皋涂之山。
一条名叫蔷水的河流,由此发源,向西汇入诸资之水;涂水也发源于此,向南流入集获之水,山上有许多的桂木,还有能毒老鼠的白石与草。
一群长得像鹞鹰,而长有人足的鸟类,名叫数斯,它们在陆地上栖息,边上是两条河的交界处,时不时探头在水中,用长喙在水中啄一啄,偶尔能掀起一两肚子雪白的鱼,无比的自在。
河水起了圈圈涟漪,地面在震动,它们的脖子伸直,鸟头两侧的眼睛,警惕的看向四周,尔后双翼舒展,瞬间拔地而起,飞离了这片看起来详和安逸的土地。
片刻后成群的玃如,瞬间奔袭至此。
它们就像是这片土地上的王者,来自己的领地视察,发现地上的与它们相同,却不相同的数斯脚印,不满的朝四周吼了吼,听到远处又一次鸟群惊飞的声音,这才满意的低头打量河水。
河水碧如蓝天,水底清澈可见。
水中有许多奇形怪状的石头,还有随波飘摇的水草,游来游去的小鱼儿活物。玃如的身影都映照在河水里,个个高昂着头颅,俯视着它们领地的一切。
领头的玃如嘶鸣一声,所有的玃如都停止了动作,望向了领头的那只,此地乃是诸资水、集获水交集之地,水源充沛,它向此处的河水施展灵力,“凝水——成冰——。”
流动的水,瞬间被冻住。
水中的鱼、水草,甚至有一条巨大的蟒蛇,路过此地时,都在刹那间被封住,它们各自有不同的形状,汇集在此成了冰雪之下的奇景。
“聚散——流沙——”威力比小慈恩寺的玃如大多了,道一心想。
“老大,你来。”领头对玃如群中,其中一只说道。
“是,尊者!”一只长得异常高大威猛的玃如,从鹿群中走出来,它施展了同样的功法,威力却小了三成之一成,它望了一眼领头的玃如,似有些沮丧。
领头的玃如,又道:“老二,你来。”
———
月已上中天。
玃如才全都做了一遍。
河中的鱼、虾登时少了泰半,水里的味道,仍旧是蓝蓝的,水的腥味儿却是比先前,重了许多,领头玃如不甚满意,“今日除了老大,其他的都加倍练习。”
其中一只瘦小的玃如不满的小声哼唧,“怎么又是老大
领头那只玃如猛的回头,堪比牛眼的双眼似刀的瞪了它一眼,“我们玃如群如今只剩下百来口,还是你们阿娘拼了命生下来的,如今仍在养病,小十七你竟如此污蔑她,真是寒了你阿娘的心,你的惩罚在加倍的份上再加倍。”
小十七更加生气,这一定是他们的尊者父亲,为了偏袒阿娘与老大,才这么说的,憋了一肚子的气,将惩罚完成,它累得不能动弹,却绝望的发现,自己的功法,毫无寸进。
一定是身体的缘故,没有阿娘给力量。
小十七这般想着,它的心里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族人不肯给它力量,那么它可以自己去寻找呀,偶尔偷溜出去,听山外的人,在山脚下说什么,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约莫就这个意思吧。
它首先找准的,就是同在皋涂山的数斯。
一只落单的数斯,瞧着瘦瘦弱弱的,与我同样可怜,既然如此,我便帮你变得更加强大,只要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定能成为世上无可匹敌的存在。
数斯一步步踏进水中,它看直起来有些累,需要喝水吃东西补充一下。
近了,更近了。
小十七吞了吞口水,它几乎听到了自己如鼓雷的心跳。
似是感应到了危险,数斯展翅欲高飞。
流淌的河水,登时变成了坚硬的冰块儿,它的双腿被冻住了,数斯惊恐万分,这招术它无比熟悉,同住在山里的玃如就会这个,一直以来只要不碰上,就相安无事,今日怎会主动对它出手。
想不明白的数斯,眼睁睁的盯着水底,出来了一只弱小的玃如,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直接一口被它给吞吃下腹,小十七的身体,立刻热了起来。
它忙调动灵力,由妖晶开始运行全身。
一个周天下来,它的力量开始变强了。
翌日。
再次练习,它的力量提升了好几位,仍旧越不过前面几位,小十七又将目光投向了数斯,反复几日后,它的力量强到在不容族群忽视。
那位尊者玃如,除了开始两日的惊喜,至今日,它已经变成了忧虑,还有说不出的恐惧,它不动声色的夸奖了小十七,随后便跟踪了它,发现了它强大的秘密。
尊者玃如震怒,早已化为人形的它,是一个高大的大叔,它一掌将小十七拍飞,“数斯与我族千百年来,皆是相安无事,方可维持皋涂山的平衡,你如今打破了这平衡,皋涂山乱起,惹怒了山神,将是灭山之祸。”
小十七面露不以为意,尊者玃如顿时挫败。
它将族人都召集起来,将它所做的事说了一遍,然后说出它的决定,“即日起小十七从玃如中除族,责令它即时下山,不得再返回皋涂山,若是本尊发现,一律按相同的罪处。”
偶尔吓吓数斯,是它们的乐趣,真害对方性命,玃如都未曾想过,它们惊悚的看向那个瘦小的玃如,不知何时它已经不再瘦小了,它们同时打了个哆嗦,若是数斯没有了,它会不会吃同类?
小十七被人丢出皋涂山,连个送行的人都没有。
它不屑回头,眼里没有半分不舍,径直下了山,“一群懦夫、傻子,将来我强大了,你们别来求我。”
从来到过人群的小十七,行经山林时,阵阵嬉笑声传来,还有什么动物在奔走的动静,它抬眼一看,一支泛着寒光的东西,直奔它面门而来。
下午好,明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