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谋大体知道这家伙想干什么了,试探道:“您老不是想要把这里直接给咪下来吧!这可不是一笔小买卖,搞不好咱们要挨收拾的!”
谷大力拍着大腿叫道:“嗨!这有什么好怕的啊!你想么,咱们一万多人在玉门,后面陆陆续续来的人至少得十万八万的,这么多人怎么养活?那要都从山东往这运还不得把老板弄破产了啊!所以这就得找地方自给自足!这三个地方多了不敢说,一百万人绝对能养的活蹦乱跳的,只要咱们的农业工作队往这里一驻扎,都不用一年时间!啥都齐全了!就算折腾起来被人断了铁路,咱们照样活得滋润啊!老板大概打得就这个主意,不过我觉得有点保守,至少这张掖不能给了那帮土鳖!现在天水到西安一带不还是有二三十万的民夫修路的么?直接拉来得了!”
参谋倒吸一口凉气,惊叹道:“旅座啊!真没看出来啊!您这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个狠的!咱们全军上下多少人想着开疆拓土的事情都想疯了!您这倒好,车还没开到地头上呢,什么都先惦记上了!不过话说回来,您这么搞得话我不反对,但是很可能破坏了咱们大老板的计划啊!他可是明确说明,一定要稳定当地事态平稳啊!”
谷大力把嘴撇的跟长歪了的葫芦瓢似的,甚至带着嘲笑的口吻道:“所以说啊!你们这些人当不得一线指挥员,大局观!还有对上峰指示的深刻理解!这都是学问哪!我问你,大老板说过怎么维护当地局势么?陕甘宁青四个地方有多乱你又不是不知道,想要给他稳下来,简单啊,把那些不老实的都收拾干净了不就得了?难道还要等着他们良心发现啊!所以说啊。我们就得辛苦一些,提前把这些事情都做好了。我们旅打头阵可不光是为了给大部队逢山开道遇水搭桥的打前站。顺道也得把咱们舟桥部队工程团的本事都实践一番,那还得对咱们整个师的千里动员能力做一此实地考评,最关键地,是要给大部队平下一个安定团结的基地啊!你说还有比这张掖更好地地方么?”
参谋双眼翻白,无奈望天地叹息一声,竖起一根大拇指。道:“您真行!大道理说得一套套的,算了,反正你是军事主官,你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反正这一片乱的跟什么似的,咱就是折腾一番他又能怎么样?等到铁路修好了以后,整个西北还不由着咱们收拾啊!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参谋出去做事了,谷大力那平时都舍不得睁开的眼睛这时候居然瞪得跟小灯笼似的,光彩闪耀神气逼人,原先看他顶多是一头不搭理人地藏獒,现在看来竟似一只刚刚睡醒的猛虎!正莫利了爪牙亮出机锋。择人而噬!
逼走了马仲英,马步芳的军队缩回青海,亲眼见过第一机步师的军容之后,他很明智的退却了。在西北这些山峦野地之中,固然骑兵的机动性灵活性要比那些笨重的坦克装甲车要好,起码是条沟就能钻进去,是块山坡就能爬上去,但有一样,他们可经不住对方的一次狠打!一旦离开祁连山这一片。广袤的沙漠草地上。那还不由着人家横行霸道啊!这样的队伍不能惹,且不说双方之间没什么利益纷争。
不过他没想到地是。第一机步师大军过了张掖之后,就留下一个团在这里守卫。齐装整员兵甲犀利的一个团重新打造这里的防御之后,根本不是西北的哪一支力量能够觊觎的,看样子他们是想封着这块地方不让走了。这个时候,各方势力云集兰州腹地,甘中一带以及敦煌一带除了大大小小的土匪和地方势力没别的,这机械化部队一到,凭着那一万多人的强大军力,可以轻而易举的将这一片扫清了,即便是有些不开眼地想碰一碰,那就要看山东军地刀是不是用来杀人了!
谷大力的新设想报到了师长许雄那里,许光头使劲地搓着下巴想了半天,又给总部打去了几次电报讨教一番,最后同意了这个得寸进尺的计划,不仅把张掖、酒泉作为此次西进计划必定要掌控起来地战略要地,他还将一团人马东出到山丹,将龙首山和祁连山之间的重要隘口把住,防止东面不开眼的上来找麻烦时没什么准备,这么一来,他们就等于将甘肃一分为二,甘中最重要的三个地方占了俩,其强势自不待言。
在西进部队深入甘肃后不久,另一支机步师出关直奔包头,一部北出到百灵庙附近,把这个被命名为“白云鄂博”的地方包围起来,将这片至关重要的矿区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
另一部,则驻扎在包头西北的新建工业区,军营依山傍水,守护者从这里到北边一百五十公里铁路的绝对安全,通过这种形式,不仅将势力楔入西北冯阎多年经营的铁通江山,更将触角前锋**草原,为下一步的大计划展布根基。
在这个时代。什么东西最能收买人心?钱!
包头工业区地建立。如同当年济南工业区和莱芜工业区地建立一般。至少可以解决二十万个就业机会。带动二十万个家庭达一百万人地生活。这种从重工业到轻工业涵盖了民众民生每一个角落地完整工业体系。全中国找不出第二家能做得到地。这种冲击力之大就不用说了。
而对在此地乃至北地大片区域内占了主要地位地蒙古人来说。还有什么比改善他们地生活更值得关心地呢?千百年世世代代地游牧生活而今逐渐被工业文明冲击地七零八落。在什么都能人造地情况下。他们赖以生存地皮毛产品越来越不值钱。草原因为无序地垦殖。破坏地极其严重。沙漠化速度越来越快。可放牧地面积越来越小。但是上头压下来地沉重税赋却越来越多。牧民地生活真地是苦不堪言。
包头工业区地建立为他们带来了什么?学习地机会!工作地机会!重新发家地机会!那种完全成熟了地流水线似地工人培养技校就不必说了。几乎就在工业区画下来之后。齐鲁商会地上百个公司就将自己地手伸进来了。大型技工培训学校在校园区拔地而起。半年地时间就弄出来一个可容纳两万学生地培训中心。以三到六个月一茬儿地速度开始培训当地青年男女。这种别出心裁地签订十年长约、带薪培训地方式太吸引人了!只要被选上就等于有了饭吃有了衣穿有了地方安身。谁人不乐意啊!
只此一招已经将包头、归绥直到大同地大量闲置青年人手搜罗了去一大堆。至于说没什么技术含量地土建工人就不必说了。
另一个改变。是依托当地特色资源地加工厂。往常牧民都是直接将皮毛油脂奶制品之类地东西直接卖出来。这些工业原料地卖价还都操纵在包头地回汉商人手中。他们牧民说了不算。齐鲁商会插手过来之后。没有直接跟在这里经营了几十年地老牌商家做直接竞争。而是提出以技术合作地形式将原来地皮毛中转地直接变成深加工基地。不再往内地直接搞转口买卖赚那点差价。而是将产品深加工后。利润翻番地卖成品!
当然刚开始的时候是没那么顺利地。自从1850年这里形成大市场之后,回族商人迅速崛起,凭着他们地域广阔地西北腹地得天独厚的民族优势,加上他们吃苦耐劳敢打敢拼地劲头,愣是在数十年间,将西北的皮毛贩卖生意全都垄断起来,到了20世纪20年代中修起了京包铁路,他们便拥有了直接通往外面地口子,一时之间整个包头的皮毛生意大涨。而汉商几乎被集体挤出了这个圈子。
齐鲁商会在这里运作了三四年才摸清脉门找好突破点。进来之后首先遭到了他们集体性的抵制,在他们看来只要牢牢的把住了货源。便不怕斗不倒这些外来人。
但是他们这种最低级的对抗根本没拖延多少时间,在冯玉祥先打破了北面蒙古人的固执后。包头北延的铁路贯穿阴山联通了蒙古牧民,又在水网密集的地方推行他们擅长的农业改良和农牧养殖技术,迅速的建立起大批本地化先进养殖团体,一年多后他们开始集体发力,以白云鄂博为中心的整个绥远、察哈尔甚至外蒙的大量牧民产品的涌入,综合实力已经可以跟回商集团相抗衡,他们的联盟很快被打破,自以为坚固的壁垒顿时分崩离析!
齐鲁商会的手段还不止这些!他们跟各旗、各盟的旗主头人们合作,就在当地开设奶制品收购加工业,把他们向来只作为自用和少量出卖的这些奶制品迅速增值,并引进奶牛养殖技术,帮助他们在放牧之外寻找新的财源,长期包销合同加上前期投入资金,获利的前景足够吸引那些拥有决定权的人。而整个绥远地区都没法描述的深厚重工业基础在那里摆着,齐鲁商会只稍稍的将股份透出来一些给那些人,在亿万计的盘子中随便扒拉一点下来,就令那些原本守着亿万金山不知道怎么利用的头头们做梦都要笑醒!
此外,齐鲁商会从民族感情出发,出资给他们建立大量的基础学校和中学到大学的系列教育基地,并将各家头脑的孩子都纳入到人才培养计划,大一点的甚至免费加入山东的留学生培养计划中来。而特别是到了医疗体系的进驻之后,因为缺医少药多年,向来都靠着跳大神拜萨满巫师念经祈福求生存的牧民们一下子轰动起来!这简直就是长生天开眼那!
衣食住行和医疗问题是最容易抓住民众人心的,金银财富又是最容易抓住那些头人的,只要不去干涉他们的宗族统治权,他们就不会跟你对着干,这要比血腥杀戮要好的多,虽然时间长耗费高,但却没有什么副作用。况且,齐鲁商会是来投资赚钱的,不是来抢地盘的!犯不着为这里的政权统治操心!
在此基础之上。西进计划的第二个关键据点,直接面对北方中国和日本、苏俄毛子势力地第二个工业基地也扎根下来。这么重要的两片地方。不是有当前山东最强地两个机械化步兵师驻扎镇守。谁能放心啊!真要有事情了,没有这等力量也是弹压不住地!
两个机械化步兵师的出现瞒不住有心人!先是第一师出现在甘中地区,装甲战车轰鸣着穿山越岭的直插中国西部腹地,其后是另一队大军成军列的运送到包头西北,其中一旅首次奔驰在北方辽阔的草原上,那种咆哮冲击的钢铁怪物和席卷烟尘滚滚如潮地机械部队的雄姿。将原本就对拥有枪炮的近代军队讳莫如深的蒙古王公震得心惊胆寒,那真是怕了!
单纯是枪炮都好说,骑在马背上的蒙古汉子们也能拿得起枪开得了炮,他们挥舞着马刀也可以千里突击横行草原。但是当装甲大炮出现的时候,他们依仗的一切速度、力量都如同瓷器一般的一碰就碎!他们除了退避三舍之外,对抗是完全不可能的!生在马背上的骑兵,终究是要被轮子上地军队所取代,这是不可规避的历史潮流!
有了这样的对比之后,两个师的人计划已久的建立骑兵旅团的计划就得以实现了!他们要买马就容易多了!坦克装甲车是好,可用起来太费!比起消耗的汽油和对环境的破坏来。还是马匹更省钱一些!且骑兵部队的建立,在地形环境复杂多变地中国,是非常有必要地!与机械部队互为补充并不冲突。山东军方的人盼着这一天可不是一两年了!
对于山东出现机械化部队地情报,没用多久就放在了世界各国的桌案上,特别是对中国最为关心地日本人和苏俄毛子更是如此,苏俄一直在谋求霸占西北,作为入侵瓜分中国的前哨战,避开与日本人和英国人的纷争而独享北中国的地盘,最近十年来他们处心积虑的谋划从金树仁那里打开缺口。眼看就要成功了的时候。突然有这么一支不知底细的机械化部队停在不远的甘中,不知道他们下一步怎么动。这威胁可就太大了。因此,他们的情报必定要搞清楚才可以!
而日本人呢?侵略东北占领满蒙缔造日本陆上国土的计划已经制定出来。什么时候发动都确定了,国内的移民大军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枪声响起的那一刻。这个时候,突然在绥远冒起这么一支部队来,还是来自向来不跟他们假以辞色的山东方面,他们对这些人的评估就要重新做了,他们必须要知道,在必要的时候,这支部队会不会掺和进来,这样的变数太大,不得不防啊!
国内各大势力呢?情势又是不同!陕甘宁青四地的不用说了,马仲英更是直接跑到了哈密才停下来,连沿途劫掠屠杀的勾当干的都少了,生恐那支钢铁怪物部队尾随自己赶尽杀绝,再者从酒泉到玉门那一带,那些护卫部队也不好惹啊!他们那四五百人百十条枪哪里够看的!
杨虎城通过张学良得知这支部队不会对陕西下手,就连甘南都不会动,这样他也就暂时放心,专心对付陕南那些还不服气的余孽。
傅作义和徐永昌对自己地盘上出现的这么强大军力也是感到不舒坦,他们觉得陈晓奇这分明就是在耍诈!说是一个师的力量,怎么是这样的一个师!这不成心在这里恶心人的么?换作是一般力量插进来也就算了,你再牛也架不住十万大军的包夹,但是面对机械化步兵师,除非你搞得他们没汽油了,否则什么工事架得住他们的冲击啊!这简直就是心腹大患啊!
阎锡山知道消息之后,眼都红了!他可是做梦都想自己弄一支这样的部队出来啊!当初要是有这么一个师垫底儿,中原大战能是打成现在这个样子?蒋系部队再猛,也架不住这么个集群冲锋的打法,南下北上还不就是随他高兴的事么!偏偏陈晓奇直道这时候才亮出来底牌,这也太可恨了!
懊恼归懊恼,阎锡山却不是那种想不开就乱来的人。他不但遥控部队严禁跟他们起冲突,反过来还专程派人跟陈晓奇去商谈,能不能把他们之间的合作搞得再大一些!做起码,也要给他山西军弄这么一个机械化师才成!花多少钱。我给啊!
阎锡山有钱,不过老抠脾气改不了。不是被逼到份上了。他是不愿意大出血的。要是中国没有这些玩意也就罢了,反正他守定了山西这片地皮儿不动摇,谁也不能奈他何,但是现在张学良和陈晓奇把手伸到了自己的脑袋顶上,啊再不想办法收拾,那真地有起事来。这大雷可怎么顶啊!
老蒋呢?此时说不上是懊悔,但是对陈晓奇的底子他又高看了一眼,不说能够养活两个机械化步兵师地钱财足够他折腾十万二十万地大军了,这份隐忍功夫就令他不得不赞赏。另一方面,就是对陈晓奇的警惕之心越发的提起,一方面他得想办法将这块越长越结实的牛皮癣给想法子收拾了,最好能让他跟某些方面相互抵消,减少对自己的威胁;另一方那个面,便是要谋划如何的对付他,真正摸清他地底细。顺便看看能够从里面淘换多少对自己有益处的东西出来。
这一天,一名个子约么在一米七,身形略瘦的青年男子信步来在蒋的办公室外,他穿着灰色中山装,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三七分头输得一丝不苟,胡须刮的干干净净,略微有些嫌薄了点的嘴唇抿的紧紧地,透过玻璃镜片射出来的眼神冷淡的好像这个世界跟他没关系一般。他那黑皮鞋也擦得纤尘不染。裤腿笔直熨的一丝褶子都没有。左手夹着一个棕色皮革包,是市面上最常见地山东货。
来到物外台阶前。他离着两米停下脚步,用中正平和略带磁性的男中音对卫兵说道:“烦请通报一下。军事委员会密查处陈平,求见主席。”
卫兵听到“密查处”三个字的时候,忍不住眉头皱了一下,原本就不怎么喜庆的脸面拉的更长,看向陈平的眼神就越发的不甚友好,他板着脸硬邦邦的说道:“请出示证件!”
陈平敏锐的察觉到对方地不友善和情绪变动,却丝毫没有表现出异样地反应,倒是在唇角堆出一丝恰好能让人判断出来的笑意,右手从下兜里掏出来一个蓝色地小本本递了过去。
卫兵接过去打开来,仔细的看看上面地照片,又对照着陈平的脸面来回扫了几下,才一本正经的“啪”的敬了个军礼,双手将蓝皮本交还。
陈平略微颔首示意下,接过来也不多说,迈步上台阶走入厅内。
房里,蒋中正穿墨绿色绸缎长衫,仰身躺在沙发上面,手边放着一摞来自各处的书信电报和各类报告,他则拿着其中的一份正认真的审阅着,前面茶几上,一杯香茶正袅袅的冒着热气。
卫兵进来通报说陈平来了,蒋中正放下手中报告,点点头说:“让他稍等,我这就过来!”
卫兵敬礼之后出去了。将那份报告看完之后,蒋中正站起来整了整压皱了的下摆,穿着千层底的布鞋的两脚迈着平稳的步子走出来,看到陈平正身板笔直的坐在硬木椅子上,周身上下没有一点懒散懈怠之处,神态安详毫无踌躇疑虑,也没有任何喜怒焦躁,甚至连他的头部都很少四处打量观察,就那么安静的看着前面,不言不动。
蒋中正很满意的再次点点头,面带笑容出声说道:“光耀来了?等很久了吧!嗯,不必起来,坐下说话。”看到陈平要站起来迎接,他连忙抬起一只手虚着往下压压。
陈平却是没有就那么安坐不动,听到他来了之后,立刻挺身站起来,略微往前躬身垂首的,说道:“校长好!”
蒋中正再次示意他坐下,陈平才在其落座之后重新坐回去,依然是那副安之若素不惊不惧的沉稳架势。蒋中正看在眼里,忍不住赞叹道:“光耀啊!你知道你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吗?便是你这份难得的静气!年轻人往往心气太盛而过于焦躁孟浪,你跟他们不同啊!我甚是欣赏!”
陈平唇角含笑的再次躬身谢道:“谢谢校长夸奖!这都多亏了校长的教导和训示,学生不过是照做而已。”
蒋中正哈哈一笑,的确是感到有些自豪。要说他这辈子到现在最成功的几件事,其一便是当上了这名副其实地中华民国一把手,其二便是培养出黄埔系这一群能征惯战帮助他打天下的骄兵悍将。像陈平这样出色地弟子比比皆是,特别是这么合他新意地。平时见上一两个。也能抒发他的些许烦恼郁愤之气,不亦快哉!
笑过之后,蒋中正看着陈平说:“光耀啊,你这次来,是为了上次我交给你办的那件事吧!怎么样,都办妥了了么?”
陈平点头答道:“是的校长。一切都还算顺利,按照您的指示都安排下去了,另外我们还专门针对山东方面拟了一份计划,请您过目裁断。”
着,陈平从皮包里翻出来一个硬纸夹子,表面上用触目惊心的深蓝色写着两个大字“绝密”!站起来递了过去。
蒋中正探手接过来拉开线绳封扣打开来,里面是一份装订在上面地报告,约么有十几页纸的样子,这种文件夹子也是山东特产,是一系列别具特色的办公用品中很常见的一种。
感受到几乎无处不在的山东产品这种令人窒息的包围。蒋中正微不可查的蹙了下眉头,深吸一口气翻开报告,迅速的从头到尾浏览起来。
采用竖版手写的毛笔字报告,中间已经全部用“陈晓奇版”标点符号隔开,而不是原先那种上下相连没有断句的习惯写法。报告中间,写地内容却是跟陈晓奇息息相关的。这份报告,也正是按照他的意思专门针对山东方面制定的。
许久之后,蒋中正轻拍着报告纸面,抬头直视陈平问道:“光耀!你的这份报告写的还不错。可行性有没有仔细考量?能不能避得过他们的情报机构封锁?我的美国朋友跟我提过。在美国创业时期,这个陈兴汉就着手建立相关的组织。对此你们要做到心中有数,不可大意啊!”
陈平探身回答道:“校长说地是!这份计划地确有点冒险。不过我们想过了,这样的代价还是值得地!我们必须要先把对方的底线探查明白,才能决定下一步方案是否行得通,因此这第一步非常必要!我们也一定不会辜负校长地期望!”
蒋中正“嗯”了一声,左手食指弯起来轻轻敲打着纸面,几十秒钟后才抬头说道:“那就这样吧!需要什么支持你尽可以提,当前我们唯独对山东方面的情报比较滞后,这样是非常被动的!希望你们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拿出成绩来,如此我也好在军事委员会为你们争取更多的支持。”
着,蒋中正将报告递了回来,陈平站起来双手接过,道:“校长放心,学生一定会竭尽全力做好这件事的!”
蒋中正道:“我也没什么别的要说了,你去做事吧!跟那些人,说,一切小心!”
陈平恭谨的点头答道:“是!校长,我一定把您的关怀传到道!学生告辞!”
收拾起东西来,陈平转身离开了会客室,前后加起来谈了都没有五分钟。看着这个最为杰出的学生之一走出屋子,蒋中正慢慢的把后背靠在椅子上,一手抚在自己的额头上,眼睛看着屋顶吊灯和天花板,低声自语道:“陈兴汉啊!你的假面底下究竟还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快到揭出来的时候了吧?”
想到“军事委员会密查处”的建立,老蒋自己有时候也觉得很得意,这样一个特务机构在1927年成立的时候还是一个“组”,寥寥几个人,却是自己慧眼识珠,从黄埔四期中找出这么一个人才来专门负责这样一项关键事务,原本只是作为防范性的手段来用,却没想到短短三年就出了不少的成绩。去年的中原大战,如果不是“密查处”的人工作有效,成功的将冯系阎系诸多将官的秘密掌握在手中,他们哪里能够那么轻松就瓦解这些骄兵悍将的阵营,哪里能够直接命中他们的命门,从而分化突破,短短数月就将其肢解零落,大获全胜!
三年来。逐渐获得资金支持的“密查处”发展很快,现在基本上已经将各种触角伸展到了国内各大势力之中。源源不断的情报支持了他一系列的军事行动。现在仍然存在缺憾地,一块是对山东陈晓奇的渗透,一块是对江西那帮g匪地探查,这是两块心腹大患啊,他们想什么,要干什么。有什么,都不是他随时能够掌握地。比如这次的围剿和山东方面机械化部队的出现,都是令他措手不及的事件,这样的变故越多,麻烦就越大,他不得不防啊!
至于说对日本苏俄列强的情报,那就不用提了。眼下老蒋地连国内这些人都还摆不平呢,哪里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去倒腾外面的事情?一切都要有个先后顺序嘛!攘外必须安内!这是既定国策!
历史有时候总是有他自己的惯性,陈晓奇自以为提前将戴春风这位军统老大给掌握起来为自己所用,好在与国内各派的特种战线斗争中抓个先手。他却是忘了中国何其大,人才何其多,走了一个戴春风,却又冒出来一个陈平陈光耀,并且因为他的异军突起,这个直属于**和老将亲自指挥的秘密机构发展的更快更大,而今就开始对他下力气了!
且不说陈平在对山东作出怎样的谋划,他们又是有着怎么样的方案要实施,这一切都暂时还不为人知。在山东方面。蓄力许久的陈晓奇再一次开始舒展拳脚。他地行动目标绝不仅仅是西北两个点而已,就在1931年的6月。他的特使辗转到了昆明,代表他亲自拜见云南省的一把手。主席龙云。
此时的龙云,刚刚从一系列的混乱中消停下来。他用三年时间,击败胡若愚,枪毙张汝骥,令孟坤兵败翻船身死,在中原大战之时兵出广西,确因水土不服,加之疫病流行,军心涣散之下半途而废,在31年1月退回云南,损兵折将。又因为他强行改师为旅,触怒手下四员大将,导致一系列逼宫事件发生,又遭逢“倒龙政变”,一桩桩一件件的接踵而来,直将云南折腾的奄奄一息,几乎要到了崩溃的地步。
连年大战,云南一地民财空竭,到了现在算账地时候,赫赫然发现竟欠下三千三百万元地大窟窿无处弥补,若不是改师为旅,他决然支撑不起那么大的一支军队地消耗,便是手下将领反对也顾不得了,小心过日子总好过没法过。
为了重新振作起来,龙云可谓是挖空了心思想干了脑袋。眼下云南人口外流严重,在越北工业建立起来之后,青壮年劳力流失严重,他根本都止不住。现在好不容易停战了,百废待兴,怎么办?
刷新吏治,整顿财政,开源节流,压缩开支,发展工业,收大烟税。除了这些招数,没别的办法,原来龙云还是持禁烟态度地,但是后来发现禁了这玩意不行啊!云南这山清水秀,却也是山川险恶,农业是不用提了,人口少了税收也少,捉襟见肘的,这大烟税倒是一大补充啊!
云南每年外流大烟超过两千万元交易额,这上面的税收算是很大的一笔财政收入了,工业上,几乎没有。但是,龙云同样很清楚的是,没有枪杆子保不住自己的地盘,老蒋那人说话好听,关键时刻坑人比谁都狠!就在他愁肠百转的时候,山东方面的人来了,打的旗号就是,投资云南!
陈晓奇什么人?当世财神!军力强悍的大军阀!离着龙云好几千里地,八竿子打不着!算不上什么恩怨,压根大家就没交集,也就是在越北开发上抽了他一些人,可那些不也是他云南养不起的人么?
所以,这代表上门的时候,龙云高兴地差点跳起来,他才不担心陈晓奇是来抢地盘的!这破地方谁要啊!他想的是,陈氏的大手笔终于蔓延到这地方来了!他的财源有救了!
山东代表名张子虚,是美华银行的总经理,这么一位大员足够代表陈晓奇了,龙云在自己拿铺了红色黄色绣龙锦缎的正厅里面,隆重接待了张子虚。
张子虚五十来岁,保养得非常好,面色红润头发漆黑,身体壮健腰板笔直,一身的西装打扮,在随从们簇拥下显得分外有气派,比一般洋行买办都场面的多,在龙云看来,这才像是全国首富代言人的样子嘛!
龙云迎出门外,大老远的就冲着张子虚说:“张先生远道而来,真是令鄙处上下蓬荜生辉!龙某公事繁忙未曾亲迎,还望您多多包涵啊!”
张子虚呵呵笑道:“龙主席太客气了!您一省总制,可谓是日理万机,哪能事必亲恭?如此的招待规格,已经令张某觉得受宠若惊了!”
龙云哈哈大笑:“好说好说,来来,我们里边谈,请请!”说着话就殷勤的将张子虚和几个随员让进了大厅内。
寒暄一番之后,特地端上来当地特产的普洱茶奉客,茶过三巡,龙云开腔问道:“张先生此来,可是有什么大的投资计划要惠及我们云南百姓么?”
张子虚捋着下巴浓密长髯微笑道:“不错!张某此来,却是带着我们陈主席和山东齐鲁商会众位参议的投资意向,就是不知道龙主席对此有没有兴趣啊!”
龙云眼睛晶亮的望着张子虚,恨不得直接把他的底牌直接给掀过来,略有些急躁的问:“张先生此话不妥啊!现如今天下谁人不知道陈主席财神之名?称之为点石成金亦不为过!山东诸位财阀看得上云南这贫瘠偏远之地,那是我们的幸事,岂有不欢迎之理?还请张先生不吝赐教,龙某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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