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我说出来逛逛,你信吗?”
雪月嘴角一抽,拿回了帕子。
她还是自己擦吧,哼,小骗子。
道一望着空空如也的手,说好的温柔似水呢,都是骗人的。
她咳了咳,“其实,我是去钱家的。”
雪月的眼神十分的哀怨,所以,这是顺道过看她的吗。
道一有点受不住她的眼神,她瞧着天上的星子,“哎呀,天色有些晚了,安道还在钱家等我呢,我得先走了,雪娘子我回头再来找你呀”
雪月
道一的背影,有点落荒而逃。
阿喜羡慕的看着,道一飞出院墙。
她扶着雪月往内室走,“小一师傅可真厉害呀,娘子这下再也不用担心了”
雪月的脚步一顿,“阿喜,今晚的事就算了,以后莫要什么事都去烦小一师傅,她救了我们,不代表她要负责我们的人生。”
她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阿喜吓了一跳,呆愣愣的点头。
雪月瞧她这样,心中叹口气。
她将来也不知有没有自己的孩子,阿喜比她小了近十岁,她一直当成妹妹来看待,甚至是自己的孩子,今日的事让她感觉自己的教育好像出了错。
阿喜太不知天高地厚,很容易出错。
将来她若是成婚,算了,都在眼皮子底下,阿喜的命好,天生不用操心这些。
多给她攒些嫁妆吧。
还有小一师傅的礼。
道一走得急,可不知雪月的操心。
她赶到钱家的时候,王玄之还在问话。
半夜被叫起来的钱小关和蛮达,正一脸懵的站在边上。
两只完全忘记回钱家,要打探消息的事。
好在,钱小羊有靠谱的家人。
钱族长将他们在京城听到的消息,不管大小都说了一遍。
羬羊一族它们的外形,与羊没差别,修为差一点的跟着族人,以原形去集市,能听到许多人类听不到的消息。
什么周家媳妇儿的衣裳,在隔壁刘家床底出现陈大家的那位抠完脚丫子不洗手,就去田屠户的摊子上挑肉。
听了一耳朵的王玄之:“”
他甚至怀疑,钱族长它们躲人家床下听的。
羬羊不分轻重缓重,将事情夹杂在一块。
王玄之还得打起精神,以免错过重要的消息。
钱族长脑袋一点一点的,说到哪里也记不得,“最近还有不少的生面孔,他们进进出出的,也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
“听族里的小子说,边关传来好消息,秦王打了胜仗,但圣人一直瞒着不给发消息,说圣人有可能是害怕秦王功高,怕消息传出来,秦王的名声盖过圣人”
王玄之和正好摸进来的道一,看个对眼。
两人都对方眼里,看到了不解。
王玄之不管明里暗里,都是在替圣人办事。
秦王不好私下联系他,但一直与陈夷之有往来。
陈夷之没告诉他们,说明他也没得到消息。
秦王大捷的消息,究竟是从何而来?
王玄之:“老族长你刚才说,有很多生面孔进京?”
钱族长迷迷瞪瞪的‘啊’了声,“我刚才说过吗?哦,那就是说过了”
两人:“”
钱族长的呼吸一顿,“刚才说到哪了?”
两人再次:“”
他敲敲脑袋,瞧我这记性,“话说那李寡妇”
“老族长”王玄之不得不出打断他,此刻,他和道一有着相同的感受,为什么出京一趟,连羊都变了。
道一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李寡妇什么的,接着往下说呀。
王玄之嘴角一抽,得想法让道一少来钱宅。
他怕道一出去就问人家李寡妇
“你方才说有许多生人进京,大概有多少人,他们都是什么样的?”
王玄之赶紧将这一老一少,从不正经的事上拉扯回来。
道一打了个哈欠,奔波大半宿,有点犯困。
钱族长也跟着打个哈欠,眼角泛着浊泪花,“嗯,族里很多小辈都看见了,说到这里,我这颗心就疼啊”
“哎好几个族人,被他们拿来炖汤了呢”
钱族长说得眼泪汪汪的,“小羊要不是跟着你们出京,只怕也没命了啊!哎,我这修为低下的孙子哟,操碎了阿翁一颗心啊”
钱小羊
道一两人眼角直抽抽。
她都不敢打哈欠了,“老族长节哀,它们的恩情,我们会记下的。”
“那你给它们补点儿工钱吧,就当人类的体恤银子吧。”钱族长眼皮也不耷拉了,眼也不花了,就着油灯的火光盯着两人,颇有几分猥琐。
道一: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看着老人可怜巴巴的样子,不管从情还是理,这份银子都应该给。
羬羊一族愿意为她做事,她也不能寒对方的心。
道一当即便点点头,“这个是应当的。”
钱族长当即感动得一塌糊涂,“我就知道当初没选错人。”
道一:大可不必如此吹捧。
她将话引回正题,“伤了羬羊的人,活下来的族人里,有见过他们的吗?”
钱族长点头,“我们为找出凶手,由修为高的出城跟踪,即使这样,也折损了好几个——我这心好痛啊!”
他捂着心口说仇人的相貌,“一个个生得人高马大,脸上做了伪装,乍一瞧,并不打眼。”
道一顾不上安慰它,脸色有些发沉,“安道,你有没有觉得古怪?”
王玄之点头,“小羊的修为,在他们族里算低的,倘若不是你点明,我也瞧不出它的真身来,修为高一点的,就更不可能了,一群本事不俗的人,进京城想做什么?”
他嗅到了阴谋的味道,“钱族长,那些人进京之后,都住什么地方?”
钱族长摇头,“他们每日进京,到城门落锁之前就会出京,并不住在城中,而且他们不是一起离开,都是单独行动的。至于住哪里,我们跟不上他们的速度,跟太近的都没有回来。”
坐下有一中年羬羊,突然插嘴道:“但是看那些人的方向,好像是往太一山那边去的。”
太一山,那不是长蛇的老窝吗?
道一瞬间坐直,“你们见过长蛇吗?”
中年羬羊:“长蛇不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