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寒累了,几天为了裴鹤之彻夜不眠,精疲力尽到了极点,枕着裴鹤之的肩头睡了过去。
裴鹤之安静地望着窗户外面,手指一下一下的抚摸过身边人柔软的发。
他拿出手机,径直翻出梦子鸢的电话打了过去。
三秒过后,电话接通,他不等对方开口讲话,便开门见山道:“帮我查一个人,叫做Adrian,不是本国人。凭你家的本事应该不是难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具体我回头给你发过去。”裴鹤之挂断通话,脑海中却浮现过当时裴晚晴的话语。
“他要找的人是顾念寒。”
如果按照顾念寒之前的说法,Adrian既然已经坐上了老大的位置,干掉他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需要大费周章地搞出这么大的变动。
与其说是想置他于死地,倒不如是不断的进行施压,令他恐惧,最后心甘情愿地将顾念寒交出去。
或者说,他想要顾念寒心甘情愿地跟他走。
裴鹤之心里一紧。
虽然不清楚他们过往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但他绝不可能放弃顾念寒。
顾念寒这一觉似乎睡得很不安稳,他眉头情蹙,手指始终拽着裴鹤之的衣角,大滴大滴的汗水从额前滚落,偶尔伴随着痛苦的沉吟声。
裴鹤之将他搂进怀里,用手将顾念寒的冷汗抹净,散发安抚性的Alpha信息素。
顾念寒小声唤他:“裴哥…”
“我在。”
裴鹤之俯身,吻落在他的额头,然后经过眼睑,鼻尖,最终落在了顾念寒的唇上。
他温柔的舔开Omega的唇缝,撬开齿钻进去,轻抚过上颚时,顾念寒便敏感地颤了一下。
顾念寒懵懂地睁开双眼,之前眼底的水波尚未收整干净,裴鹤之对上他的视线,眼色一黯,正想要起身,顾念寒便伸出双臂,硬将他拉回来。
Omega的亲吻青涩异常,他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扶木,毫无章法的将自己的唇舌奉献出去,彼此来不及咽下的唾液从唇缝处溢出,自顾念寒微红的唇溢出,流经小巧的下颚。
他们就像是困兽一样彼此撕咬着,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获得些许抚慰,信息素跟鼻息纠缠在一起,热度不断上升,变得炙热滚烫。
顾念寒的喘息有些急促。
他就着现在的姿势,突然翻身坐起,跨坐在裴鹤之的身上,小心不压到对方腹部的伤口。
身体就像是两块拼图,轻而易举的拼凑,紧密毫无缝隙。
沉寂已久的火腾腾燃气,颇有燎原的架势,裴鹤之前胸鼓动,眼底墨海翻腾,沾染上了主人源源不断的热度。
他来势汹汹,裴鹤之避开顾念寒不断索取的唇,双手按住顾念寒的腰,轻声道:“乖,别闹了,下去。”
往日不近人情的冰块此时此刻热得非常,恨不得将身下人一同融化。
裴鹤之有段时间都没有找过Omega伴侣,本来就处于极为隐忍的状态。此时Omega甜美高涨的信息素一波一波的翻出,几乎再刹那间就把Alpha体内隐藏已久野兽给吊了起来。
顾念寒终于移开了嘴唇,他却没有移动开的意思,反而贴近裴鹤之的耳,白牙微张,青涩咬上对方的耳郭。
裴鹤之呼吸一窒。
顾念寒开口,声音里充斥着不知恐惧还是欲求的沙哑:“抱我。”
他就像是一个拼了命想讨人喜欢的孩童,在裴鹤之身上尽可能地努力着,哪怕身体已经脱离意愿开始发颤,脚趾僵硬,他也始终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顾念寒直起身子,他的乌发垂在脸上,衬得肤色愈发白皙,由于撕咬的缘由嘴唇红肿。他突然开始解衬衣的纽扣,哆嗦着将扣子一个一个解开,露出其中苍白劲瘦的躯体。
在看见顾念寒腰间那只妖异的墨蝶的那一刹那,是比信息素更为强劲的冲击,裴鹤之便觉得喉头一阵发紧。
“不行。”
裴鹤之抓住Omega乱动的双手,百合的香味持续拉动的神经,满腹都是蓬勃而出的欲想,他强撑着神志里为数不多清醒,声音低哑:“现在不是时候,你以后会后悔的。”
他知道现在顾念寒所做的一切都是由于不安,更像是一种小孩子着急盖戳的举动,如果哪一天顾念寒反应过来,肯定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
顾念寒对他的说辞无动于衷。
单薄的纺织品落下,失去遮掩物后一览无余,皮肤上像是长出了稚嫩的花,不再是无尽的苍白,再经历过到氧气与水汽后逐渐变得艳红。
此时这朵花在慢慢盛开,花瓣上弥漫着一层氤氲的水雾,往日的清冷尽数破裂,肌肤裹挟着火,就连汗水都带着异常的热度。
顾念寒慢慢地将手指插入裴鹤之的五指之间,与他十指紧握。
他的神情很认真,眼神却浮现过刹那间恍惚。
顾念寒凑上前,轻轻去咬裴鹤之的唇,动作里带着一丝僵硬的讨好之意。
“我就这么…比不上那些你曾经抱过的人吗?”
顾念寒纤长的眼睫微微颤了一下,抖落一滴水汽,轻飘飘地落在裴鹤之几乎断裂的理智上。
全盘瓦解了。
能感觉出来,顾念寒现在远比表现出的热情要紧张恐惧的多。
裴鹤之浑身肌肉紧绷,像一只准备进攻的野兽,任由黑焰完全侵蚀眼瞳,伸手抓住顾念寒的发,猛地将他扯向自己。
没有人知道在病房的这扇门后发生了什么。
室内的热度飞速升温,喘息声跟隐忍的惊叫声都被埋没在这片大火四起的荒原之中。
裴鹤之眼底飞速掠过初见顾念寒的那惊鸿一面,苍白的男人包裹在全黑的西装里,安静伫立在黑伞之下,漂亮的面容上不带有一丝情绪,雨滴顺着伞檐落下,将那抹浓墨重彩的黑尽数晕开。
此时此刻,裴鹤之把那滴落下的雨珠捏入手掌,然后缓缓揉碎,任由它在掌心伸展,蔓延。
他手掌抚摸过顾念寒的面容:“你不想回忆起的那些事,我来帮你忘记,我会让你在我怀里什么都想不了。”
Alpha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温柔的狠意,哪怕是做好了准备,顾念寒依旧禁不住畏缩了一下。
顾念寒的面庞极白,眼瞳极黑,黑白分明,散落的乌发枕在耳侧,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百合的芬芳,有着一股要将人吸进去的魔力。
越来越多的汗水从顾念寒的额角滑落,火焰将他贯穿,于是身体从内到外都开始灼烧起来,细细密密的经过皮肤,流入血液,轻扶过他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火焰从脚趾烧到发梢,所经之处都在不住的颤抖,快意混杂着热度扶摇直上,最后没入那片最为隐秘的净土。
裴鹤之俯身要在他的胸前,微微发凉的手指顺着股间划过,准确无误地自后穴没入,他才刚探入一个手指,湿软的嫩肉便极快地纠缠而上,吮吸吞吐,似乎不舍将其放开。
“啊…”
顾念寒发出细小的呻吟声,龙舌兰的信息素对他发起猛烈的进攻,身体先一步起了反应,下面湿软得一塌糊涂,感受到身体中出现的异物感,也只是有些不适,却没有分毫的疼痛。
这是作为Omega身体带给他的最为直观的感受。
汗水不满顾念寒清隽清冷的眉梢,他的眉头微微蹙着,在接连不断的按压所产生的快感中强行隐忍着,下唇被咬得发红,他似乎羞耻于发出奇怪的声音。
裴鹤之笑着亲了亲他,将手拿起来,两指一张拉开一道粘液:“咬的我真紧。”
顾念寒受不得他这样调情的话语,脸颊绯红一片,他眼角微微垂下,此时此刻硬是增添了几丝风情万种的魅意。
也不知究竟是不安还是恐惧,他的两只手始终牢牢地攀在裴鹤之的背后。
顾念寒羞怒道:“你话好多……啊!”
他接下去的话再一次被裴鹤之两根手指给顶了回去,微微凸起的软肉被持续摩挲按压,不得不承认裴鹤之手法极为老成熟练,他只是随便抚摸过,手指稍稍用力,便能极快的掌握顾念寒的敏感点。
Omega身体剧烈地一颤,脚趾绷直,竟然直直地射了出来。
这二十多年来,除了生理必要的状况以为,他从来没自己解决过生理需求,在别人手上高潮更是第一次,剧烈的快意令他感到心慌又震撼。
顾念寒失神地仰在床上,柔软洁白的腰肢弯出一道细腻的曲线,那只泛着冷蓝幽光的墨蝶便自然而然地展现在了裴鹤之的面前。
裴鹤之忍不住伸手去触摸,他指尖轻轻划过肌肤,顾念寒便止不住地一颤。
留给顾念寒休息的时间并不多,裴鹤之下面早已经硬得发痛。
他将顾念寒拉起来,令他跨坐在自己的身上,稍微一动,硬挺火热的性器便碰触到对方的身体。
顾念寒低头看见裴鹤之的尺寸,似乎有些惧了,下意识往后躲,又被裴鹤之压着腰牢牢限制住,无处可躲。
裴鹤之抱着他,轻轻磨着顾念寒耳上的软肉,蛊惑道:“自己放进去。”
顾念寒道:“我……”
“是你要我抱你的吧?”
裴鹤之看着他,眼底浮现出戏谑的光。
他竟然真的躺回去,懒散地掀起眼皮,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顾念寒咬了咬唇,在短暂的思虑后,竟然真的咬着牙关,用手去碰裴鹤之的性器。
他烫得一个缩手,然后又轻轻地扶住,对准穴口慢慢地坐了下去。
身体被硬物缓慢地撑大,填满,穴口的每一丝褶皱都被抚平,顾念寒隐忍地皱着眉头,汗水顺着他的额滑落,滴落至二人交合的部位。
滚烫的热度瞬间冲净了身体里的冷意,性交这件事比他想象中要难以承受的多,裴鹤之没有骗人,他此时此刻除了喘息沉吟,真的什么都想不了。
即便是Omega的身体给予了充分的润滑,被这样的器物塞进来,下面发涨发痛,才刚刚顶进去一半,顾念寒腰肢便酸涩地厉害。
他撑着裴鹤之的身体勉强稳住,小声道:“腰没力气。”
裴鹤之静静地看着他,眼底一片化不开的墨。
“是吗?”他声音低哑,带着浓重的情欲,“那我帮帮你。”
他手腕一用力,压着顾念寒的腰,彻底将性器埋没进去。
顾念寒猝不及防,仰着脖子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他尚未反应过来,裴鹤之便已经扶着他的胯开始抽动。
顾念寒只能靠着两个人相连接的地方勉强稳住身体,他低声乞求道:“先,先别动!”
裴鹤之似乎笑了一声,他声音很温柔,动作却与之截然相反:“你以为我忍了多久?”
他借着这个姿势吻了吻顾念寒的唇:“是你先招惹我的。”
性器在穴内前前后后地顶着,撞开层层叠叠的穴肉一冲到底,细麻地快意便随着骨髓盘旋而上。
顾念寒腰肢酸软的厉害,不得不倾身在裴鹤之的胸前。
他要溺死在这片没有尽头的火海之中。
顾念寒被禁锢在裴鹤之有力的臂弯里,声音无法抑制,眼底清明不复,喘息在接连不断的冲撞下支离破碎,带着汗水般粘稠的热度。
性器顶入最深的部位,在生殖腔的入口处浅浅地戳弄,每戳一下,顾念寒的身体便止不住地瑟缩痉挛,手指抓在裴鹤之的后背,一用力便抓出几道红痕。
裴鹤之贴着他的耳问:“要不要给我生个孩子?”
顾念寒沉着腰肢,生理的泪水顺着眼角滚落,被裴鹤之尽数吻去。
他下身泥泞不堪,在长时间高强度的性爱下双腿发软发抖,他用力地喘息着,用微微发哑的声音回复道:“可以。”
裴鹤之原本只是一句玩笑,未曾想顾念寒真的会回复,他一怔,又问他:“你说什么?”
顾念寒似乎被折腾的一点气力都没有,他努力攀着裴鹤之的脖颈,闭上双眸,嘶哑道:“给你生,你要的我都给。”
只要裴鹤之可以健康的活着,要什么他都给你,哪怕倾尽一生,也在所不辞。
裴鹤之哑然失笑,疼惜又感动,他翻身坐起,将顾念寒压在身下,拉开他的大腿,在顶入生殖腔的那一瞬间低头封住了顾念寒的唇,将疼痛的呻吟和惊叫埋入腹中。
在剧烈的疼痛之后,比之前更为强劲的快感奔来,强烈的Alpha信息素冲入体内,极致的痛意与身体的喜悦一同袭来,呼啸着席卷过脆弱的身体,视野变得模糊,一切都变为虚无,唯有疼痛感彰着对方给予自己的经久不衰的烙印。
他们终于彻底合二为一。
生殖腔绞得极为紧,里面火热柔软得一塌糊涂,裴鹤之发出一声闷哼,用力鞭挞了几下,滚烫的精液射入顾念寒的体内。
顾念寒在这样的刺激下紧跟着射精,终于彻底脱力,他腰肢酸软,在不断的高温施压下化成一滩水。
“我爱你。”裴鹤之俯身在他额上一吻,将他拢入怀,享受着体内尚存的余韵。
他们一声不吭,就这样静静地守护在彼此的身边,感受着皮肤相接的热度。
一时间房间里寂然无声,只有细密的喘息声跌宕起伏,交织在半空中的信息素宛如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再爆破的风险。
裴鹤之半裸着身体,腰间缠的绷带已经被汗水打湿,流经肌肉分明的线条,一路没入被褥里。
顾念寒疲软地枕在裴鹤之的肩头,湿发落下,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有着脚踏实地的归属感。
休息了一会儿,裴鹤之撑起身子,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过湿巾,将两个人身上的体液一点一点擦净。
刚刚的一切来的太突然,宛如不切实际的幻想。
裴鹤之微微仰头看向天花板,流光掠过他线条优美的侧脸,感觉就像是梦一样。
“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他听见顾念寒依旧携着微喘的清浅嗓音,刚刚顾念寒始终咬着唇隐忍着声音,直到最后才忍不住叫很了些,此时声音微微发哑。
“什么?”
顾念寒半撑起身体,刚刚的柔软不再,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你答应我,你不能死。即便我死了,你也要连带着我那份继续活下去。”
裴鹤之静静地望向他:“我答应你,我绝不会死。”
顾念寒并没有由于他这句保证而松动分毫。
裴鹤之叹了口气,靠过去,轻轻吻上他的眼睛:“我是你的,除了你没人能要我的命。”
谁都知道这样的保证毫无作用,如果Adrian真的想要对裴鹤之动手,子弹穿过胸膛,用不了一秒钟的功夫,那时候任谁都无力回天。
可即便是如此,顾念寒还是在他的保证下感受到些许的心安。
人都是感性的,哪怕只有一瞬间,再冷漠的心也会有发光发热的那一刻。裴鹤之的那句“我绝不会死”,是顾念寒在冰天雪地里能抓住的唯一热源,他不得不将所有的可能性都寄托在这渺茫的希望上。
如果说之前对于裴尚泽的保护只是基于忠诚,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急迫地想要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一个人。
只要裴鹤之能活着。
顾念寒闭上双目。
只要裴鹤之能活着……
无论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他都愿意再一次义无反顾地投身于那片黑暗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