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薇越发迷糊了。
他好端端地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二公子和三公子回府同她这个世子妾又没什么关系。
洛枫吹了吹茶雾，很是淡然道：“二弟只比我小了三个月，三弟则比我小了五岁。”
不给林薇出言的机会，他继续自顾自地说：“二弟是柳侧妃所生，三弟则在生母蔡姨娘死后便养在了柳侧妃膝下。”
林薇的眉头跳了跳，他专门为她讲这些，莫不是那两位公子回府还真跟她有关吧？
而且，通过他的话，她隐约觉得蔡姨娘的死怕是不简单。
沉默半晌，她才你这杯盏问：“三公子的生母亡故，怎么没养在成王妃膝下？”
成王妃可是他的嫡母。
洛枫轻笑，微微挑眉，道：“你猜。”
语罢，他微垂的眸子里便浮现了一抹杀意。
自打他降生以来，这府内府外一心盼他死的人可不少。
只可惜，他的命够硬，一次又一次的虎口脱险，这才没让那些个奸人如愿。
若他祖母和柳侧妃早知他会健健康康地长大，也就不会同成王妃去抢他三弟了。
毕竟……蔡姨娘可是死在柳侧妃的阴谋之下。
她也怕自己会养虎为患。
林薇皱眉。
她又不知蔡姨娘是何许人也，更不知其因何而亡。
她哪里猜得到？
碧荷抬眸瞄了眼洛枫，见他眉眼含笑，并无半分要恼的迹象，她便笑着为林薇解惑。
“蔡姨娘害了韵姨娘肚子里的孩子，王爷便将其贬到了青阳城老宅，不过半岁，她便死在了青阳城。”
“韵姨娘？”
林薇仔细地回想着韵姨娘的模样。
不过片刻，她便有了印象。
“韵姨娘是不是时常穿绯色衣衫的那位明丽美人？”
说起来，那位韵姨娘生得是真的美艳！
艳丽到能让人在一堆美人中第一眼只能瞧见她。
碧荷颔首：“是呀，韵姨娘生得极美，算得上艳光四射。”
成王的妻妾都是美人，可只要她们同韵美人站在一起，便会瞬间失去光彩。
林薇轻笑，“怨不得王爷罚蔡姨娘罚得那般狠。”
美貌如韵姨娘，自然要比年长许多的蔡姨娘更得成王欢心。
这世间的男子，多是爱美色的。
“若非老王妃一心要保蔡姨娘一条命，且她生了三公子，只怕王爷那日便会命人将她活活打死。”
只是一想起成王那时暴怒的模样，碧荷便禁不住打了个了冷颤。
王爷可比世子爷吓人得多。
“老王妃保蔡姨娘？”林薇敏锐地抓到了重点。
老王妃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老太太。
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去保一个害了旁人胎儿的姨娘！
其间怕是大有文章。
碧荷还想说话，便被洛枫扫了一眼，吓得她立即将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罢了，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得太明，让林姨娘自己思索吧！
约莫过了一刻钟，林薇这才说出她的猜测：“蔡姨娘是受了柳侧妃的指使吧？”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能让老王妃去死保蔡姨娘。
纵观整个成王府，也就只有柳侧妃和柳绿岫姑侄能让老王妃克制住自己对儿子的恐惧，勇敢地站出来与其对抗。
“嗯。”洛枫颔首，肯定了她的猜测。
林薇只觉一股凉意迅速从心底蔓延至全身。
她都能猜到的事，成王那般英明神武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可他还是默许了老王妃对柳侧妃的偏袒，只狠狠处罚了为其生了一个儿子，被柳侧妃当成棋子的蔡姨娘！
见林薇神色黯然，洛枫和这屋内的人都猜到了她心里的想法。
洛枫不语，倒是乔嬷嬷犹豫后劝道：“小姐，王爷此举不仅能安抚住失了子的韵姨娘，还能借此给柳侧妃一个警告，已经是……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说实话，比起一般的大世家家主，成王对蔡姨娘的处罚已经尽显柔情了。
若是旁人，怕是从一开始就不会给蔡姨娘活命的机会。
在拿到她害韵姨娘的证据之后，未免牵连出更多的人和事，会即刻取了她的性命来息事宁人。
林薇的瞳孔一震，不可思议地望着乔嬷嬷。
“你……”
她想说“你怎么说得出如此冰冷的话语”，可瞧着乔嬷嬷和屋内人的神色，她的话便卡在了嗓子眼，半晌出不了声。
见状，洛枫的眸中便飞快地掠过了一丝淡淡的失望。
她到底是没有经过太多的磨砺，对后宅中脏脏的阴谋诡计知之甚少，这才如此善良天真。
与此同时，他也不禁有些烦躁。
若她得知他有些时候为了顾全大局比他父王还狠，她是不是会厌恶他？
这个念头才刚刚浮现，洛枫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不对！
他为什么要想这个？
她对他是何看法重要吗？
不重要啊！
思及此，他立即摇了摇头，将自己那乱七八糟的想法给抛掉。
此时，陷入震惊之中的林薇也才回过神。
她扯了扯唇，清丽的脸上满是苦涩。
“是我狭隘了，王爷那般做也是为了大局。”
语罢，她的眼中便浮上了一抹浓重的悲哀。
蔡姨娘可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可怜虫！
先是被柳侧妃算计，后面又成为了成王安抚宠妾的棋子。
到最后，还在青阳城孤独死去。
乔嬷嬷和碧荷等人面面相觑，都不知如何安抚林薇。
说实话，蔡姨娘之所以会沦落到那般田地，也是她自个儿作的啊！
但凡她在柳侧妃指使她害人子嗣的时候清醒片刻，将此事禀给成王或者成王妃，都不至于会折在青阳城中。
“柳侧妃掌着王府内务不假，可母妃也不是那等子任人拿捏的主母，她当时只要将那药交到母妃手中，母妃自有法子护她和韵姨娘。”洛枫犹豫了一瞬，还是将实话说了出来。
蔡姨娘看似无辜，却是个暗藏祸心的蠢货。
她之所以没将柳侧妃指使她下药的事说给成王妃，无非是她也想除了韵姨娘腹中的孩子。
她天真地以为自己能在柳姨娘的庇护下全身而退，全然没料到韵姨娘在他父王心中的分量会那般重。
林薇的眉头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