,杀意暗涌。
显然,李浩然站在了风口浪尖,已经成为朝堂之中,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而此刻,富丽堂皇的皇座之上,加蓝女皇的冕旒下,原本笑着,兴趣大好的脸,此刻变得阴沉一片。
加蓝女皇的目光,紧紧的投向李浩然,那目光,好似要把李浩然整个人给直接吃掉一般。
而此刻,原本安静的正阳殿内,朝堂之中,此刻开始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东篱诗子,果真好胆量……知道民生疾苦,可惜,我人微言轻,如他一般,有一颗为百姓着想的心,也……毫无用武之地!”
“切!讽刺我加蓝帝国如今日落西山?此子……仗着有点文采,公然对我加蓝帝国加以污蔑,简直找死!”
“这样的人才……可惜了……”
……
这样的声音,有很多,他们或是与李浩然一般感到深有同感,或是对于李浩然所为,感到心中不忿。
只有少数人,对于李浩然,深表同情感到惋惜。
李浩然当然知道,这首诗,意味着什么,他也知道从这首诗作出的一瞬间,一切就都不重要了。
“你……”
王嫣然欲言又止,她紧紧盯着李浩然,唯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之色。
李浩然知道,接下来,就是他要被弹劾的时候了。
“女皇陛下,此人之诗,意思很明显,就是说我加蓝帝国,大好河山,只是假象,实则破烂不堪,这是对于您的专心治世的污蔑,是……”
此刻,正在正阳殿中,指着李浩然侃侃而谈的人,身穿褐色衣服,端庄儒雅,她乃是加蓝帝国女相。
同时,她也是司礼官范莉莉的母亲,范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