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洛思萱越发迷茫了。
“嗯。”洛枫颔首。
随后,他就垂眸望着地面,静静地等着洛思萱认真思考。
过了好一会儿,洛思萱才羞愧道:“是……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误会了慕容母妃。”
她方才仔细地想了想。
慕容母妃这么些年的确从未针对过她。
洛枫眉头微蹙,冷声纠正:“你的母妃只有两任成王妃。”
洛思萱拧眉,瞪圆了眼,怔怔地望着洛枫。
他……他是不让她再继续将她母妃唤“母妃”吗?
“侧妃就是侧妃,即便祖母再如何偏袒,她也是侧妃。”
洛枫的声音很冷,冷得让洛思萱打战。
“你在府内不顾规矩礼法将她唤作‘母妃’也就罢了,若是出了成王妃还如此称呼,只会让人耻笑。”
洛枫并没有因为洛思萱难受就不再继续说。
“你也不小了,该好好学学规矩礼数了。”
洛思萱的睫毛轻颤,随后攥着手道:“我……我知道了。”
既然她大哥不让她唤她母妃为“母妃”,那她日后在外面便不喊了吧。
“等事情查清楚后,你就搬到母妃院子里,同母妃学习掌家理事。”洛枫道。
若是再让洛思萱继续同他祖母和柳侧妃呆在一起,可就要彻底长歪了。
“洛思萱难以接受洛枫的话,她皱着眉头低声嘟囔:“兄长是瞧不起我母……”察觉到洛枫脸色不对,她立即改口:“柳侧妃吗?”
她定定地望着洛枫,期望能从他冰冷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我没有瞧不起任何人,只是母妃比她更适合教养你。”
语罢,洛枫又补了一句:“教养儿女本来也是母妃身为嫡母的责任所在。”
“我明白了。”洛思萱垂眸。
见她情绪低落,目含水光,洛枫便放缓了声音道:“想必你也知晓外人是如何看待柳侧妃和母妃的。
你若是一直养在柳侧妃身边,门当户对的人家怕是不会愿意迎你进门。”
他说得委婉,但是此刻难得清醒的洛思萱还是听懂了他话中的深意。
“嗯。”她的眸光稍稍波动。
她母妃的名声的确不如慕容母妃好。
“母妃现在正在竭力调查,但元荔已死,此事最为关键的证人没了,查起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若无意外,你得在这祠堂当中再呆上一些时日。”洛枫沉声道。
“没事,我多在祠堂当中静心。”洛思萱心下害怕,面上却强撑着挤出了一抹笑。
其实,在这祠堂中也挺好的。
与世隔绝,安静,能让人静心。
洛枫的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后便说:“你能想开便好。”
洛思萱笑了笑,并未言语。
“我先回朗月苑了。”他道。
“嗯。”洛思萱很是乖巧地点头。
洛枫刚刚走到门口,洛思萱突然叫住了他。
“兄长!等等!”
“嗯?”洛枫回头,很是疑惑地望着她。
“还有什么事?”
“兄长,元荔……”洛思萱的眸中浮上了几分伤心,她垂着眸子问:“元荔的尸身呢?若是可以的话,您能不能……能不能将她给好好安葬了?”
她的眼中满是祈求。
“你不恨她?”洛枫有些疑惑。
按她的性子,现在不应该恨死了元荔吗?
洛思萱点了点头,随后又快速摇了摇头。
“我……”她的睫毛颤了颤,“我恨她,可她……她也是个可怜的。”
“哦?”洛枫越发诧异。
“她应该是被人利用后又抛弃了。”洛思萱沉声道。
“她是害了我,但她也已经丢了性命,我和她之间的恩怨也算是有了个了断。
她……她到底陪了为好些年。”
洛思萱的眼睛眨了眨,苍白的脸上尽是失落、不舍和难过。
她还是不理解元荔为何要背叛她。
她明明待元荔不差啊!
“你倒是心善。”洛枫微微扯唇。
她可比他想象中的要宽容大度。
“兄长,您就答应我吧!”洛思萱再次请求。
“好。”洛枫到底还是松了口。
既然她想将元荔好好安葬了,那他便遂了她的意。
“多谢兄长!”洛思萱赶忙道谢。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语罢,洛枫便又回到祠堂内给他母妃还有一众长辈都上了香。
待他离去,洛金雀和元杏她们才进来。
“元杏,你瞒着我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洛思萱淡淡道。
元杏一愣,随后便哭着说:“县主!您……您别怕!王妃和世子会还您清白的!”
洛思萱空洞的眸子稍稍添了几分色彩,随后便道:“你说,会是谁在害我呢?”
即便她蠢笨,也知道元荔不过是一个被利用了的可怜虫。
元杏的面色大变,咬着唇:“奴婢……奴婢不知。”
“你真的不知吗?”洛思萱拧眉。
元杏的头霎时垂得更低了。
见她如此慌张,洛思萱便苦笑一声:“算了,你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是谁。”
“嗯?”元杏和屋内的人都瞪圆了眼睛。
她……她居然知道?
“是呀,我知道是表姐害了我。”洛思萱苦笑。
方才她兄长在,她不敢直说,是怕她兄长直接去寻她表姐算账。
元杏心头一骇,随后便哭得越发厉害了。
“县主,的确是柳姨娘害了您!您一向待她不薄,她怎么能将这么大的事栽在你头上呢?”
若是寻不出新的证据,她家县主可就惨了。
“她……她的确有些狠毒。”洛思萱苦笑。
虽然她祖母和她母妃都说她表姐是被林薇给冤枉了,但她却始终不太相信。
现在,她越发笃定,那蟒蛇就是她表姐弄来害林薇的。
元杏垂眸,并未言语。
所幸,洛思萱也没想得到她的回复。
洛思萱低声叹了口气,便起身去点香。
待上了香,她便又虔诚地跪在了蒲团上。
……
“如何?林薇那贱人死了没?”柳绿岫撑着口气,爬了起来。
她的声音很是嘶哑,语调阴冷,听着便让人起鸡皮疙瘩。
“奴婢……奴婢不知。”雪鸥垂首道。
“不知?我养你有什么用?”柳绿岫大怒,立即抄起手里的枕头就朝着雪鸥砸了过去。
“主子饶命!”雪鸥连忙求饶。
与此同时,门口传来了一道冰冷的声音:“你还没闹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