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一刻的酒吧,喧闹声不绝于耳,帕灯在狭小密闭的空间里呈现出不同的光彩,衬着随处可见的纸醉金迷,烟草与**的味道充斥在各个角落,好像整个B市最繁华的夜景都挤入了这间不算大的建筑物中。
其中吧台前的一个男人的存在万分瞩目。
并不是常客,是酒吧这一个月以来为数不多的新面孔。
但显然他刚刚出现不到一小时,就毫无悬念地成为了酒吧今日的王牌,到目前为止,已经有十几个人轮流去搭讪。
那人虽然会微笑着与之交谈,却没有继续下一步的意思。
钟景抱着胳膊坐在卡座里,恨恨的注视着吧台的位置,可爱清秀的脸上满是不悦。
有人笑嘻嘻的端着两杯白兰地过来,顺势递给他一杯:“景儿,你今天的风头可被抢的一干二净啊。”
钟景接过酒抿了一口,不屑地冷哼出声。
他生的小巧可人,可爱的近乎纯情,算得上是Omega中的上乘,有多少人都是排着队等他青睐,愿意出高价换一夜良宵的人不在少数,像今天身边这般冷清倒还真是头一次。
有人自然而然地坐在钟景身旁打趣:“那人长得确实好看,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没人钓走,你确定不去试试?”
钟景冷哼道:“试什么,看着就心烦。”
他虽然这样讲,眼神却没有从那人身上移开分毫。
自从这家酒吧开业以来,他就没输过。
身边人啧啧称奇:“怎么说呢……他长得真的是…语言匮乏,无法描述。”
钟景一脚踹在他身上:“大家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他还能长上天了?”
“不猎艳的风格不像你啊,还是说你也没信心搞定他?”男人凑近过来,伸开胳膊就把人搂进怀里,暧昧地笑道,“不然今天晚上你就破一次例,让我来照顾照顾你。”
钟景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甩开身边人纠缠上来的手:“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王牌。”
说完这话便不由分说地向着吧台走去。
钟景在这间酒吧里名气不小,那些围绕在吧台前的Omega见到他过来,讪笑着喊了一声“景哥”,很快就作鸟兽散了。
跟谁抢人都不要跟钟景抢,这才是保住饭碗的上上道。
钟景不动声色地白了一眼那些灰头土脸跑掉的Omega,心里暗啐了一声垃圾就是垃圾,像一只傲慢的孔雀一样仰首挺胸,径直坐在了男人旁边的高脚椅上:“有没有兴趣跟我喝一杯?”
看到那人的正脸时,就连阅人无数的钟景都是微微一怔。
男人眼角下一颗血红的泪痣,随着他颔首一笑,眼底便只能余下那抹艳丽的血色,别的再也看不见了。
他开口,声音沉凝温润:“乐意至极。”
就在那一刻,钟景听见了一声“咚”的剧烈心跳声,平日里那张能说会道的嘴瞬间哑然,想说的一切都卡在了喉头。
捡到宝了!
钟景心底欢呼雀跃,表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挂上了招牌的甜美笑容:“我叫钟景,怎么称呼您?”
男人直视着他,双眸里也跟含着一汪月光似的:“我姓裴。”
“……陪?”钟景跟着念了一声,一脸茫然,“哪个陪?陪伴得陪?”
裴鹤之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这不重要。”
钟景羞红了脸,他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嘟囔道:“不,不是我文化水平不高,是你的姓太奇怪了!”
身边人好似被水呛了一口,又好似从鼻腔里传来一声哼笑。
这笑声就像是猫爪在心尖儿上轻轻挠了几下,弄的钟景浑身发痒。他愤愤地咬了咬嘴唇,不甘示弱地瞪向他,强行转移话题:“怎么没有闻到你的味道,你是个Beta?”
“很不像吗?”裴鹤之并未正面否决,手指压住饮品单,缓缓地推到钟景的面前,“刚刚不是说要喝一杯,想喝什么,我请客。”
也是了,哪里有Alpha能长成这么妖孽的样子。
不过有这样的脸撑着,无论是Beta还是Alpha都已经不重要了。
“啊……”
钟景这样想着,顺着对方的手看去,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男人的手腕上的手表上,随即又是一惊。
这个牌子最便宜也要十几万,稍微复杂点的都要直奔七位数。
钟景曾经在某本时尚杂志上见过这款表的介绍,亚洲限定款,一共就只推出了三块,目前市面上还没有假货能做到这种地步。
钟景捂住嘴,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没有尖叫出声。
裴鹤之见他满脸通红:“怎么了?”
“没,没事……我,我想喝这个!”
钟景喉头一动,随手在饮品单上指了一下,一时间只觉得心脏都差点要蹦出来。
还真让刚刚那蠢家伙说对了,这个男人绝对是千载难逢的艳遇。
一定要把这个人拿下,不然他夜店小霸王的头衔往哪里搁?
钟景按捺住心底的激动,因为兴奋手指都在发抖,他眼睛滴溜一转:“我去一趟洗手间。”
钟景嘴上说是去洗手间,半路上却转了一个弯,偷偷折回去,溜到了吧台的后面,在裴鹤之看不到的死角处对调酒师招了招手。
调酒师放下调酒杯:“又怎么啦小祖宗?”
他拽了拽调酒师的袖子,又指了指坐在对面的裴鹤之,轻声道:“一会儿往他杯子里加点儿东西。”
那人五官俊美可入画,五光十色的帕光灯竟是没能抹去他半点儿光彩,此时正低垂着眉目,随意把玩着手中酒杯的冰块。
“你要对他下药?”调酒师暧昧地一挑眉梢,“这里还有你钟大少爷凭实力搞不定的人?”
“这不是以防万一嘛。哥,今晚成败就托付在你身上了。”钟景眼巴巴地看着他,身体蹭来蹭去地撒着嗲娇,“你不会让人家失望的吧?”
调酒师被他蹭的头皮发麻,掩饰一般咳了两声,早就晕头转向了,哪里还忍心拒绝他。
钟景又去了一趟洗手间,冲着镜子一阵搔首弄姿,确定自己打扮完美,这才回到座位上。
此时裴鹤之面前已经摆了两杯酒。
裴鹤之将属于钟景的那一杯推过去,见他不加掩饰地盯着自己直看,便道:“我不是坏人,没有偷偷放东西。放心喝吧。”
钟景心想:你不是坏人,但我是啊,我可巴不得你赶紧对我做点什么。
他甜甜地笑起来:“我当然相信哥哥啦。”
钟景一边喝酒,一边偷偷观察着男人的反应。
裴鹤之不疑有他,小口抿着酒,在酒精的作用下嘴唇泛起薄红,没了轻声道:“我今天心情不好,谢谢你陪我。”
钟景不自觉地盯着他发愣,过了几秒才如梦方醒般震了一下,应道:“哪里的话,应该的。”
看样子调酒师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没过多久,裴鹤之便微微蹙眉,神情不适。
钟景想来是那药物起了作用,便软着身子体贴地凑过去:“怎么了呀哥哥,哪里不舒服吗?”
裴鹤之揉了揉眉头:“喝得太快,有点头晕。”
钟景强忍着笑意,顺势蹭到他身上:“楼上有客房,我带哥上去休息一下?”
男人自然而然地抬眸一笑,任由钟景攀到自己身上。
“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