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枫懒得再理会洛杨,干脆抬头望向了厅中央正在弹琴的乐师。
洛杨瘪了瘪嘴,随后便嬉皮笑脸地同洛榆说:“大哥现在一颗心都系在了那俊秀的乐师身上,倒是同我说话的心思都没了。”
他这话,是在明着说洛枫好男色。
洛榆吓得俊脸变色,皱着眉头斥责洛杨:“你个混小子胡说什么呢?大哥他只是不近女色!”
众所周知,成王世子洛枫不近女色。
至今也就碰了林薇这么一个女人。
洛杨其实已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但他瞧着洛枫并未生气,便梗着脖子继续道:“二哥,我不就开了个玩笑吗?大哥才不会介意呢!”
说罢,他又贼兮兮地笑了笑。
“再说了,好男色也不是什么事啊!”
京都有权有势的人养几个男宠也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闭嘴!”洛枫再也忍不住,抬手便将手中的杯盏丢向了洛杨。
他瞄得极准,那杯盏正好砸在了洛杨的发冠上。
杯盏碎裂,但碎片都迸在了地上,只杯中的温茶破了洛杨一头。
“啊呸!”
洛杨赶紧从丫鬟手中拿了帕子擦拭自己的脸和头发。
“您也忒狠了!”他眨着泛着水光的桃花眸,很是委屈道。
即便他说的有些过了,他大哥也不该对他出手。
洛枫的眸光又冷了几分。
狠?
他若是真的狠,现下已然将这混小子拖下去重打十军棍出气了!
好好的少年郎,张口闭口便是酒色!
洛榆有些怯生生地瞧了洛枫一眼,这才压低了声音同洛杨说:“大哥已经手下留情了!你个混小子便收敛些吧!”
说完,他又对着洛枫赔笑。
“大哥,阿杨年岁还小,不懂事,您莫要同他计较。”
“小?”洛枫接过了仆从新递来的茶盏,冷声道:“他已经十七了。”
顿了顿,他又说:“父王在他这个年岁已经在边疆同敌军厮杀了三年!我在他这个年岁,也已经入朝为陛下办差两年了。”
他十五岁时,便被宁德帝钦点为御前带刀侍卫,不过半岁便被放到了吏部任职。
又半年,便升为了京兆尹。
现如今,已然被调任为大理寺卿。
洛榆的眸光微黯,继续赔笑道:“父王和大哥都是惊才绝艳的人儿,岂是阿杨这混小子可以比拟的?”
洛枫二十一岁便已成为位列九卿的大理寺卿,便是翻遍夏国和周边各国的史书都寻不出第二个了。
“可不是嘛!要我说,还是大哥会投胎!”洛杨的桃花眸中闪过一丝妒忌。
明明是同一个父亲,可他大哥就是凭着投生在了长乐长公主腹中,处处压他们其他兄弟一头!
他大哥是智勇双全不假,可若无宁德帝这个舅舅偏袒恩宠,仅凭着他大哥自己的本事也无法在二十岁时便成为大理寺卿!
洛杨这话着实是过于刺耳了,正在认真吃樱桃的林薇都不禁放下了樱桃,小心翼翼地瞄向了洛枫的脸,生怕他会恼怒。
洛榆更是尴尬的不知所措。
他想要说些缓解气氛的话都不知从何开口。
就在众人都紧张地屏气敛声时,洛枫却淡然地呷了口茶,不紧不慢道:“确实,我会投胎。”
说罢,他又抿了口茶,这才抬眸望向洛杨。
“有个公主母妃就是好,太后是我外祖母、当今圣上是我舅舅,我便是不想入朝为官都不成。”
洛杨气的桃花眸都快要瞪成圆的了。
“你!”
他颤颤巍巍地指着洛枫,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大哥的话对他伤害太大了!
若是可以的话,谁不想有个身份尊贵且得母家宠爱的生母呢?
洛榆一怔,微垂的眸中快速掠过一丝妒恨。
但很快,他便笑盈盈道:“大哥说得不错!除了皇子和公主们,夏国就属您最尊贵了呢!”
他大哥不仅有个极其的当今圣上十分疼爱的公主母亲,还有一个手握重兵、兼夏国最大世家家主的异姓藩王的父亲。
这般出身,真真是尊贵到了极致。
洛枫淡笑不语,只笑着同受了惊吓的林薇说:“你好好吃你的果子。”
一切有他呢。
这场小风波过后,一向活泼爱闹的洛杨便沉默了起来。
直到宴会结束,他才又挡在准备离场的洛枫和林薇身前。
“大哥,我是出身不如你,可我的箭术却一定能赢你!我要同您比试!”、
他要通过比武的方式将自己丢掉的脸面给捡回来。
洛榆的眉头微皱,随后便笑着将洛杨往一旁拉。
“阿杨,莫要再同兄长玩笑了!”
刚好路过,将洛杨话收在耳中的柳侧妃也柔声劝道:“阿杨,莫要胡闹!哪有一回府便同自家兄弟打打杀杀的?”
说着话,她那溢满温柔的眼中便快速掠过一丝不屑。
洛杨这蠢东西还真以为自己能胜过洛枫?
呵……
愚不可及!
洛枫的武艺可是在多次危及性命的刺杀中练出来的,岂是他这样没有经历过任何风雨的纨绔能比的?
闻言,洛杨的眉头便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他颇为气恼地将洛榆的手打开,很是恼怒道:“母妃、二哥,你们怎么都不相信我的实力?”
不等柳侧妃母子回应,他便继续控诉:“二哥,你在大哥不同意我去边疆的时候还说我骑射功夫了得呢!”
“呃……”洛榆温润儒雅的俊脸上浮现了几分尴尬。
他要是早知道这不自量力的蠢货要同洛枫比武,他便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虽然他极为懊恼,但这话既然已经说出来了,便只能硬着头皮认下。
“我是这么说过,不过……”
洛杨皱眉,极为不满道:“哪有什么不过?”
说罢,他便极为狐疑地望着洛榆。
“您方才说那话不会是为了哄我开心吧?”
若非如此,他二哥为何要这么拦着他同大哥比武呢?
眼瞧着自家儿子被洛杨这个二傻子快要逼疯了,柳侧妃便接过了话茬。
“你说的什么胡话?你二哥怎会违心说谎来哄你?你该知道的,他最端方诚实了。”
洛杨心下的疑虑霎时被打消。
他又望向了洛枫,很是嚣张地说:“您到底应不应?您莫不是怕了我?”
闻言,在场的人都望向了洛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