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七章 告慰

可惜那简易破阵符并没有起到破阵的作用。

“该死的是你!背信弃义的东西!”鄢阳东清剑在身周画了一圈,青翠剑光蔓延,那破阵符便呼啦啦碎了。

籍贤脸上露出一瞬的惊诧,却又马上恢复了平静,骂道:“哼!就你也想收回我东贤堂?赶紧去问问你死老爹,他同不同意!”

他手臂一挥,他身后五六个修士,都是炼气期后期的,拿了刀剑就上来了。

“你嘴里说的死老爹,可是当年视你为亲儿的,做了你三十几年师父的人!”鄢阳一把毒药撒出去。

是五毒道人冉荣储物戒指里的毒药。

那几个人没料到会从阵法内出现突袭,立刻中了招,捏着自己的喉咙,就倒在了地上。

籍贤后退两步,立刻屏住气息,同时用面巾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他现在别提说大话了,甚至连话都不敢多说,生怕吸进了有毒的东西。

“呵呵,真不中用!连我的阵法都破不了,还想杀我?口口声声什么死,什么活的,笑话!赶紧把东贤堂交还回来,我可能还能饶你狗命!”鄢阳道。

“做梦!已经到了我手上的东西,你说还我就还?”籍贤在面巾下喝道,“给我一起上!”

于是,前前后后,再加上屋檐上,几个方向一起乒乒乓乓,一通乱响,再加上剑光刀影法术灵光,在黑暗的夜色中交织,闪动着五颜六色的光芒。

一阵阵灵识扫射过来,鄢阳知道,丽城的绝大多数人都被惊动了,只是都在按兵不动。

哼,既然你们要看,就让你们好好看看!

鄢阳抽出那把镶了玉髓的赤红弓箭。

那玉髓中早就被储满了足够的灵力,只要里面尚有灵力,就再也不用直接消耗鄢阳的灵力了。她身体后仰,拉满弓,向树梢上射去,连射五下,刚好到了玉髓使用的极限,也恰恰把那隐藏在树梢上,屋檐上的五人射下。

“鄢姐姐,好箭法!”

小金也不示弱。

“呼风唤雨!”小金施法,那围堵在华府宅邸周围的人,都被风雨吹得东倒西歪,还手不得。

“箭符!”呼啦啦,一把箭符撒出,又有几个中箭而亡。

“符傀!”一对金属人从半空跳出来,咔咔,手起刀落,接连砍倒了十来个想逃的。

接连的符箓攻击让本来有十足把握的籍贤心慌了。

这都是什么招数?我几十个修士都扛不住?

她不就是个丫头吗?不也就是个炼气期后期的吗?

为什么她会有这些法器?为什么她会有这么多符箓?

怎么可能有人这样用符箓的?

怎么可能有人像撒废纸一样地这样使用符箓的?

眼看带过来的四十个人,只剩下身边的这五六个,籍贤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对手,“撤!”他道。

可是现在想撤,哪里还来得及。

鄢阳呼呼两步就冲出了华府宅邸。

“想走?往哪逃?!”鄢阳东清剑劈下,剑芒在籍贤背后爆开。

籍贤再也顾不得隐藏实力,奋力一扛,扛下了那一剑。

原来他是个炼气期大圆满的。

“小金,今天让他逃了,那这丽城我们就不用呆了。”

“是。风刀雨血!”小金竭力使出她最近进阶学到的一招。

洁白的,薄薄的风刃,一片一片,像雪花,像刀片,视他们的灵力护罩为无物,一刀一刀,刮在那几个人的身上。

小金的金剑具有破防的效果,如今她的风刃同样有此效。

每一阵风,都能带走一片血肉,都是一次凌迟。

疾风席卷,那几人在哇哇惨叫声中,血肉模糊。

呀!籍贤使出一个加速法术,从疾风中心逃离。

瞬移术,春风十里!鄢阳早看破了,就等着他呢。

“大小姐,今日你若饶我一命,他日,我……”他瞪着紧跟其后的鄢阳语气服了软。

“他日?”鄢阳冷冷笑道,“他日再屠我全家?”

籍贤手中却是一梭暗镖。

鄢阳闪身躲过。

他又回身一剑挥出,剑芒直接打在鄢阳身上。

那剑芒直接被什么灵力护罩挡住了,未伤及鄢阳分毫。

他祭出一个法器,虽比不上鄢阳的赤红弓箭,却也是个有灵光的。

那法器倏地变长,是一条黑色长鞭。

长鞭啪啪,在空中打着响鞭,向鄢阳头脸抽来。

鄢阳伸出左手硬接。

咔!

鄢阳的炼体不是白练的。她半边衣袖被抽碎,可是在如玉白臂上,仅留下一道白色鞭痕。

鄢阳忍着痛,顺势就将那低等的黑鞭夺下,攥进了手里。

这……为何?!

我籍贤也是个马上要筑基的人,也是手中过往无数好东西的人,为何我就没有如此强横的肉身?没有无懈可击的防护阵法?

为何我就没有如此之多的符箓法器?

为何我如此努力,还是比不过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难道真的是命运吗?

嘭!一声响,那籍贤的头颅和身体分了家。

鄢阳甩了甩手,右手手腕上垂下一根毒蛛丝。

圈成圆环形的蛛丝上滴落了一滴血水,鄢阳伸手将其它血珠甩落,依旧将蛛丝收进手腕里。

她瞄了一眼泛白的天边,俯身收了籍贤身上的储物袋和储物戒指,将滚落在脚下的籍贤的头颅,也拎在了手里。

冬日里,夜风瑟瑟,天空深沉,远近都像被墨迹浸染,一片昏沉。

鄢阳却觉得燥热的心得到了久违的平静。

她自己知道,这种杀戮就像一杯冰饮,是对这副滚烫身体的一种镇静和告慰。

她懒得管那些反复纠缠探究的神识,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缓了缓自己的情绪,然后才整理好了衣服,跨步走回了华府宅邸。

小金那边,地上只剩下五六架被剥去血肉的白骨。地面上,就像刚刚下了一场血雨,满地血肉碎片。

至此,籍贤带来的,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四十一人,全部毙命。

“干得好,小金。”鄢阳拍了拍还在干呕的小金的肩头。

小金抹了一把嘴角,刚要说什么,却看见鄢阳破损的衣袖,马上担忧地道:“鄢姐姐,你受伤了?”

“没有,只是衣服破了。”鄢阳抬手让她看。

不看还好,小金一眼,就看见了籍贤死不瞑目的,还滴滴答答往下淌血的头颅。

这一下,她干呕得更加厉害了。

鄢阳嘿嘿笑着,把籍贤的头颅挂在华府门楹下,拉着小金进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