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气期前八层都属于炼气期前期,第九层到第十一层属于炼气期中期,第十二层和第十三层属于炼气期后期。
如果说前期进阶相对容易的话,那么中后期每一层进阶难度则成十倍百倍增加。
鄢阳自从发现了湖中湖这个远古遗址,就干脆把修炼场所搬进来了。充沛的灵力,让她在这里每呼吸一口,都远远超过于在外面修炼整整一天所吸纳的总量。
同时,她每日观想九天玄女画像,画像中总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意识在引导着她的内心,渐渐地她参透了更加深刻的道义。
自从她的泥丸凝成,她对阴阳之道的领悟便更加递进一层。
仿佛一道天光从泥丸照入,她元神结出的花苞,渐渐丰满。花萼结实,花茎粗壮。啪地一声,花苞炸开了一条细缝,一股异香从花苞中透出,那是鄢阳元神的仙气。这便是所谓修士与凡人的差别,从此,鄢阳便于凡人有了云泥之别。
而且这两年,鄢阳总是用清月心法来修炼内心。如今她道心稳固,一般的妖法魔气煞气,都无法侵扰她的心神。而且因为精神力强大,在修炼时也避免了走火入魔的危险。
就在前两天,她刚刚进阶到炼气期第十二层,属于炼气期后期水平。无论神识灵光还是法术威力都大大增益。另外,她还时常进入华府空间修炼剑术,天水剑法第一级和地火剑法第一级,都达到了大成的水平,可以学习第二级剑法了。
中级炼药术,也学习了一二,聚灵丹的制作已经没有问题了。而且,托“五毒道人”的福,毒药也被制作出来了许多种。
初级炼器术,鄢阳也有练习。在炼坏了数十把熊族那里得来的刀剑后,又用掉百十颗灵石,终于把青翠小剑修复好了。那青翠小剑变得特别好用,尤其剑身带有的清气,自带斩破一切邪气的附加功效。因为这把剑是当初阿东前辈送的,她便叫它“东清剑”,当作对阿东前辈的缅怀。
所以说,鄢阳这两年的修炼相当于一个普通修道者五六十年的修行。
而她此时的身体年龄只有七八岁。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鄢阳已经在庭院的老位置上布置妥当。
神医婆婆尚未回来。而十五之夜已到,只能鄢阳自己上阵了。
一只赤尾火狐,一只蓝鼻子狸猫,一只丹顶白鹤,一只通体雪白的玉兔,四样动物,自从被鄢阳从鬼市上救了下来后,就一直在这神医婆婆的院子里生活。后来经过神医婆婆和鄢阳一年多的教化,它们现在也能多多少少干点什么杂事了。
比如今日,他们就非常勤快地,在鄢阳身后的百格柜子前,严阵以待,准备给鄢阳递工具递药材,打打下手。
“诸位,”鄢阳站在院门口对外面道“师父尚未归来,如果是坚持要看我师父看病的,请下月十五再来。如果觉得我看也可以的,就留下来排队,流程跟之前一样。”
鬼群里先是静了一会儿,然后又喧闹起来。
“这徒弟到底行不行啊,别把我看死了。”
“你本来就是死的,还能死到哪去。”另一个说。
“我看这个徒弟还行,虽然才学了不足两年,但我看见上次神医婆婆什么事情都叫她做,做得还蛮像样的。”
“真的吗?那我就让这个小徒弟看看,我脑子疼,长虫了,等不了了。”
“我也让徒弟看看好了,实在不行,大不了再等一个月呗。”
“那好,那咱排队。”
“那你们排队吧,我走了。”也有几个比较保守的,离开了,或者在队伍旁边观望。
“渣男!”鄢阳在廊下桌子边上叫道。
长在院子里的梨花树妖伸了个懒腰,道“啥事啊,又叫我。我都说了我叫玉篱,玉树临风的玉,采菊东篱下的篱,小小年纪,记性这么不好。”
“玉篱渣男!替我叫号,维持秩序,今天限号五十个。”
“喂喂喂,小道士,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主人了是咋地,你居然指挥起……”
鄢阳举起身边一把锯子,那锯齿上闪着寒光,“哎,看来院子里还是太挤了,我得锯掉两棵树,腾点地方出来。”鄢阳瞄了一眼那梨树细细的枝干。
“哎呦,花花,花大夫啊,你说的是哪儿的话呀,这院里哪里挤呀,我看就很宽敞嘛。那个,不就是叫号吗?没问题,光动嘴,不动手,我最拿手。”玉篱听见鄢阳说要锯掉他,急忙改了话风。他想到她那说一不二的倔脾气,砍树之事十有做得出。
但他怎会甘心?于是又阴阳怪气地说,“不过,我听说不远处有个荒村,那里多的是我这种草木妖,你就当做好事,跟神医婆婆说说,放……”,他看了看鄢阳斜睨着他的眼神,把话吞进了肚子,又立马赔着笑。
“哼”鄢阳将锯子扔到一边,“一号进来。”
“好好好,忙完再说。”玉篱转头对外面叫“外面的都排好队,”他扯着高嗓门,卖力大叫道“不排队的不给进,今日限号五十,一号进来,没叫到号的别拥挤……”
鄢阳拿起锯子锤子来,给诸鬼修胳膊修腿,或者给身体捉虫,做得得心应手。甚至心情很好地,还给几个女鬼磨了下颌骨,整了容。
那些缺胳膊断腿的鬼,对她的技术,非常满意。
尤其是那几个整容了的女鬼,叽叽喳喳地,互相评论着,说是要介绍各自的小姐妹们下个月都来找鄢阳给整整。
忙到下半夜,五十个看完了,外面还有几个没排到号,却不肯走的。鄢阳最终还是不忍心,又加了号,看完了事。
就在即将关闭院门,结束看诊的时候,院门突然就被一阵狂风撞飞出去。
“谁那么大胆?神医婆婆的门也敢踹!”鄢阳站起身,准备好好教训那个冒失鬼。
谁知没看见什么鬼,却看见一团血气冲鼻的事物趴倒在院子里,把院子犁出一道深沟。
鄢阳伸手揪出那事物,发现那血糊糊的,居然是个人。再仔细一看那张脸,眉间一水滴形状的胎记。
不是阚野,还有谁。
“阚野?你怎么回事?”
可是阚野已经晕死过去了。想必,光是撑到这里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
“不行,得马上救治。”鄢阳单手一拎,那阚野就像一只破麻袋,被鄢阳扛在肩上,带进了房间。
“嘘……”院子里,梨花树妖冲着两人的背影,吹了一声口哨,怪声怪气道“唉,漫漫长夜,无人相伴,寂寞啊……你们都成双成对了,只有我……哎呦!”
房间里径直飞出一把磨得光亮的斧子,插在离梨树根部不到一寸的地方。
“粗鲁……”这时,梨树妖玉篱才讪讪地闭了嘴。
房间里,一张简陋的木板床靠墙而立。这是神医婆婆专门替上门求诊的人设置的。
鄢阳一眼就看见了,那道鲜血淋漓的伤口。它的位置,就在阚野的背脊上,从右肩一直延续到左臀部。
将阚野面朝下趴着放在床上后,鄢阳拿出止血散,补血散等灵药,撒在伤口上。可是,那伤口并未痊愈,反而开始溃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