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地看了韵姨娘一眼，随后便满含眷恋地瞧了王宝满一眼。
在短暂的纠结后，她就从地上爬起来，将两个被吓懵了的孩子拉到一旁。
她抬手擦了擦眼泪，就对着成王妃叩首道：“王妃！奴婢和两个孩子完全不知宝……”
她眸中闪过一丝痛苦，接着便一咬牙，改口道：“奴婢和两个孩子完全不知道王宝满做了些什么好事！”
说着话，她的眼泪便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淌。
“不急，待会儿再说。”成王妃抬眸，淡淡地扫了王宝满媳妇一眼。
韵姨娘笑盈盈地将地上的证词捡了起来细细瞧着。
看着看着，她脸上的笑意便凝固了。
怨不得王宝满宁愿惹怒成王妃都不肯去看这证词！
见状，成王妃便抿了口茶道：“韵姨娘现下可明白柳妹妹的脸因何而白了？”
韵姨娘的手微颤，暗自懊恼。
她这次真是有些急躁了……
早知事情这么大，她便不出这个风头！
开弓没有回头箭！
她既然站了出来，就只能继续！
是以，她在短暂的沉默后便硬着头皮道：“妾身明白了。”
听着她们两人的对话，这屋内的人都不禁伸长了脖子往韵姨娘的手上瞧。
就连深知好奇心会害死人的林薇都忍不住抬眸望了过去。
成王妃将屋内人的反应都收在眼底，她淡淡道：“纸上的证词倒也不必一字一句地念出来。”
韵姨娘的目光微闪，“妾身省得了。”
语罢，她便清了清嗓子，难得收了笑，颇为严肃道：“王宝满曾在白三小姐遇害前的两个月内屡次请林大公子身边的林东去翠红楼找姑娘，还……还在白三小姐遇害的前一日，同林东说……”
韵姨娘的睫羽颤了颤，下意识地望向了成王妃。
“继续说。”
成王妃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淡漠。
韵姨娘连连颔首，继续说：“说天香阁会有许多貌美的贵女在三楼的雅间吃茶用饭。
林东回去后便将此消息说给了林大公子，翌日，本来要去京郊同几个公子哥踏青的林大公子便去了天香阁。”
然后，林鹏便瞧见了白明月。
强行将其拖入自家的雅间给糟蹋了。
“这……这……”老王妃惊得双眸圆睁。
“阿絮，这王宝满不会是受了你的指使吧？”她下意识地问。
柳侧妃的眉头狠狠一跳，连嘴唇都白了。
见状，老王妃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随后便硬着头皮同成王妃说：“看来，王宝满这贱奴早就同林东勾结在了一起！
咱们成王府可容不得这种背主的狗奴才！”
语罢，她便厉声道：“来人！将王宝满拖出去乱棍打死！”
闻言，一直跪在地上瑟缩的王宝满就抬起了头。
他深深地瞧了柳侧妃一眼，便咬牙道：“王妃！奴才冤枉啊！奴才自打柳妃掌家后便效忠于柳妃！这些事……”
柳侧妃的目光冷得像是淬了毒，活生生将王宝满给吓得噤了声。
但很快，王宝满心中对生的希望便压过了对柳侧妃的恐惧。
他心一横，彻底豁了出去。
“这些事都是表小姐亲自找奴才去做的！不然，只凭着奴才，哪有那么多的银钱去收买林家大公子身边的小厮？”
那林东年岁没他大，却比他富贵阔绰多了。
若非是表小姐给了他一对珊瑚手钏，他也无法打动林东。
老王妃的手一抖，杯中便又茶水溢出。
她顾不得身上的茶渍，急忙朝着王宝满说：“你个狗奴才为了活命真是什么谎话都敢扯！阿絮和绿岫怎么会让你去结交林家的人？”
便是没有白明月的事，成王府一脉也同林家不和。
她可不信阿絮和绿岫会花上许多的银钱去讨好一个林鹏身边伺候的小厮。
“呵，您必然是不信！她们哪里是想结交林大公子？她们要的可是白三小姐的命！”王宝满此刻反而不再惧怕老王妃姑侄，直接将心里话给吼了出来。
柳侧妃和柳绿岫费那么多财力心力要的从来都是白明月的命！
虽然世子和白三小姐的亲事是长乐长公主临终前匆匆为世子定下的，可世子对这位貌美的未婚妻却极为尊重。
旁的世家子弟早早便有了通房，他家世子却不近女色，完全不肯碰老王妃和王妃为他安排的通房丫鬟。
按着这趋势下去，一旦世子和白三小姐成亲，他怕是连一个妾室都不肯要。
如此，可算是将柳绿岫退一步给世子当妾的路都给堵死了！
柳家为了能继续攀附成王府，可是早早便将柳绿岫送到了成王府养在老王妃膝下。
她们如何接受得了这样的结果？
这不，她们在一番思虑之后便想出了这么一个毒计来害白三小姐。
“你真是信口胡说！”老王妃厉声呵斥道。
话是这么说，她的眸光却在闪烁。
显然，她自己都知道自己这话说得有多假。
“柳妹妹，你解释一下。”成王妃淡淡道。
她倒要听听柳侧妃要如何辩解。
这王宝满是绝对不会反水的。
她方才之所以让彩云将其妻儿都唤过来，就是为了防止柳侧妃以此来拿捏他。
柳侧妃眉头微皱，随后便苦笑道：“王妃姐姐的心中不是已经有了定论？我便是再怎么说，您都觉得我是在狡辩。”
“呵。”成王妃冷笑。
柳侧妃这是放弃辩解了？
她可不信！
她抬眸，定定地望着柳侧妃。
“王妃姐姐，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没有指使王宝满去做这些事。”柳侧妃颇为无奈道。
与此同时，她内心恨不能冲到水月阁去将柳绿岫那蠢货给掐死。
她也是在前几日才从旁人口中得知柳绿岫以她的名义指使王宝满做了这么些好事！
她知道的时候便想除掉王宝满。
可这些时日慕容盈盯她盯得很紧，她压根寻不到合适的机会去悄无声息地解决这么一个外院管事。
想着，她的眉头便皱得更紧了。
这还真是赶巧！
但凡慕容盈盯得没那么紧，她也不会让王宝满活到今日。
“你把证据拿出！”韵姨娘突然开口，微垂着眼眸望向王宝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