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我没有赢。”成王妃无奈道。
顿了顿，她又补了一句：“王爷也没有赢。”
若是可以，她和王爷也不希望她婆母在这么大年纪时还被至亲所背叛。
“呵……”老王妃冷笑，“你真当老身真的蠢到连你的小心思都看不透？你笑吧！你只管尽情的笑！”
在她这儿媳的眼中，她被阿絮和绿岫下毒乃是她咎由自取。
成王妃蹙眉，眼底划过一丝无奈。
“母妃，我真的没有嘲笑您。”她道。
“哼！虚伪！”老王妃狠狠地瞪了成王妃一眼。
这些高门大户养出来的贵女个顶个的虚伪！
她最厌恶的便是这一点！
她可没少在她那出身尊贵的婆母和弟妹那受气。
她们嘴上说着温和得体的话，眸中却始终藏着几分淡淡的高傲和不屑。
她知道，她们压根就瞧不起她！
想着，老王妃的眸中便浮现出了几分委屈。
都是爹生娘养，清清白白的姑娘，怎的那些生在高门的贵女们便那般瞧不起她？
成王妃想要开口解释，又怕自己的话会加剧老王妃对她的误会，便不再言语。
此后，她们婆媳之间便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中。
直到彩霞同一众仆从将柳侧妃和柳绿岫姑侄押解进来，这屋内的死寂才被打破。
“母妃！”柳侧妃一进屋便含泪望向老王妃。
不等老王妃反应，她便一个箭步冲到老王妃的脚边，一撩裙摆便跪了下去。
柳绿岫冷冷地扫了柳侧妃一眼，便任由那两个架着她的粗使嬷嬷将她往前带。
“血……血腥味？”老王妃一惊。
随着阿絮和绿岫进屋，她的鼻尖出现了浓郁的血腥味。
成王妃垂眸，如实道：“血腥味应是从柳姨娘的身上传来的。”
老王妃垂在身侧的手轻颤，这才猛然想起柳绿岫已经被打了三十大板。
她下意识地望向被两个粗使嬷嬷架着的柳绿岫，但很快，她便又慌忙将自己的目光给收了回来。
她咳了一声，这才压着嗓子问跪在她脚边的柳侧妃：“阿絮，你为何要同绿岫一同给我下毒？”
闻言，正哭得凄凄惨惨的柳侧妃就是一愣。
她抬眸，用她那微微泛红，带着泪意的眼睛怔怔地望着老王妃。
“母妃，我……我没有。”
说着话，一滴泪恰好从她的眼角滑落。
她那同老王妃有几分相似的水眸中也跟着涌现了几分委屈。
“没有？”老王妃嗤笑，“阿絮，人证物证俱全！你还要辩解吗？”
柳侧妃的心头一震，满是眼泪的眸中迅速闪过一丝惊诧。
她姑母怎么会一反常态？
按理来说，她姑母是不会信慕容盈呈给她的证据啊。
“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老身便问绿岫。”
语罢，老王妃便定定地望向了面容苍白到极致的柳绿岫。
“你说，你为何要用你姑母一道来害我？”
不等柳绿岫回答，她便痛心疾首道：“我自问对你不差啊！”
为了绿岫，她连着算计了阿枫两次啊！
便是绿岫买凶手杀人彻底将阿枫给惹恼，她也不管不顾地以命相护，硬是逼着阿枫放了绿岫一条生路！
柳绿岫舔了舔满是白皮的嘴唇，微微扯唇，淡声道：“对，您是待我极为不错，可您压根无法给我我所想要的前途。”
老王妃的手指稍稍一动，随后便沉声问：“你所想要的前途？你想要什么前途？”
她望向柳绿岫的老眼中满是不解。
她不是已经逼着阿枫将绿岫收进了后院了吗？
即便她已经被贬为了贱妾，这府中的人依旧不敢轻视她半分。
“我想要同您一样，成为王府主母。”柳绿岫道。
说着话，她那黯淡无光的眸子都因着刚刚浮现的野心而亮了起来。
是的，野心。
她的眉间眼底全是对权利的渴望和野心！
“王府主母？你……你不是说你倾心于阿枫，为奴为婢都要成为他的女人吗？”老王妃的声音都颤了颤。
她蹙眉，满是褶皱的脸上全是震惊。
绿岫……绿岫不爱深爱阿枫才想尽了办法进他后院吗？
“呵……”柳绿岫被老王妃给逗笑了，“爱？我的确是爱他！可比起他，我更爱权势！”
说着话，她那亮起来的眸子便又浮现了几分怨毒。
“若是能在得到他所爱的情况下成为王府主母自是极好的，若是不能让他爱上我，那我坐稳王府主母的位置便好。”
她自幼离开父母来到成王府为的便是成为成王府未来的女主人。
“你！”老王妃的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成为王府主母？你不知道阿枫自幼便同白家三小姐定了亲事？”
若非白明月被林鹏玷污后自裁，只怕她现在已经被八抬大桥风风光光地抬进了成王府。
“我当然知道啊，所以，我不是将她给弄死了嘛。”柳绿岫轻笑，微垂的眸中浮上了几分得意。
她不过是略施小计便将洛枫的未婚妻给除掉了。
若非洛枫爱上林家送来的赔罪礼林薇，她指不定现在已经怀了他的骨肉，再母凭子贵成为他的侧室呢。
老王妃的眼睛又瞪圆了几分。
许久，她才咬牙道：“王宝满……王宝满果然是受了你的指使！阿萱和韵姨娘都是你的替死鬼！”
虽说大家之前便说王宝满是受了绿岫的指使，但她却始终没当真，只当绿岫是中了韵姨娘的圈套才会被众人误解。
可现在，绿岫居然亲口承认了此事！
天呐，她这些年疼的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小姑娘啊？
她……她心中的单纯小姑娘满腹算计不说，还心肠歹毒！
“啊？您现在才知道？”柳绿岫很是惊讶地望着老王妃。
她这姑祖母还真以为洛思萱是被韵姨娘所算计的吧？
“若韵姨娘真是凶手，只怕王妃早就将她送上了西天。”柳绿岫道。
老王妃望向了身边坐着的成王妃。
“她……她说的是真的？”
成王妃抿了口茶，随后便如实道：“是，韵妹妹是被冤枉的。”
老王妃吞了吞口水，越发觉得自己的嗓子发干。
她就那么神色复杂地望着柳绿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