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却是笑着又拍了拍他的手,“夷之别这么紧张,本王是真的佩服你,将在外令有所不受,你们那支营队本王也了解过,当时的情况急需银钱,你私自开采有罪,可是救了营队实为有功。”
陈夷之感动得眼眶通红,但他还记得此行的目的,“夷之谢过秦王,今日来此是有事要禀。”
“什么要紧的事?”秦王似乎对他特别的有好感。
“回秦王的话,这是寺卿着吴四带过来的布料,根据这块布料,我们排查了长安城所有的人布庄,总算是找到了一户符合的人家。”
王玄之接过那块布料,上头的血污仍在,已经干涸发黑了,布料本就粗糙,有了硬梆梆的血迹,更是咯手,他问,“布料店叫什么?”
“城南的‘布衣’店。”
王玄之瞬间便在脑子里找出了关于‘布衣店’的资料,之前整理前朝旧档的时候,有一桩案子,便是与他旁边的店有关,当时闹得挺凶的,庆幸这家店的掌柜是目击证人,帮官府抓到了凶手。
当时他便记下了这家有趣的店名,后来还专门去看过这家店,里头卖的东西,普通人都有负担得起,是名副其实的布衣店,掌柜的叫李布衣,是个有趣的人,今年也有五十了,不像是个坏人,但坏人不会写在脸上。
“这布料是出自他们店里的,都卖给谁了,还是这布料根本没有卖过,”卖出去了凶手则可能是外边的人,如果没有卖出去,那么凶手很可能就是布衣店中的人。
凶手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扔出头颅而不被任何人发现,说明他功夫极高,且擅于隐藏,顺走布衣店的衣服也非难事,这一切都有可能。
陈夷之指着他手上的粗布,“掌柜李布衣交待的,这种布料他卖出去不少,每一种都有他都有记录的,像他说的做贵人的生意,最重要就是笑脸迎人,东西反而成了次要的,普通人的生意,在乎的就是这三两银钱,用最便宜的价钱,买到合心意的东西,若是不当场记清楚,买东西的人回头找他,连个架都吵不赢对方。”
王玄之饶是有心理准备,仍是眉头一跳,更何况两个不熟他的人,秦王
“不过所谓的贵人、富人,往上数几代,又有几个是真的权贵之家,不过是时移势移,把握住机会的那一批人罢了,再过个几代,又会换上新的一批人,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道一赞了句,“大善!”
秦王回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的说,“或许你们修道之人,能明白什么是永恒。”
道一三人俱是眉眼一跳,却见秦王已经移开了目光,又问:“夷之可是查清了这李布衣,有无嫌疑?”
陈夷之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封面写了账簿两字,他交给了一旁的王玄之,“我不擅长分析推理,这事儿还是寺卿来。”
王玄之接过之后,立刻查看起来。
雅间里只有簌簌的书页翻动声,道一发现他看得极为认真,但速度非常的快,几乎是一目十行,她不由砸舌,自己也算是记性好的一波人了,还有益于习了道法、灵力。
她悄悄的挪到陈夷之旁,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我还是
陈夷之白了她一眼,“这就是他的乐趣,有旁人看不懂的快乐。”
道一竖起大拇指,“可真特别!”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大,还浑然不觉,“你俩都在说什么,有什么是本王不能听的吗。”
两人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一般,迅速分开站在两边,中间隔了楚河汉界,泾渭分明,方才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同时朝秦王傻笑。
秦王:.他许久没回京,京城现在流行傻笑了?
“找到了”,王玄之解救了两个傻子,也打断了秦王的疑惑。
王玄之指着账簿上的一处,“你们看这里,记录的是西市卖猪肉的张屠户家,此人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买上一匹这样的粗布,其他买这种布匹的客人,几乎都是隔很久才买一次。”
“这种布匹便宜,家中贫困的人最适合了,能有衣裳穿了出门,下地干活,便是最好的了,更不会想着要隔三差五的换新衣,他们根本负担不起。”
“张屠户卖猪肉能赚些银钱,可也经不起这么消耗,养一头猪也是需要耗费粮食同不少精力的,”王玄之说着就见三人见了鬼似的看着他,他一愣立刻反应过来,“闲来无事之时,便会在长安城四下走访,故尔懂得点儿皮毛。”
“呵呵———”三人同时露出一口白牙,笑得有些勉强,脸上写满信了你才有鬼的表情。
秦王听到自己的声音,不由自主的离那两人远了点,这才多久功夫,他都快染上傻病了,“所以现在这个张屠户是最嫌疑的人,是否现在立刻就去抓拿他。”
王玄之含笑点头,只作没瞧见秦王的憨态,他安排好接下去如何行事,“我与道一先行,夷之你带了不良人,随后再去西市,秦王可要随行?”
秦王饱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不良帅有两个好兄弟,是他的福气,”乍然提及崔文渊,在几人错愕的眼神中,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知,“王寺卿且先去抓拿贼人,本王与不良帅同行即可。”
王玄之恢复神色,同道一辞别秦王。
两人出了有间茶楼,行经大堂时,听到惊木啪嗒拍在桌子上,苍劲有力的声音传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老者说完便开始收拾东西。
道一脚步一顿,懊恼的说,“今日有水镜先生说书,我竟是给忘了,”又甩了甩脑袋,“还是找紫樱的尸体更重要,这些事情什么时候都可以做的。”
王玄之轻勾了下唇,“这个案子破了,有时间带你过来听书。”
“那可说好了,非水镜先生的,我不听。”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