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楼台烟雨中记得当初你侬我侬车如流水马如龙……’朱雀坐在路边嘴里不自觉的哼唱起小时候看到的电视剧里面的歌曲,望着来往的行人再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建筑,朱雀叹了一口气说道:“哎,我要怎么生活啊?1935年?你怎么不给我弄个公元一年去啊!好嘛,人家穿越都是大家闺秀名门小姐,再不济也是妃子,我?这算什么啊?生穿?这一次恐怕要被玩死了!”
朱雀一个人在马路上闲逛,想着刚刚的事情,她就不由的又叹了一口气:“早知道会穿越,当年我就应该学门手艺了,起码现在还能解决温饱,有一技之长。”想着想着,朱雀便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在不知抉择要往哪边走的时候,一个醒目的牌子瞬间便吸引住了她全部的目光——当铺。
死马当做活马医,抱着试一下的心态朱雀推开了当铺的大门。当铺虽然门面的偏西式,可是这屋内还是和古装剧里面的样子差不多,红色古朴的家具摆放在侧,高高的柜台摆在中间,朱雀走到柜台前踮起脚才能看到柜台内人的样子,那人大约四十多岁穿着中式大褂,左手摆弄着一旁的算盘,右手用毛笔在本子上坐着记录,见有人进来也丝毫不抬头看一下,依旧在低头摆弄。可能那人见朱雀久久没有开口,便先开口问道:“要当什么?”
朱雀看了看自己,却发现自己除了这一套小洋装以外没有一点值钱的东西,甚至她连个首饰都没有带。朱雀想了想试探性的问道:“衣服你们这儿收嘛?”
听到朱雀的话,那人抬头看了朱雀一眼,随即便又低下了头,只听他说道:“你这衣服值也就一块大洋。”
“一……、一个大洋,那……那能做什么?”
“一个大洋你还是嫌少?要不你就去对面裁缝铺,说不定他能给你高点。”
听着男人的话,朱雀又想了想问道:“一个大洋,能租到房子嘛?”
男人似乎被朱雀的话给弄愣住了,他停下手下的笔,抬头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朱雀一番,想着朱雀刚刚说的话,又看了看她的穿着,再凭借自己多年来与人打交道的经验,男人确定朱雀一定是从大宅门里跑出来的富家小姐,看着朱雀男人顿了顿说道:“小姑娘,我劝你还是早些回家吧!现在外面世道乱的很,你这样很容易被骗的。”
听到男人的话,朱雀瞬间便泄了气,她一脸苦闷的说道:“我也想回家!可是现在怎么回去啊?”
“这是和家里面闹别扭了?放心,父母和子女都没有隔夜仇的,回去哭一哭撒个娇,就没事了。”
听到男人的话,朱雀不由叹了一口气:“说的简单,我现在哭都找不到地方哭。大叔你不如就告诉我,一块大洋能做什么吧。”
大约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朱雀终于在当铺掌柜的帮助下弄清楚了此时上海的物价,如果她想要在上海滩生活的话,那她必须每个月挣到20块大洋,刨出去房租16块大洋以外,她的四个大洋也只够她可以吃到饭,而不是吃饱。但此时一个米店小工一个月也只有七块大洋,所以朱雀觉得找工作一定要找一个包吃包住的,可是一个女孩子能找到包吃住的工作,除了有钱人家的下人,就真的没有什么了。
掌柜的看了朱雀一眼说道:“你这样怕是也做不了什么粗活,想在上海滩活着,难喽!”
朱雀并没有理会掌柜子的话,她看向掌柜子诚恳的朝他鞠了一躬说道:“谢谢你大叔,如果日后我发达了,一定不会忘记你的。”说完朱雀便转身往对面的裁缝铺走去。
掌柜子看着朱雀的背影,不由念叨着说道:“这有钱人家的小姐,就是不一样。”
朱雀推开裁缝铺的大门,此时的她一扫刚刚的小心翼翼,转而十分自信的仰头挺胸的大步走了进去,裁缝铺的伙计见状连忙凑过去招呼。
“这位小姐您是要定制衣服还是要买成衣啊?”
朱雀看了他一眼,一脸高傲的说道:“把你们老板叫来。”
伙计有些诧异的问道:“您叫我们老板有什么事嘛?”
“让你叫你就叫,哪那么多废话。”
看着眼前女子的气势,伙计想了想便连忙跑到后院去叫老板。不一会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便跟着伙计来了大堂,一进大堂他便开口问道:“谁找我?”
伙计朝朱雀指了指,男人走过来朝朱雀问道:“您找我有事?”
朱雀点了点头说道:“对,找你有事。”
“那不知小姐,找我有何事?”
朱雀指了一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朝那男人问道:“这衣服,你见过嘛?”
听到朱雀的话男人才注意到她身上穿的小礼服,裙子上紧下松与画册上欧洲贵族的装扮十分类似,但却又有些不同,它更加轻盈不似那些大裙摆厚重,而仔细观看后男人发现,女人身上所穿的衣服面料他从也多年却没有见过,上面的花纹好似印上去的一般栩栩如生。朱雀将男人盯着自己看了半天依旧没有说话,便继续问道:“这衣服,你能做出来嘛?”
男人轻摇了两下头说道:“不能,这衣服所用的面料,我见所未见。还有这款式,我也是第一次见,如果说一定要做的话,款型还能做到七八分相似,但这面料我恐怕是无能为力了。”
“那你看我这衣服能值多少钱?”
“能值多少钱?”男人有些疑惑,想了想说道:“最低五十大洋。”
“五……、”听到五十大洋,朱雀惊讶的差点合不拢嘴,但又怕别人看出,便死死的压制住了自己内心的那份喜悦,故作严肃的说道:“才五十大洋啊!那好吧!我就勉强把它卖给你。”
“卖给我?”男人又是一愣,他有些苦笑不得的说道:“我这从来都是卖人衣服的,这往回买衣服还是头一遭。”
朱雀见男人并没有想买的意思便连忙说道:“这衣服,你买了去,就是你们的镇店之宝。我敢保证整个上海滩,不全世界,你都找不到这种面料,这种做工,还有这种款式的裙子。”
“哦,真的?”
“当然,你知不知道这衣服有多难抢,这可是著名设计师的作品,你出过国嘛?啊,就是留洋。”
“不曾”
“那你就孤陋寡闻了……、”
“孤陋寡闻?”
“对,我跟你这件衣服……”朱雀用了整整三个小时最终终于说服了店老板买下了这件裙子,为此她连店铺日后的经营管理策略都跟店老板将了一遍,店老板听到后不由的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这位小姐,真是厉害,如此经营策略,我怎么以前没有想到呢!”
“你没有想到的还在后面呢,找人做展示只是冰山一角,你这衣服找个电影明星,让她穿上。你再看看,这就是代言的力量。”
“代言?这衣服也能代言?”
“大家都喜欢好看的衣服,这好看的人一穿,自然买的人也就多年,电影明星都来穿,你这店铺的格调瞬间就上了一个档次。在弄个饥饿营销什么的,我保你生意兴隆日进斗金。”
店老板听到后点了点,缓缓说道:“虽然你这话里面我有一些没太听懂,但是我觉得甚是有道理的,这衣服我买了。”
“买就对了,到时候往这里一挂,谁来都别卖,就说是留洋回来的师傅做的,那些个富太太你还怕她们不来光顾嘛。”
“可是我们这店里没有留洋回来的啊?”
“你是不是傻,这东西都摆着哪了,留没留过洋这还不是你说了算。”
“对对对”
见店老板同意自己的话,朱雀便伸手说道:“好五十大洋,对了,便宜卖我一套衣服吧!”
“你我之间还谈这个?来来来,我们这边的衣服,您随便选,就当我送给您的,全当刚刚的学费了。”
“啊,这多不好意思啊!”
不一会朱雀便从头到脚的换了一身从裁缝铺里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看着包里沉甸甸的钱,朱雀有些不敢相信:“这钱挣的也太容易了吧!早知道今天早上多套几件了。”朱雀哪里知道,这家裁缝铺是城西富商郝万里家开的店,而刚刚的那个男人就是郝万里不争气的儿子郝少禹。
没钱寸步难行这个道理朱雀可谓是感同身受,所以此刻有了那么一点小钱的朱雀也没有随意的去挥霍,而是先找到了一家看上去不错的餐厅,为自己在上海滩立足迈出第一步做一下小小的庆祝。
“小姐你好,请问你有预约嘛!”
“没有”
“好的,这边请。”
服务生带着朱雀来到了一个靠窗的座位,朱雀坐下点完菜后,便开始了漫长的等待。朱雀悄悄打开了自己的小包,一点一点的数着自己包里的大洋,在菜没有来之前,她数了一边又一边,而她的这一举动,很快便引起了远处一个男人的注意。三道菜逐一上来,正当朱雀打算一饱口福的时候,远处坐了许久的男人突然起身走了过来,直直的坐在了她的对面。
朱雀右手握着筷子愣了一下,随即问道:“先生有事?”
男人笑了笑说道:“在下上官政一”
“哦”朱雀点了点便准备继续用餐,这时男人尴尬的笑了笑随后问道:“不知小姐芳名……”
“朱雀”
“朱雀?”男人点了点头说道:“好名字,好名字。”
朱雀夹了一只油焖大虾,一边剥虾一边问道:“哪里好?”
“这……哎……、朱雀是天之四灵之一,我记得《少谷集》有记载:南方朱雀七宿,天之南陆地也。他们认为朱雀本质是南方的天穹,小姐名唤如此可谓意义深远。”
朱雀听到后不由的笑了笑说道:“能把我名字解释的这么清丽脱俗的,你还是第一个,难得。”
“是吗?小姐廖赞了。”
男人的话并没有得到朱雀的回复,见朱雀依旧在大快朵颐的吃着面前的食物,男人也不再自找没趣,起身朝朱雀礼貌的说道:“小姐慢用”
“嗯”朱雀悄悄的注视着男人离开的身影,见男人走远后朱雀自言自语道:“这种搭讪的手法,我估计我爷爷追我奶奶的时候,都不会用这个。”
吃过午饭后,朱雀便又回到了之前的当铺,掌柜见她又再次折返,而且换了一身装扮,便知道朱雀已经成功将自己的衣服给推销出去了。掌柜邀朱雀坐下又给她泡了一杯茶,笑嘻嘻的看着朱雀问道:“小姑娘,这是成功了?”
“嗯,起码现在有本金了。”
“你这是要做生意?”
“非也,只是在上海滩混口饭吃罢了。”
“这样啊,卖了多少?”掌柜问道
“也没卖多少,起码这一个月是吃喝不愁了。”
“哦,那你是打算在上海滩待上一个月?”
朱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最好是一个月就能回家,可是还是要做两手准备,长远打算些才好。”
掌柜赞许的点了点头,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做?”
“先找个房子,安顿下来再说,工作什么的还可以慢慢找。”
“那你来我这儿是想让我帮你找房子?”
“可以嘛?”
见朱雀反问自己,掌柜不禁笑了:“你这样的丫头,我还是第一次见。说来也巧了,我还真知道有一个房子要往出租。”随即掌柜便提笔写下了一个地址递到了朱雀的面前。
朱雀接过去看了看,顿时觉得这个地方时候的熟悉,这时只听掌柜说道:“这是房子的地址,你先去这里,我给那家人打个电话,他们住的近应该会先到。”
“谢谢掌柜了”
“你我有缘,无需再说。”
朱雀拿着纸条出门便拦了一辆黄包车,她坐过地铁、出租车、公交车这人拉的车,她还是第一次坐除了新鲜还是新鲜。很快便到了地方,朱雀一下车便有一个女人朝她走了过来问道:“你是来租房的吧?”
朱雀下车定睛一看,不由的愣了一下:“您是早上的那位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