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媳妇…啊,不是,安南,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帮我调查一个人?啊…啊也没什么要紧的,这人惹了裴哥的媳妇儿,对对就是顾念寒,他非得说自己在警局里有关系,叫王风,王子的王刮风的风………哎行行,辛苦你了,有空再联……”
连修话尚未讲完,曲安南已经毫不留情的挂断了电话,只留下一串儿冷漠的忙音。
裴鹤之嘴巴里叼着烟,好笑的看着像是被人当街打了一棒一脸菜色的兄弟,微微挑眉,笑问:“曲公子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说王风在局里有个干法医的哥哥,让我们给他个面子,只要不弄死随你处置。”
连修话音才落,估摸声音传到了后备箱,被捆得结结实实的王风突然就开始剧烈挣扎起来,还伴随着说不出话来的呜咽声。
连修被他抖得浑身难受,忍不住狠狠拍了一下后座:“别吵了!再吵把你从高速上丢下去!”
说着还让司机威胁地开了一下后备箱,他这话有效果,王风果然立马老实,没动静了。
连修把刚刚曲安南不搭理他的火全发泄到了后备箱的可怜人身上,气急败坏地掏出烟准备点上,裴鹤之就十分配合的递来了火。
“这死胖子真该减肥了。”连修就着他的手点上烟,怒道,“整个车都快被他给翘起来了!”
裴鹤之笑了一声,不置可否:“哥哥干法医,弟弟在外面做流氓,也奇怪是怎么进的一家门。”
被人骂胖子又骂流氓的王风好憋屈。
这个时间在医院的人不多,但裴鹤之在的地方,总有人忍不住要回头多看他几眼。
裴鹤之推开病房门的时候,顾念寒正坐在病床兀自上发愣。
似乎被他推门的声音吓了一跳,轻轻哆嗦了一下。
裴鹤之道:“念寒,是我。”
听见他的声音,顾念寒眨了眨眼,才慢慢地放松下来。
裴鹤之挂好外套,在他身边入座,顺手就将顾念寒搂入怀里:“醒来多久了,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
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顾念寒从头至尾,整个人都表现的很紧张,身体僵直,虽然始终没有太大的表示,但双手都是冷的。
裴鹤之在顾念寒的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又做什么不好的梦了吗?”
顾念寒靠在Alpha怀里,支吾了两声,神情纠结,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应该把Adrain的事情说出来吗?
算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沉默片刻,又将话头给吞了回去:“没事,有些睡多了,身体不舒服。”
裴鹤之目光敏锐的徘徊在顾念寒的脸上,他擅长向来察言观色,知道顾念寒又刻意隐瞒了什么,但既然对方不愿讲,他也没有多问的道理。
“前几日你太累了,现在要注意休息。眼睛好些了吗?”
顾念寒点了点头:“能看见模糊大概。”
“那就好。”
裴鹤之俯下身子,下意识想去亲吻他的眼睑,没曾想顾念寒身体一僵,微微侧头,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裴鹤之眼底一沉。
现在的顾念寒恢复如常,已经不是那个黏着自己要甜头的人,昨天所经历的一切,敏感主动的顾念寒,全都像是梦一样。
虽然早就料到会这样,但心里还是说不上来的失落。
“念寒,还有一件事。”
裴鹤之收回心绪,轻轻揉捏着Omega小巧的指骨,“有一个人可能要麻烦你处置一下。”
顾念寒被他揉捏的浑身发麻,耳根发热,闻此抬头:“什么?”
大抵是听力还未能完全恢复,听什么都有些模糊,裴鹤之叹了口气,不得不凑近他,贴着耳道:“上一次在酒吧欺负你的人,我带来了。”
顾念寒怔了几秒,才意识到刚刚裴鹤之说了什么。
一想到发狂期的那个夜晚,他的手便止不住用力。
“你怎么会…知道。”
“你的一切我都知道。”裴鹤之说完,微微坐直身子,打电话给连修,“带上来吧。”
“好嘞,裴哥。”
连修挂断电话,像是拎小鸡一样把吓得快尿裤子的男人从后备箱里拖出来,在这之前王风已经挨过一顿揍,满脸都是伤,嘴巴里还塞了一整块布条。
连修一看他那一坨肥肉就直犯恶心:“顶着这张脸进医院就他妈影响市容,给他套个袋子,别恶心我。”
司机懵懵懂懂地翻了半天,只翻出一个麦当劳的打包袋,问:“连董,这个行吗?”
连修三下五除二,二话不说就给他套了个严严实实。
王风这人被揍了一溜还不老实,走在路上一个劲儿直哼哼,想尽一切办法逃走。医院毕竟也是人多眼杂的地方,连修一个大帅哥身边带着这样一个奇怪的东西,难免会吸引人多看两眼。
警卫发现了王风手上捆绑的绳子,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刚准备靠过来多说两句问问情况,连修便云淡风轻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警证,大大方方地往警卫面前一放:“警察办案。”
“哦,原来是这样。”
警卫放松一笑,也顾不得看警证上究竟是不是连修的脸,往旁边一站,笑道:“警察同志辛苦了。”
说完还气势汹汹地瞪了王风两眼,好像是要千刀万剐城市了色,还不忘了小声啐了一口。
王风:“……”
他这几天惹到的一个个究竟是些什么人?
连修凭借着曲安南的警证一路上畅通无阻,轻轻松松来到了顾念寒的专属病房,开门就道:“嫂子,别来无恙啊。”
他把王风往病房里一扔,两百斤的胖子便扑通一声跪在了两个人面前。
“人我带来了,招呼也打过了,任凭发落吧。”
王风脸上的袋子被扯下来,终于能见了光。
他一眼就看见前几天打伤兄弟的那个小疯子,正乖巧的倚在今天闯入酒吧的那个漂亮的怪物怀里。
画面过于震撼,王风半张着嘴,一时没讲出话来。
过了七八秒才骤然反应过来,开始对着顾念寒一个劲儿的求饶:“小兄弟,手下留情啊小兄弟,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要是没了我不行的呀!”
裴鹤之无奈地揉了揉眉稍,一天处理两起这种破事,即便是他也感觉有心无力,耐力全无。
他垂眉,低声道:“念寒,你想怎么处理?”
顾念寒沉默了几秒,他现在身体不好,算是半个废人,估摸着也不会自己动手。
没想到他突然说:“扶我过去。”
裴鹤之应了一声,先是拿过拖鞋替他套上,随后揽着他的腰半抱起来,一直走到王风的面前。
顾念寒摸索着从裴鹤之的怀中下来,虽然看不分明,但也能看见面前男人哆哆嗦嗦的庞大身影。
他突然飞起一脚,直直踹在了男人的脸上。
这一脚力气极大,完全不像是一个病人该有的脚力,王风一个两百多斤的胖子竟然直直被踢飞了出去,在地上滑了三四米,最后一头撞在了墙上,疼的呲牙咧嘴,张嘴吐出了什么东西,
竟然生生给他踹掉了两颗牙下来。
连修看得瞠目结舌,还未等他找回自己的声音,便听见顾念寒冷冷地开口:“滚吧。”
他说完这话,又摸索着向床走去,半路上被裴鹤之截住,直接抱进怀里。
看样子顾念寒就是想踹一脚灭灭火,既然火灭了,也就没有别的什么想法。裴鹤之觉得他颇有一种非世俗常规的纯真可爱,心里软成一团,表面上不动声色道:“那就这样,把人带走吧。”
王风还以为这是要被带出去交代了,才刚迈出vip病房门口,便再一次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连修的腿一阵痛哭:“大哥,求求你别杀我,小弟做牛做马都愿意啊!”
他这一声吼的极大,医院长廊传的一清二楚,连修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随手捡了个什么东西又给他塞进嘴里,嫌恶地把腿拔出来,不咸不淡地笑了笑:“放心,法治社会,哪那么多打打杀杀。”
听他这句话,王风像是松了一口气,然而下一秒,那口气又被吊了起来。
连修蹲下,英俊的脸上带着怜悯,用手拍了拍男人肿起来的脸,手感不错,又多拍了两下。
“打架斗殴女票娼,没事兼收保护费,问题不大,够你蹲个几年的。”
连修没有继续理会王风欲哭无泪的脸,冲一边等候多时的保镖招了招手,指着地上这摊烂肉*:“收拾干净点,直接带去警局,就说曲队长他马子为国效力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