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白似乎有些慌乱,连忙低下头去,“并没有,小的只记得见过大郎君!”
王玄之不置可否,“既如此你便安心待在不良帅府上,想起什么来了,便告诉我们三人,同谁说都是可以的,记住了吗?”
林二白点点头,“记下了!”
王玄之只看见一片漆黑的头顶,“我们走罢!——道一,你们在做什么呢?”他见不远处,道一和紫芝两颗脑袋凑一起,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什么,很是高兴的样子。
陈夷之方才抽空去换了一身衣裳,也没注意到那两人。
王玄之声音不大,却将两人吓了一跳。
道一无语的回头,“安道,下次小声些行么。”
紫芝也往她背后一躲。
王玄之:“.是某之过,两位见谅。”
道一得意的冲小姑娘笑,紫芝崇拜的看着她。
“走了,你想磨蹭到吃朝食么!”陈夷之不明白她在得意个什么劲儿。
道一磨牙,“.小芝,有时间再来看你们。”
紫芝红着小眼挥手。
“弄得某家里跟龙潭虎穴似的,想见随时都能见着,某又不是什么恶婆婆,不让新婚夫妇见面,你俩都还年轻,是闹什么呢。”陈夷之怀揣着敕旨,迫不及待想去刑部了。
陈舒光:不是也差不多了。
“走了走了!”道一挥挥手,和两人一起离开。
林二白望着三人的背影,久久出神。
紫芝拉了他一下,“二白,你看他们做什么呢?”
林二白回过神来,同她笑道:“没事儿!”
“真的?”紫芝狐疑。
“你看我像有事儿的吗?”林二白展开双手让她看。
紫芝点头,高兴的笑了起来,“那好吧,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同我说,我们可是好朋友。你有什么困难,小一师傅她会帮你的,她可厉害了。”
“嗯!”林二白也亲眼见过,确实厉害,这没什么好否定的。
他就是觉得紫芝这话,好像哪里有些奇怪。
但对方只是个不及九岁的小娘子,应当做不出什么事来的。
“好哇,你们俩还不赶紧去书房,待会儿大兄回来,咱三都得完蛋。”陈舒光一左一右,拎起两人,就往书房的方向狂奔,他一人可承受不住大兄考校功课。
——
“安道你一直怀疑二白有什么事瞒着我们,不是说等他想通了再告诉我们吗,今日怎么想起来诈人家小孩子了,看把他给吓得!”陈夷之此刻手捧着敕旨,说话时头都不曾抬一下。
他捧着敕旨来回看,越看越心满意足。
有了圣人的旨意,这一回去邢部,他还不得横着走,能将那邢有余气吐血也是极好的,实在不行,气个半死也成,反正他是受够那个脑子有病的了。
说起来有病这事儿,他不着痕迹看了眼道一。
方才他可是在梦里见到好兄弟的未婚妻了,还臆想对方同自己一表相思之意.
这事儿可别给他捅出去了呀。
见他这模样,王玄之失笑摇头,又笃定的说道:“林二白方才的反应,也说明了确实有事相瞒,不知为何,某觉得是很重要的事,心里隐有些不安。”
道一也没闲功夫搭理,这位臆想过度的家伙,她想起一件事,“你们不说这林二白,方才小芝和我说了一件事,就是关于他的。”
“今日我同不良帅上门时,林二白和舒光正说着话呢,聊到写字的事,舒光夸他写得好,问他以前是否写过。林二白说了个写字,见到我们到的时候,忽然就改口了,说自己同小芝是初学”
“他之前习过字?”陈夷之从震惊到释怀,“难怪小二这段时日一直在夸他,说他有天赋之类的,一教就会。哎呀——某真笨,若是早些怀疑,肯定都问出来他隐瞒的事情了。”
王玄之并不赞同这个说法,“这孩子看着就是内心竖毅之人,若非他自己愿意,但是掰开他的脑袋,也找不到答案的,你有机会顺一张他的字来,某也想瞧瞧。”
“掰开脑袋?”陈夷之眼前一亮,他看向对面的人,“安道,咱们不是有现成的人吗,让她去搜那小子的记忆!铁定能找着你要的!”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
王玄之:“此举有违人道,撇开林二白是个孩子的事,他目前连敌人都算不上,况且某有种预感,他将来也不是会我们的敌人!即使刑讯,有些东西也不能去触碰。”
道一:“正如安道说的那样,还有一点很重要,生人的记忆可是很完整的,从有记忆时,事无巨细都藏在意识中,你记得的不记得的,全都要看一遍。”
“你以为方才我为何要做那般曲折迂回的事,是嫌自己整日太闲了,还是仗着修为欺负你呀!”道一恍然大悟,“你原来喜欢被人看,早说呀!”
陈夷之:“哼你俩这一唱一和的够了呀!某又不晓得这后果。”他捏紧了敕旨,邢有余今日是你时运不济,你可一定要在刑部呀。
两人一言难尽的看着他.的衣裳,晃晃悠候的去了刑部。
“啊嚏!”
“大郎君你没事儿吧!”下人忙差人去取披风过来,“这刑部大牢里有什么好玩儿的,常年见不着阳光阴森森的,里头还全是犯人,一个个脏兮人兮的,哪里配大郎君去看他们。”
他们说这话时,已经往里走了许多。通道又长又深,越走越黑,火把是越来越亮。
到了庚字牢房,犯人身上虽然脏兮兮的,可衣裳却是完好的,不似前面几间,总有一些伤痕,有狱吏打的,还有同一间牢房的人伤,总之各种伤。
越是后面的犯人,他们就越是精神。
尤其是眼神极其税利,像是九天之上的鹰隼。
下人被他们一看,顿时吓得一激灵,仿佛被他们的眼神凌迟了千百回,不敢再发一言。
邢有余眼神一亮,他在这群人中,来回观察起来,一位蹲在角落里,不发一言的犯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去,把叫他过来!”
下人没办法,只能壮着胆子过去,“喂,起来别装死了,我们郎君叫你呢!”
角落里的犯人充耳不闻,下人胆子大了一些,靠近了牢房,趴在木栏杆上,大喊了一声,“喂,你耳朵聋了啊!我们郎君在叫”你。
“啊!”变故只在一瞬,下人话未说完,就被巨大的吸力牵引,牢牢贴在木栏杆上。
角落里的犯人徐徐走了过去,漆黑的右手,掐在下人白皙的脖子上,‘咔嚓!’,下人脖子一歪,登时气绝而亡,“上一个这么说话的,坟头草已和你一样高。”
邢有余不怒反喜,“好!”
杀了一人,犯人神清气爽的看了他一眼,只觉此人身上竟有同类气息。
邢有余正要同这犯人说话,就听狱吏来报,“大郎君,大理寺来人了。”
“都有谁?”他不耐烦的问。
下午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