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下留人!”道一忙喊了起来,“你别再杀人了,我可以帮你,一年不行,便十年,终有一日,可以化解你身上的孽债,你可愿意?”
符溪惊喜的收了一下爪子,“你别激动,是真的,快松一下爪子,人快被你捏死了。”它连忙将面色都快变成黑色的人扔了出去,砸出了不小的动静,贺田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明御史嘴角抖了抖,这妖怪肯定是故意,那是他方才藏身的地方。
“你说的可是真的?”
众人:这妖怪也太容易相信人了吧,起码也得将人质抓在手中,好生拿捏一番啊,万一对方说的是骗它的呢,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了兵啊。
“确实是真的,不过你得老实同我们说,你为何要帮那位杀人。”道一指了指地上昏迷的人。
符溪架在众人的高空,它低头说话特别不舒服,遂又变作了那个门客的模样,脸与妖怪时的一样,它的双腿焦黑,也不讲究就随意寻了最近一户人家,斜倚在屋前的台阶上。
“急急,去!”道一以灵力结了‘止痛符’,“你的伤是我打的,一时半会儿好不了,给你止痛,免得你受不了,过段时日便会好了的。”
符溪感受着灵力,它舒服得喟叹出声,“我怎么就没先遇上你呢——”
———
“阿耶,小羊哥,大牛哥它们去哪里了,怎么找不着了?”小小的符溪眼里都是失落,它的好朋友像是约好了,同一天消失了,无论怎么找都找不着。
小符溪还不能化人形,只有一张脸是人面,年长的凫徯爱怜的摸摸它的脸,有些不舍的说,“它们两家都搬走了,整个族群都离开鹿台山了,小溪要去找它们吗。”
小符溪重重的点头,“嗯嗯,我想跟它们一起玩儿。”
“那你也下山去吧。”
“阿耶你和阿娘不陪我去吗。”
两人眼底含泪,“我们年纪大了,不方才出门,你去找它们吧。”
“那我找着它们了,再回来看阿耶、阿娘。”小符溪没觉得哪里不对,又问,“可是它们去了哪里,我应该怎么样才能找着它们呢。”
“它们离开前,好像说是要去长安,听闻那里是人间的繁华地,也是极乐之处,你可以去那里找找看——”小符溪的阿娘不怎么确定的说。
道一嘴角抽了抽,长安要是有嘴,一定不想再开口说话,简直是无语至极呀。
就连当初她也是奔着人多、热闹,才决定到长安的,到了地方之后,确实挺‘热闹’的,不止人多,妖怪更多,人与妖之间,闹出来的事,更是热闹非凡。
“
“他们不止当我是鸡,还想吃我,幸好都是凡人,我躲过一劫又一劫,还有一次有两户人家,都说我是它们家养的,拒不相让,村长倒是长得慈眉善目的,但这老头子坏得很。”
“你们知道他说什么吗?”
“他摸摸发白的长胡子,好像特别公平的说,‘既然你们都说是自己家的,但又拿不出什么证据来,不如一人退一步,将这只鸡切成两半,各得一份,岂不是皆大欢喜。’”
众人皆是抽了抽嘴角。
明御史眼睛却是突的亮了几分,心里的小人,恨不得多生出几双手来,将符溪说的事,一字不漏的记下来,再交给他的好阿弟,明家又一条生财之道啊。
“人类真是太恐怖了,我只能躲进附近村子的山里,一面学习人类的生活,另一面又不断的修行,也不晓得过了多久,我终于可以变化人形,当一个‘正常人’去生活了。”
“经历一番波折,最后还是拿到了过所,可以光明正大的去长安了。”众人眉眼俱是一跳,按这只小鸟的智商,恐怕不止一番波折那么简直,道一更是无语,怎么又是过所上吃亏,“人类需要过所便罢了,你们妖怪想去什么地方还不简单。”
小符溪惊疑不定的看向她,“你是真的能帮助我,修为没有作假吗。”道一磨磨牙,“要不要再试试,你的肉香令不良帅的口水都滴出一条渭河了。”
他赶忙说,“长安城中有圣人,各城池守门者,其身正者,一般魑魅魍魉,若无过所,很容易吃亏的,只要和人群接触过的妖怪,都会明白这个道理。”
“如此说来,本事差点儿的妖怪,只能去深山野林啃树皮咯。”道一摸摸下颌,“小白,你立了个大功啊,我就一直觉得奇怪,你们变个样貌哪里不容易了,怎的还过得这般艰难,原来天道很是公平。”
符溪变小白,它惊喜的问,“你怎么知道,其他人还这么称呼过我。”
“咳,你是如何遇到贺田的?”
“入长安城的
关于这点,道一深有同感,“那你都杀了几个人?”
他掰着受伤的爪子,先弹一根,又数了一根,“就这两人,之前都是护他的安危,来杀他的倒是不少。”
王玄之审过那么多犯人,即使此妖怪犯了杀人罪,他仍有些不忍心的别过头去,“明御史你也看到了,此妖怪心性纯善,若无我等在此,贺田只怕要让他大开杀戒的。”
明御史听得正入迷,闻言想也不想的点头,“王寺卿说得在理,这小鸟岂止纯善,简直是纯白啊。”
“因此是我们间接救了你一命。”王玄之声音放缓了几分。
“嗯,本官在此先行谢过诸位。”明御史只求快结束谈话。
王玄之愉悦的笑声传来,“既然明御史也承认,可要记得回报一二呀。”
“什么!”终于从梦中醒来,明御史猛的扭头。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