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出去瞧瞧。”寒酥恭敬地道。
不等苏院判点头,她便往门口走。
寒酥推开门就瞧见了葛嬷嬷。
她的心霎时便提了起来,下意识地往其身后张望,见老王妃并没在,她才算是稍稍放下心。
寒烟一瞧见寒酥出来,眼眸都亮了几分,赶忙拎着裙角往她身边跑。
“寒酥姐姐,葛嬷嬷她……她要探望郡主。”寒烟道。
寒酥眸光微动,温声道:“我知道了。”
语罢,她便向正在朝着院里丫头发作的葛嬷嬷走去。
“你们几个是怎么将葛嬷嬷惹得如此恼怒的?”寒酥上来便训斥昭阳馆的丫头。
那几个小丫鬟赶忙垂首认错,正骂得起劲的葛嬷嬷则是浑身一僵。
她回头便瞧见了板着脸的寒酥。
“寒酥姑娘?”她唤了一声。
寒酥朝着葛嬷嬷福了福身子,便又瞧向了那几个耸搭着脑袋的小丫头。
“还不退下?”
闻言,那几个小丫鬟便急忙退下。
见状,葛嬷嬷的脸又僵了僵。
这小蹄子看似在斥责那几个婢子,其实是在打她的老脸!
可恨这小蹄子做得滴水不漏,她便是心如明镜也无从发作。
瞧着那几个小丫鬟走远,寒酥这才扬起笑脸问葛嬷嬷。
“您怎么来了?”
葛嬷嬷扫了眼寒酥身边的寒烟,微垂的眸中闪过一丝厌恶。
这小蹄子是在明知故问!
虽然心中讨厌寒酥讨厌得紧,面上,葛嬷嬷却笑得极为温和。
“我是来瞧郡主的。”
寒酥先是笑着道了谢,这才微拧着眉头道:“倒是不巧,郡主现下正在接受苏院判的诊治,无法见客。”
葛嬷嬷面色微冷,声音也沉了几分。
“寒酥姑娘是个聪明人,你该明白我是替老王妃来探望郡主的。”
语罢,她又补了一句:“说句托大的话,老身现在可代表着老王妃。”
说着话,她的下巴便抬高了几分,苍老的脸上添了几分倨傲。
“老王妃可是郡主嫡亲的祖母,哪有长辈来探望还被挡在门外的?”
寒酥轻笑,水眸中却满是冷意。
“您自己也知道您的话是在托大呀?”
她出口便是一句质问,成功让葛嬷嬷的额头又添了几道褶子。
“别说现下站在这里的是您,便是老王妃亲临,奴婢也不敢让她在郡主接受苏院判诊治的时候进屋。”
“你放肆!”葛嬷嬷厉声呵斥道。
寒酥微微垂首,轻声道:“就当奴婢放肆吧。”
“你!”葛嬷嬷双眸圆睁,恨不能将寒酥给大卸八块。
但一对上寒酥那双清凌凌的眼眸,她就莫名地有些心里发慌。
她只好收回了手,在心里暗骂寒酥不是个东西。
“老王妃和葛嬷嬷的好意,奴婢替郡主心领了,您还是早些离去吧。”寒酥福身,直接赶人。
这下,葛嬷嬷嘴角才刚刚挤出来的笑意霎时挂不住了。
“你别欺人太甚!老王妃作为长辈命我来此瞧郡主已然是屈尊,哪里还能被你个小蹄子挡在外面?”
说着话,她的面色又冷了几分。
“到底是郡主不许我进屋,还是你个贱婢越俎代庖,妄自替郡主拿主意?”
葛嬷嬷眯了眯眸子,细细地打量着寒酥。
“你个贱婢该不是想趁着郡主不便出门的时候刻意弄坏郡主的名声吧?
几次三番将真心关心自己的祖母挡在门外可是不孝!”
寒酥的眉头微蹙,便轻笑道:“嬷嬷可真是会给人扣帽子!”
不得不说,葛嬷嬷扣得一手好帽子!
在夏国,忤逆不孝可是大罪。
“老王妃一向慈爱,又怎会像您一样不体谅病重的孙女?”寒酥淡然地反问。
葛嬷嬷一怔。
见葛嬷嬷被噎住,寒酥便叹息一声,放缓了声音说:“说起来,也不是我要拦着您,是世子有言在先,不许任何人在郡主接受治疗的时候进屋打扰。”
葛嬷嬷的面色稍好,但眸中还是闪着冷芒。
她知道寒酥是拿洛枫来压她,但有了这话,她回荣寿堂去便能向老王妃交代了。
“嬷嬷,您还是回去好好同老王妃说说吧!待郡主身子稍好,会亲自去荣寿堂向她老人家请安的。”寒酥又放低了姿态道。
这下,葛嬷嬷眸中的怒气彻底消散。
“如此便好。”
语罢,她便往外走。
待她出了门,寒酥便冷声同寒烟说:“命人将昭阳馆的大门关上!在苏院判离开之前,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寒烟赶忙领命。
寒酥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道:“除了同咱们一道回来的人,都不许进屋、进厨房!”
昭阳馆的仆从是成王妃和世子精挑细选出来的,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主子好不容易才等来了这么一次可能痊愈的机会,她绝不许其间出任何差错!
“是!”寒烟的面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另外再寻个人去荣寿堂打问打问。”寒酥又不放心地补了一句。
她总觉得老王妃坚持要见她家主子怕是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虽说没有亲祖母谋害孙女的前例,但她家这位老王妃的脑子着实不太清楚,难保她老人家不会做出什么蠢事。
“嗯!”
随后,寒酥又细细地同寒烟交代了一番,这才快步回屋。
她刚进屋,苏院判就说:“世子和郡主果然没瞧错人,寒酥姑娘是个能顶事的!”
他原本还担心那葛嬷嬷硬闯,不想,寒酥竟是直接将人给赶出了昭阳馆。
寒酥轻笑,温声道:“苏院判谬赞了。”
郡主待她极好,她自然要将郡主给好好地护起来。
“奴婢要进去瞧瞧郡主,您自己喝会茶,若是想要什么,直接吩咐这几个小丫鬟。”寒酥恭敬道。
她还是亲自去陪着她主子吧。
苏院判心知寒酥一心系在宁寿郡主身上,自是满口答应。
……
荣寿堂,听罢葛嬷嬷的话,躺在罗汉床上的老王妃便气恼地将手边能扔的东西都丢了出去。
“废物!你居然被个婢子拦在了门外?”
葛嬷嬷膝盖一软,直接跪下。
坐在一旁的柳侧妃眉头微蹙,随后便说:“母妃,现在不是同葛嬷嬷置气的时候!我总觉得,郡主的屋内怕是藏着什么秘密。”
“哦?”老王妃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