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宛如是在做过山车,朱雀没有想到有一天赵亦宸居然会自己动脑子替她解决麻烦。赵亦宸在那两个人走了以后问过她,为什么要放弃一个赚钱的机会,如果是换做以前那个视财如命的朱雀,当然会毫不犹豫的接下这个案子,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朱雀只想着可以安安稳稳的生活。
“那案子你接下来,也能安稳生活啊?不就是找个人,又不是让你下油锅。”赵亦宸说
“你在里面都听到什么了?”朱雀问
“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都听到了,你还让我去接这个案子,你是为了挣钱不要我命了吗?”
赵亦宸十分诧异:“这有什么关系?”
“他家里人都说了,他是在家失踪的,而且家里人都没有看到他出去,这叫什么,这叫凭空消失,你以为这是在变戏法嘛?他消失的这么蹊跷,不是自愿偷偷出去的,就是被人强迫带走的,这件事这么复杂还是不要蹚这趟浑水,况且你看他们丝毫不在乎佣金,一定是很难完成的一件事,还是算了。”
“哎,反正怎么说我也不懂,你是事务所的老板,你说不干就不干了。”
就在两人说话间,一个衣着褴褛的小女孩走了进来,小女孩虽然脸上脏兮兮的,但那两个大眼睛却清澈明亮,小女人胆怯的朝朱雀和赵亦宸走了进来,朱雀见状便开口问道:“小妹妹,是走和家人走散了吗?”
小女孩摇了摇头,赵亦宸见状便蹲下来不耐烦的问道:“看你这样,你这是来乞讨的?”
小女孩又摇了摇头,朱雀担心赵亦宸这个样子会吓坏小女孩,便一把将他给推开,拿起桌上的梨俯下身,将梨放在小女孩的手中:“我们这里没有吃的,只有这个,你先拿着充充饥。”
小女孩面色凝重的拿着梨低着头,赵亦宸见状便打趣儿的说道:“你看她还不稀要,还是我给她点钱打发她走得了。”
话语间,只听到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小声的说道:“我不是来要钱的。”
朱雀见状后便蹲下身,朝小女孩问道:“那你是来干嘛的?你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吗?”
只见小女孩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我听外面的人说,你可以帮忙找人,我哥哥丢了,你能帮我找到他嘛?”
“找人啊……”
还没等朱雀说完话,赵亦宸便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道:“你有钱嘛,就让我们帮你找你,你知不知道我们的价格很高的。”
朱雀听到后便抬手打了赵亦宸一下,这时只见小女孩在破烂的衣服口袋里面翻找了好一会,终于从里面拿出了四个铜板和一块银元,这是朱雀第一次看见铜板,她小心翼翼的拿到眼前反复的观看。
赵亦宸不仅讥笑了一下:“就这?你还是哪来回哪去吧!”
说着便要推那女孩出去,朱雀见状硬生给拦了下来,她将小女孩护在身后,一脸严肃的朝赵亦宸说道:“这个案子我接了。”
“师父,你是脑子坏掉了嘛?刚刚那个价钱随便谈的你不答应,反而答应这个,你要是真喜欢这两个破铜板,你直说,我家有的是。”
“你错了,这次我分文不收。”
“什么?”
只见朱雀俯下身,将手中的那枚铜钱递还给那个小女孩:“这钱你拿回去,案子我接了,你哥哥我会帮你赵的。”
“真的嘛?”小女孩激动的问道
“真的”
赵亦宸见到此番场景直呼不可思议,他和朱雀认识的时间并不算短,之前就有听表哥说过,朱雀这人胆小怕事最喜欢的就是钱,后来接触下来的确也如此,最近几日的案子也是这样,朱雀的高价让许多人望而却步,刚刚她拒绝了威尔逊妇人的那单声音,他便只是觉得她是心里有压力,但如今她分文不的要去帮人家找人,赵亦宸觉得朱雀不是心里有问题,是脑子有问题。
赵亦宸正要说话之际,便看见朱雀拉着那女孩已经走到了沙发处,赵亦宸突然觉得自己真的不太了解朱雀,越想心中越是烦躁干脆眼不见为净离开了。面对赵亦宸的离开,朱雀见怪不怪,只当他是那根弦儿又没搭对。
“你叫什么名字?”朱雀朝小女孩问道
“我叫荷花。”
“何花?是草字头下面一个化嘛?”
“我也不知道,哥哥就说是夏天开在池塘里的荷花。”
“这样啊,那你姓什么?”
“我就叫荷花,哥哥就管我叫荷花。”
“那你知道你哥哥叫什么嘛?如果不知道的话,上海那么大我很难找的。”
“哥哥就叫哥哥啊!”
朱雀苦笑:“哥哥,是你称呼他的,那其他人呢?其他人怎么叫他?”
小荷花想了想:“他们管哥哥叫棍儿。”
“棍儿?”朱雀诧异的说道
“嗯”
面对小孩子的天真无邪,朱雀真的是无奈至极,“棍儿?我还绳儿呢”朱雀心想。
“你该不会是想不起来你哥哥的名字,随便取一个糊弄姐姐的吧?”
“我没有、没有,他们管哥哥叫棍儿哥。”
“他们?谁?是你认识的吗?他们叫什么?”
“就是几个大哥哥,哥哥也让我管他们叫哥哥。”
听到荷花哥哥哥的朱雀好像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听绕口令,她一脸无奈的看着荷花有苦说不出。在经历了一个漫长的交流过程后,朱雀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走向,荷花的哥哥‘棍儿’那天和几个朋友也就是荷花口中的大哥哥,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荷花是住在码头附近的窝棚里的,这里朱雀也有所了解,很多来上海的难民都会选择在哪里生活,相当于一个贫民窟一样的存在。荷花一直和他的哥哥相依为命,她从来没有见过其他的亲人,不知道父母是谁,她只知道从她记事儿那天起,她的身边便只有哥哥一直陪着她。
哥哥一般晚上才会出去做工,但不管多晚他结束后一定会马上回来,所以每次出去前棍儿就会把荷花哄睡着,而第二天一直荷花一睁开眼睛就会看见棍儿,但昨天棍并没有回来,荷花睡醒后没有看见自己的哥哥心里很着急,她找了周围住在哪里的人问他们,他们也只说昨晚没有见过她哥哥回来。一天、两天,荷花真的太担心哥哥了,所以便一个人出来寻找她,这些钱是她的全部家当,那其中一枚银元还是一个很好看的哥哥给她的。她从码头一路找过来,最后有一个好心的婆婆告诉她,这里有一个侦探很厉害的,就是价钱很高,让她过来碰碰运气,说不定侦探心情好就帮了她。
朱雀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不仅苦笑,原来在别人的眼里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朱雀接下案子后见荷花瘦瘦小小的明明已经八岁了,但是却和五岁大的孩子差不多典型的营养不良,秉承着帮人帮到底,于是朱雀便早早的关了门,带着荷花回了家打算好好帮她清理一下。
赵亦宸在离开事务所后,本想去找表哥许子骞去倾诉一下,却没想到许子骞不在警局,没有办法便转道去了郝石柳那儿,走秀正在抓紧的筹办中,郝石柳叶忙的脚打后脑勺,但见赵亦宸郁郁寡欢还是暂时放下了手中的事。
“什么事又让你赵大公子如此忧郁,说来听听。”
“十六,我好像越来越不明白师父了。”
“是因为朱先生啊!她不是同意继续开事务所了嘛!”
“不是这件事,之前我知道她喜欢钱,我就给她,她说想要开一间事务所,我就拉你们入伙。可是今天你也看见了,她居然要关门,她以前说当侦探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她居然因为一个毫不相关的人,连梦想都不要了。对了,今天你走了以后来了一个案子,对方出了高价但是她居然说要考虑一下,事后我问她她说她根本没有想过要接,你说她是不是疯了?还没完,她现在要帮一个小姑娘找哥哥,找就找好人,她居然为了那个女孩骂我还打我,她是真的疯了。”
郝石柳看着赵亦宸欲言又止,但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朱先生了吧!”
听到郝石柳的话赵亦宸一惊,他困惑的说道:“不、不会吧!怎么可能,我、她……我怎么会喜欢她呢!表哥喜欢她的,我不能喜欢。”
看着赵亦宸不知所措,郝石柳说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朱先生,这件事我没有办法帮你解答,但是我曾经在一本书里看过,喜欢一个人就是甘愿为她做任何事,我觉得你现在很符合。”
“那我,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这个嘛,还是要问你自己的,毕竟是要你来面对这件事情,我想要不然你和朱先生坦白算了,看看她接不接受。”
“那她如果不接受呢!”
“不接受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这件事你可以去问问上官兄,我想他比较有经验。”
“不行的,他和表哥关系好,万一表哥知道了,那就坏了。她可是我表嫂,我怎么能和自己表哥抢女人呢!”
郝石柳顿了顿:“其实,之前的事是我们弄了一个乌龙,朱先生和许家表哥没有关系的,这么一来你也不算是和许家表哥抢人。”
“啊,那就好。”赵亦宸长舒一口气,这时他又想起该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于是急忙和郝石柳告别,打算去给朱雀送饭。
一家欢喜一家愁,这边赵亦宸刚好,那边上官却又麻烦缠身,刚刚接到电话医院里面的病人偷跑出来了一个,两个找了两天也没有见到人影,看样子似乎是已经逃出了上海滩,无奈上官政一只好下令在上海滩内大范围搜索,另一方在城外设置各个关卡严查出城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