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道:“妾身私以为,王妃并未怀疑县主。”
成王妃轻笑,摇着团扇道:“的确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儿。”
语罢,她就对明显兴奋起来的柳侧妃淡声道:“柳妹妹莫要高兴得太早,我是相信思萱,可事到如今,一切都得凭证据说话。”
林薇的眸光微动。
成王妃这是在警醒柳侧妃。
只怕待会儿查出来的结果会是柳侧妃不想看到的。
柳侧妃握着扇柄的手紧了紧。
慕容盈是在暗示她!
她那蠢侄女怕是还留了后手。
想着,她的神色就变得愈发凝重。
老王妃不若柳侧妃和林薇她们那样聪明,她有些迷茫地问:“阿萱又没有谋害白明月,难不成带会儿还能查出是她害了白明月不成?”
成王妃目光复杂地瞧向老王妃。
她这婆母,真是单纯得可怕!
一点儿高门大户的老太君模样都没有!
若是平时,柳侧妃早就低声为老王妃解惑,可现在,她一心牵挂着洛思萱,压根就没心思去管老王妃。
她不言,旁人就更不会去给老王妃解释。
老王妃陷入了深深地疑惑当中。
事关重要,彩云她们的速度很快,不过两刻钟的时间,彩云便将洛思萱的大丫鬟元杏和一众丫头婆子都带了过来。
她们刚给老王妃和成王妃她们行了礼,珍儿便同两个粗使婆子一同抬着装有洛思萱的诸多首饰大的大木箱子走了进来。
“柳妃,奴婢已经将县主这三年来所有的首饰都取了过来。”珍儿很是恭敬道。
柳侧妃摆了摆手,珍儿便命人将大木箱搬到了厅中央放好。
待珍儿退回柳侧妃身边时,成王妃这才放下茶盏,冷声道:“将木箱子打开,将珊瑚所制的首饰都取出来。”
“是!”仆从领命,随后便飞快地打开木箱子开始找寻红珊瑚所制的首饰。
很快,翻箱子的仆从便从箱子里取出了一对珊瑚手钏和一串珊瑚珠镯子。
“回禀王妃,奴婢仔细寻了,这木箱子里只有这些东西是红珊瑚所制。”
成王妃微微颔首,随即便将从王宝满那得来的珊瑚手钏递给了柳侧妃。
“柳妹妹亲自去瞧瞧这珊瑚手钏是否同箱子里的一模一样。”
柳侧妃的眉头微跳,很是无奈地起身。
她拿过成王妃手中的珊瑚手钏走向了方才回话的婢子身边。
她只略略扫了几眼,便如实道:“是一模一样。”
成王妃颔首,随即便望向了韵姨娘。
触及她的目光,韵姨娘便起身道:“簿子上记录着县主于两年前一次性从库中要了两对完全一样的红珊瑚手钏。”
“嗯。”成王妃淡淡地应了一声。
“王宝满,你说珊瑚手钏是柳绿岫亲手交给你的?”
随着话音落下,成王妃那锐利的目光便落在了王宝满身上。
“是!”王宝满立即答道。
“这……库房中的记录不是显示两对珊瑚手钏都被阿萱取走了吗?怎的这狗奴才又言之凿凿地说珊瑚手钏是绿岫亲手交给他的?”
老王妃的眉头拧成了一团,苍老的脸上尽是不解。
她怎么越来越迷糊了?
难不成,这珊瑚手钏是绿岫从阿萱那边拿的?
思及此,她便瞧向了元杏,厉声问:“你可知道你主子的珊瑚手钏是怎么到的绿岫手中?”
闻言,元杏的脸都白了。
她怯怯地瞥了面色难看的柳侧妃一眼,如实道:“奴婢……奴婢只知县主从库中取了两对珊瑚手钏,却不知这珊瑚手钏是何时从县主房中消失不见的。”
若非珍儿将她家县主的首饰都取来,她都不知道她家主子的妆奁盒子中少了一对珊瑚手钏。
“这……”老王妃下意识地望向了柳侧妃。
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追查。
“废物!”柳侧妃忍无可忍地骂了一声。
这蠢东西竟是连自家主子的首饰都看不住!
元杏被骂的不敢抬头。
“思萱的妆奁匣子一向由谁负责打理?”成王妃呷了口茶问。
闻言,老王妃才赶忙附和:“对!对!对!现在就该问打理阿萱首饰的丫头了!”
屋内的人都自动忽略了老王妃的话,直接循着成王妃的目光瞧向了站在元杏右边的元荔。
不等元荔主动答话,柳侧妃便冷声道:“说!阿萱的妆奁匣子中什么时候少了一对珊瑚手钏!”
元荔咬唇,大大的眼睛中尽是惶恐。
“说!”柳侧妃皱眉。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丫头是个不中用的?
元荔瑟缩了一下,便低着头道:“奴……奴婢不知!”
“不知?”柳侧妃气得额角的青筋都“突突”地跳。
红珊瑚手钏何其珍贵,元荔这小贱人作为专门为主子打理妆奁匣子的丫鬟怎能不知它的行踪?
她猜,这小贱人怕是早就被柳绿岫所收买。
她才想着,元荔突然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老王妃、王妃、柳妃,不是奴婢没有尽心为县主打理妆奁匣子,实在是……”她的目光开始疯狂闪烁。
“实在是什么?”老王妃问。
“实在是县主她……她自认明华阁中没有手脚不干净的仆从,不许奴婢时常清点她的首饰。”元荔颤声道。
说着话,她便无声地哭了起来。
闻言,莫说是柳侧妃,便是元杏都禁不住瞧了元荔一眼。
“你……你胡说!县主何时不准你时常清点她的首饰了?”
她可从未听过洛思萱这般说。
“元杏姐姐?您……您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主子的面污蔑我?”
元荔怔怔地望着元杏,豆大的泪珠就那么挂在白皙的脸颊上。
林薇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她瞧着这元荔的做派怎么这么熟悉呢?
下一刻,她的脑海中便浮现了柳绿岫的身影。
哦,对了,柳绿岫便是这样的!
她望向元荔的眸中迅速多了几分厌恶。
元杏也瞪圆了眼睛,指着元荔的手指都颤了起来。
“你……你!你知不知道此刻胡言是会害死县主的?”
语罢,她又带着哭腔问:“县主平日里待你可不薄,你为何要如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