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默然。
某种意义上来讲，成王和长乐长公主也算是一对苦命鸳鸯。
即便他们两情相悦，得了先皇的赐婚，也无法避免柳侧妃的强势插入。
老王妃为了让柳侧妃顺利进入成王府便能在长乐长公主怀有身孕时给自家儿子下药的事，待柳侧妃真的入了府，她怕是会变本加厉地欺辱长乐长公主。
想着，她便禁不住叹了口气。
怎的成王这样的大英雄偏偏要有老王妃这样的生母呢？
亏得长乐长公主宽容大度，不同她较真，不然，整个成王府在成王同柳侧妃有了肌肤之亲后便会闹个人仰马翻。
毕竟，长乐长公主可是先皇最宠爱的女儿呀。
墨书端起茶盏抿了口茶。
半晌，墨书都没有继续说话，林薇不得不主动问：“墨书妹妹没有旁的要说的了？”
若是她没想错，墨书真正要说的话约莫还没说。
墨书的眸光微波，轻笑道：“林姐姐猜得不错，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语罢，也不用林薇再问，她主动道：“长乐长公主诞下了一双龙凤胎的几个月后，柳侧妃也生了个儿子。
她同老王妃都以为成王会瞧在孩子的面上待她好一些，可成王只远远地瞧了一眼便又回到了昭阳馆逗弄自己嫡出的儿女。
柳侧妃心碎不已，哭成了泪人，老王妃便彻底恨上了长乐长公主。
自二公子出生后，老王妃便隔三差五地向长乐长公主摆婆母的款。”
“哦？”林薇的眸光微闪，随后便笑道：“长乐长公主应该不会由着她折腾吧？”
长乐长公主在府中人的记忆中可不是那种任人欺辱的软柿子形象。
她高贵美丽、知书达理，能文能武，是贵女中的贵女。
只凭着老王妃姑侄怕是动不得她。
墨书微怔，水润的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林姐姐似乎对长乐长公主极为熟悉？”她试探着问。
难不成，世子已然将这府中的往事都讲给了林薇？
林薇摇头，垂眸道：“我只是觉得能得先帝宠爱的长乐长公主不该是个软柿子。”
“是吗？”墨书眸中的怀疑依旧没有消散。
她直觉林薇没说实话。
“墨书妹妹还是直接捡重要的话说吧。”林薇淡声道。
闻言，墨书瞬间就清醒了。
“林姐姐教训的是。”她赔笑道。
随后，她便正色道：“反正，老王妃姑侄一向不喜欢长乐长公主，在成王再次奔赴边疆又回京后，老王妃又逼着长乐长公主亲自往成王屋里塞了几个小妾。
成王为此发了好一通火，破天荒地同长乐长公主闹起了别扭。”
林薇将茶盏放下，轻轻地摇着团扇。
“成王同长乐长公主吵了多久？”
她直觉，这两人怕是闹了许久的别扭。
不然，不会有洛杨的存在。
“很久很久，直到长乐长公主薨逝前的一年半，他们两人才又重归于好。”墨书如实道。
林薇摇团扇的手顿了顿，便静静地等着墨书继续往下说。
“长乐长公主再次有孕后，不仅是她同成王喜出望外，便是宫里的太后和陛下也是极为开心！
太后和陛下当即赐下了赏赐，还特意命太医院中的几个妇科圣手来成王府照料长乐长公主。
众人都以为长乐长公主会顺利诞下她同成王的第三个孩子，却不想，一向身体康健的她却莫名地难产了。
即便是宫里来的太医和成王从外面请来的神医们想尽办法，也只堪堪保住了孩子。
长乐长公主就这么死在了产房中。”
语罢，墨书便长长地叹了口气。
长乐长公主可真是红颜薄命！
“好好的一对璧人却早早就落得了一个死别的下场，还真是令人唏嘘。”墨棋幽幽道。
真是天意弄人啊！
林薇也不禁叹了口气。
长乐长公主的薨逝怕是成王这一生都将无法抹去的梦魇。
不然，原本专情的他也不至于在她薨逝后便开始滥情，抬了一房又一房的妾室回府。
“虽然太医和大夫们都说长乐长公主的确是难产而亡，可太后却始终笃定长乐长公主是为人所害。
为此，她不仅命整个太医院的太医和京都的仵作们一起来为长乐长公主验尸，还亲自来了成王府瞧长乐长公主。”墨书眸色沉沉道。
太后是真的疼极了长乐长公主。
即便仵作和太医们什么都没瞧出来，一向雍容华贵的她还是冲到荣寿堂将老王妃好一顿磋磨。
若非陛下及时出现阻止，只怕她老人家会直接要了老王妃的命！
“太后是个慈母。”林薇垂眸。
她想起了老瑞王妃。
她那外祖母也疼极了她母亲。
若非她母亲有言在先，她外祖母怕是也会在她母亲去世之后便冲到林家将武姨娘给一刀杀了。
“其实，长乐长公主的薨逝的确有些蹊跷。”墨书深吸了口气，这才沉声说道。
林薇摇着团扇的手微微一顿，随后便摇得更快了。
她半敛着眸子，似是在沉思。
墨书仔细地瞧着，却还是辨不清她的神色，只好耐心地等着她自己开口。
许久，在墨书的耐心快要耗完之际，林薇这才抬眸望向她。
“墨书妹妹，我只是世子的侧室。”
顿了顿，她才又说：“这话，你该去找世子说。”
墨书的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她本以为林薇会为了讨好洛枫而急忙向她打问。
哪曾想，这林薇竟是一点儿都没兴致。
林薇不动声色地将墨书的神色变化收在眼底。
她一边摇着团扇，一边淡淡道：“我一向认得清自己的身份，无论是长乐长公主是因何而亡，都不是我能打听调查的事。”
墨书的眉头一皱，嘴角的笑容顿时有些挂不住了。
就在此时，墨棋突然道：“如果我告诉你，宁寿郡主的病是从胎里带的呢？”
林薇拿着扇柄的手微微一紧，低垂的眸中也闪过一道幽光。
看来，这四个知道的还不少呢。
见林薇的神色有些松动，墨棋便继续说：“宁寿郡主可不是身子弱，她那病，可是……”
说到这，墨棋却突然停了下来。
她就那么浅笑着望向林薇。
“是什么？”林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