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平平无奇”“波澜不惊”的庆功宴之后,朱瞻尘接到了朱棣的口谕,当天晚上就跑去和张三丰作伴了。
好吧,虽说整个庆功宴看似波澜不惊,一个个大臣们其乐融融,恨不得当场在一起的模样,实际上暗流涌动,整场庆功宴都是勾心斗角。
毕竟,汉王和赵王回来了,而且还是带着军功回来的,虽然在朝的重臣们都知道这两个人对于政事那是没明白多少,这两位也基本上是与皇位绝缘,但是谁让太子爷身体不好呢。
太孙现在虽然看起来勤勉,聪慧,但是论起脑子来比起他爹差远了。要是他们说,把朱瞻基,汉王,赵王三个人加起来,在脑子上也玩不过太子爷。
说真的,太子爷那可是能和朱棣掰手腕,甚至于让朱棣都无从下手的聪明人,只要他们这位太子爷还活着,这两位基本没戏。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两位也是有概率继承皇位的,而且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以王爷之尊和他们“套近乎”来,他们也不好冷脸对着人家不是?
人家兄弟之间怎么打,怎么闹那也是人家的家务事,要是他们敢给这几位爷甩脸子,估计今天他们都回不去家。
嗯……没错,汉王和赵王一直游走在诸多重臣之中,和朝堂重臣拉关系。反而是太子那边,除了几个东宫属臣之外,门庭冷落。
甚至于太子爷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平日里的和蔼,反而多了几分朱家祖传的威势。
不过这个威势倒不是对着赵王和汉王去的,也不是冲着朱棣去的,而是作为一国储君,在这种正式场合上怎么也得摆出一个差不多的架势来,不然谁来了都一副笑呵呵的模样,这是做吉祥物呢?
当然,重点在于这场庆功宴可是以他的名义主持的,之前迎军的时候搞出了一场“刺王杀驾”的大纰漏,要是这场庆功宴也出了事,他这个太子说不定比刺客死的还快。
在高压之下,朱高炽心里也是非常紧张,生怕出了问题,如今坐在高位上眼观六路,恨不得能够飞上天将整个皇宫都看在眼里,相比之下,他的两个嫡子,皇太孙朱瞻基和尘王朱瞻尘兄弟俩直接蹭到了朱棣身边,跑去和朱棣讨好了。
朱瞻尘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是朱瞻基硬拉着他过去,兄弟俩直接往朱棣的桌子边一站,和朱棣说说笑笑,就仿佛平常人家的祖孙一样。
嗯……太子爷心里苦啊,果然隔代亲是对的,他爹常年坑他们兄弟三个,他们兄弟三个现在这个局面有一大部分都是他爹设计的,他在这里提心吊胆的,结果刚从战场上下来,不知道亲手杀了多少敌人的皇帝陛下居然在享受天伦之乐……
一场庆功宴,几人欢喜几家愁,宴会结束之后,就接了朱棣的口谕跑去和张三丰作伴去了,朱高炽也在宴会之后跑去找朱棣汇报调查结果了,唯有朱瞻基看着笑呵呵的坐着马车离开去找张三丰的弟弟,又看看苦着脸拿着奏折踌躇不前的老爹,最后还是决定帮老爹一把,和朱高炽一起见朱棣去了。
朱瞻尘坐着马车到了寺外,就看着寺院里面灯火通明,倒不是为了迎接朱瞻尘而特意弄得,这毕竟是道衍和尚姚广孝的地盘,以这位的面子,就是朱棣来了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
朱棣念及旧情,姚广孝可是少有的让他完全信任的人,所以对于姚广孝的各种做法也不会太过在意。
如今这里面灯火通明是因为里面在做超度法会,超度的是北征之时在战争中战死沙场的将士们。虽然朱棣也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但是态度一定要做出来。
姚广孝也乐意接手这事,为人超度解脱苦难本身也是一种功德,只是这位虽然没有觉醒本质,但是来历在那里摆着呢,有这位魔主化身超度,这些将士们也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得到福气,好吧……也可能是哪辈子修来的冤孽了。
下辈子转世肯定会转生魔道掌控之下的世界了,说不准还能成就长生不老的大魔头呢,哪怕不能成为魔头,也有可能成为某位魔头的本命魔器,和这位魔头共同超脱也说不准。
要说朱瞻尘为什么能够确认里面那位的身份了,自然是因为里面那位露出了些许特殊的玄妙。
三丰道人可是一代真武大帝化身,真武大帝又称玄天上帝、佑圣真君、玄武大帝、荡魔天尊、报恩祖师、披发祖师,也叫做九天荡魔祖师,这个魔是哪个魔?除了妖魔只在,指的自然是魔道中的众魔头。
真武大帝之尊位天生克制魔道众魔,三丰真人作为这位的化身,虽然不曾觉醒本质,但是一身自有荡魔气运。尤其是此界魔元所化的元庭败落之根本,就在他的徒孙张无忌的身上。
大军征伐是一回事,元庭败落的最根本原因就是三丰真人的徒孙把元庭的希望那位敏郡主带走了,且将元庭招收的那些顶级武者们打杀了个七七八八。
这才能把元庭之前以武者压人的趋势拉回到了比拼人数,兵力上,而且这边有明教高手相助,元庭那边反而陷入了内战混乱之中,此消彼长,魔元自然败落了。
虽然其中出力的大多是张无忌,但是张无忌却是认张三丰为师祖的,真武大帝名为“荡魔祖师”,其中最重要的是就是“祖师”二字,根本在于真武大帝传下了不少降妖除魔的法门,所以被称作祖师。
如此之下,魔元虽然不是三丰真人除的,但是三丰真人履行了“荡魔祖师”的职责,身上自然也会汇聚部分荡魔祖师的气运。
而另一边,姚广孝挑动朱棣造反,目的也不是为了天下苍生,而是为了施展自己的才华,实现自己的价值。
为此不惜把安稳了没多少年的大明朝再次拉入战火之中,死伤何止无数?如此“舍人成我”的做法,正是魔道提倡的做法。
外人称之为黑衣宰相,难道只是因为他穿着黑衣吗?不,是因为黑色可以容纳很多颜色,遮掩很多颜色的存在,这是在暗指这位道衍大师身上血腥气重呢。
这实际上也是对其“魔性”的描述,身上自然有魔道气运汇聚,不过,因为他现在修佛,一身魔道气运被佛门气运压制,不曾显化于世而已。
如今荡魔和魔道气运相会,会发生强烈的抗衡,魔道气运自然被引了出来。在朱瞻尘的眼中,整个寺院几乎被分成了两个世界,一方成龟蛇相缠,降妖除魔的玄武之相,另一边却是一朵带着灭世之相的黑莲。
气机显化这么明显,但凡是个能够和天地交感的强者都能感应到,道家是结了内丹,或者能够沟通神祇的高功,佛门是得悟第六感修成了六神通之一的禅师,而武者之中,说的便是武道意志凝聚,可以联通天地,内力生生不息的先天宗师了。
而这个世界上,之前是大明境内临走的几位达到这个层次的强者大部分都在这里了。嗯,三个人,道衍和尚,三丰真人以及朱瞻尘,就是所谓的大部分了。
本来皇室宗亲之中也应该有一位先天宗师级别的武者开着,但是那位秉承先皇遗志,也就是朱元璋的意思,本身是支持朱允炆的。
当年朱棣带兵攻进来的时候,那位遵循先皇的意思,暗中庇护朱允炆出了京城。不然,朱允炆是怎么能够在大军的包围圈中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的?
朱棣也知道这件事,不过那位最后拿出了朱元璋临死前留下来的圣旨,朱棣也没辙,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不过,在上位之后,朱棣还是个那位先天宗师做了约定,朱允炆若是安心过日子也就罢了,哪怕是个富贵一点的也无所谓,但是,若是还不死心想要夺回皇位,祸乱朝纲,朱棣就要下死手了。
那位先天宗师无奈,这毕竟也是朱元璋的儿子,而且朱允炆办事确实连他也看不下去了。当年朱元璋分封藩王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好歹是自己儿子,想让他们过的好点。
但是后来,朱允炆的一系列操作,逼死了多少个叔叔?若是人家真造反了也就罢了,结果人家都是安分守己的,最后还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死无全尸啊!
朱元璋临死前也预见了这种可能性,最后江山传承还是打败了自己心中的私情,便嘱咐那位先天宗师救朱允炆一次就好,若是朱允炆还不知好歹,那便随他们去吧。
这位先天宗师虽然有太祖圣旨,但是也知道自己办的这事不招朱棣待见,于是,堂堂先天宗师便直接去看守皇家内库了。
五年前,那位先天宗师大限到了,临死前才告诉朱棣,当年朱允炆趴在他面前哭着求他帮忙让宗师杀了朱棣,宗师没同意,无奈之下便说自己流落在外怕没有护身的手段,还请先天宗师赐下精妙武功让他能够护持自身。
先天宗师心里不忍便同意了,还把自己的立身之法《葵花宝典》给了朱允炆,如今死前回想起来,怕自己的功法成为朱允炆乱世的祸根,这才和朱棣交代了一个清楚。
这也是为什么本来经过近十年的时间冲刷,随着政权的稳固,朱棣本来已经不太在意朱允炆的事,但是这些年却又提起来要去找朱允炆了,那可是能够突破先天宗师的功法,要是真让朱允炆修炼了,那还不是一个大问题?哪怕是朱允炆让自己手下人练了呢,出现几十个一流高手也足够他头疼了。
朱瞻尘下了马车,跟着引路的僧人进了寺里,在朱瞻尘进入寺里之后,头顶上气机交汇的异象再次发生了变化,本来一莲花,一玄武对立的局面被打破,一颗模样怪异的“鲁班锁”占据了三分之一的领地,朱瞻尘抬头看去,头上那“鲁班锁”正式他化身尘之魔神归终时候最后留下的后手——尘世之锁。
“尘”,意味着微尘,灰尘,尘埃,是尘之权柄的代表。而“世”代表着世界,“锁”意味着祂与世界之间的联系,这“尘世之锁”是牧尘的浮屠塔和尘之权柄融合之后的影响。
抬头看着这天空升腾起来的第三方势力,道衍和尚和三丰真人一愣,心中或是惊叹,或是了然。
惊叹的自然是道衍和尚,道衍和尚能够成为禅师境界,靠的不是武功,而是依靠着他在波澜壮阔的一生中参悟出来的佛法。
不过,这个境界也是在他退出朝堂,放下心结之后才慢慢突破的,突破的时候七十八了。自他突破之后就一直没怎么出寺,距离上次见到朱瞻尘已经有三年了。
不过,如今显化气机还是因为朱瞻尘受到了这两位气机相撞时候的形成的波动带来的牵引,不然平日里相见根本不可能显化如此场景,如今看着朱瞻尘的修为自然是骇然的,当然也对朱瞻尘的来历有了些许的疑问。
他自己的来历他在突破之后,就已经隐隐约约有所明悟了,虽然没有真正的觉醒本质,但是他觉得自己前世可能是哪位佛陀。
这话也不算错,毕竟他的本尊无天魔皇的最知名的化身便是那位曾经阻止释迦摩尼证道的第六天魔王波旬,而波旬也是未来成佛者,这话依然不算错。
而对面的三丰真人,早有传言说这位是仙人转世,一看见玄武法相就知道这位可能是真武大帝托生,哪怕不是真武大帝显化,前世也一定和真武大帝有很大的关系。现在朱瞻尘这个模样……姚广孝是真没认出来。
而另一边,张三丰和道衍和尚状态差不多,也是早就领悟了自身前世的,只不过没觉醒本质而已。如今看着朱瞻尘的气机显化,虽然没认出来这气机是哪位仙人的象征,但是仙人转世就跟确定了。
不约而同的,正在禅房中休息的两人走了出来,向着朱瞻尘迎了过来,这年头能够遇见一个同修为的都少见,更别说同来历的了,如此相见,如果不好好的论道一番,岂不是辜负了这番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