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楚问完那句话,殷缙眼里带了点不是很明显的笑意,他低声道:“我要是说还生气,你是不是又要把我摁在墙上亲?”
吴楚耳根子刚消退的热意又涌了上来,耳廓红了一点,他面上带着点臊,强撑着道:“不会。”
未了,他干巴巴补充道:“我其实平常不经常干这种事的。”
殷缙点了点了头道:“第一次干这种事?”
吴楚强装镇定地点了点头,就听到殷缙慢悠悠道:“没事。”
男人嗓音低沉,带着点若有若无的暗示道:“反正以后都要习惯的。”
吴楚耳廓全红了,他小声带着点磕巴道:“我、我可能没有那么多的经验……”
说到这,他咽了咽口水,神情认真又带着点按捺不住的激动道:“但我会好好练的……”
殷缙以为吴楚说的是吻技,毕竟面前男生的吻技实在称不上是好,只会笨拙地横冲直撞,到了最后,也只会舔了舔他的唇缝,眼神亮晶晶地望着他。
那些情侣之间缠绵到险些擦枪走火的暧昧事情,吴楚一样都不会做,青涩笨拙得跟青春期毛头小子一样。
殷缙坐在椅子上,微微弯着背脊,望着面前人,眼里带着清晰的笑意,点了点头配合道:“好,等着你好好练。”
不好好练,再让吴楚亲几次,估计他第二天出门就只能顶着破皮的嘴唇出门了。
吴楚握着他的手,只敢盯着天花板,耳根子红得仿佛要冒出热气,却还在强装镇定道:“好、好的。”
他一定会好好练,不会让殷缙疼得哭出来的。
十多分钟后,椅子上的男人带着点无奈道:“还在想什么?”
“怎么还不睡?”
吴楚踹了踹被子,小声道:“热。”
殷缙下意识就觉得不对劲,他像是怕病床上的男生出什么事,立马起身想去按呼叫铃,却在下一秒被吴楚拽住道:“没什么事。”
吴楚眼神飘忽,不大自然憋出了句道:“睡一下就好了。”
殷缙敛了敛眉,他盯着吴楚,好半天才坐了下来道:“有什么不舒服,就说出来。”
吴楚没回他的话,只又伸脚将踹到一旁的被子勾了回来,握着殷缙的手,整个人就像是一只兴奋得恨不得在自己窝上使劲蹭蹭的狗崽子。
好半晌,似乎是想到什么,吴楚眼神亮晶晶道:“我把那张卡给你吧。”
“你帮我收着。”
殷缙一愣,好半天才迟疑着试探道:“哪一张卡?是你一直存钱的那一张?”
他知道吴楚一直固定往那张卡里存钱,哪怕是穷得要吃泡面,也舍不得动那张卡了的钱。
那是吴楚老老实实存了很久的老婆本,
吴楚点了点头,眼神很亮道:“对,你帮我收着。”
他带着点不好意思补充道:“里面的钱可能不是很多,但是应该也能让你买一些你想买的东西。”
“你喜欢什么就从里面划钱买吧。”
殷缙喉咙动了动,他哑声道:“买什么都可以吗?”
吴楚望着他道:“可以,只要你喜欢都可以。”
“以后我比赛赢了或者是得到赞助了,还会往卡里面打钱。”
殷缙静了一下,好半晌,他才低声道:“拿了我就不还回去了。”
“不管是你以后想跟那个姓沈的复合,还是觉得我不好要跟我分开,我都不会还回去了。”
“清楚了吗?”
吴楚点了点头道:“清楚。”
他琢磨不出殷缙在现在到底有没有消气,但他知道在这段感情中,殷缙似乎是太过于没有安全感。
吴楚不知道这样的感觉是不是错觉,又或者这个错觉产生的原因是他之前在殷缙面前表现得太过在乎沈秋泽。
但他会尽力地想办法去给面前的人安全感。
吴楚勾着面前人的手,往另一边挪了挪,然后拍了拍病床,朝着面前人道:“上来。”
“一起睡。”
五分钟后,病床上躺着两个人,吴楚望着一旁闭上眼,像是已经睡着的男人,伸出手玩了玩男人搭在眉骨上的黑发,玩了好一会才满意地面前人眉心上亲了一口。
亲完后,吴楚还认认真真掖了掖两人一起盖的被子,然后才打了个哈欠睡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原本闭着眼,看上去已经像是睡着的男人睁开了眼,望着面前沉沉睡着的吴楚。
他轻轻地在抚过吴楚眉骨处被玻璃渣子溅到的轻微划痕,将额头轻轻抵在了面前人的额头上。
几分钟后,殷缙动作很轻地起身下床,慢慢给吴楚盖好被子后,他一边伸手从大衣口袋中掏出烟盒,一边走向病房门,
他无声地推开病房门后,一抬眼便看见了外面长椅上的吴翰和张锐两人,张锐双手抱在胸前,像是疲备得撑不住了,头半仰着靠在墙上,半醒半睡。
吴翰则是沉默地坐在将手肘撑在膝盖上,眉眼也带着点倦怠。
似乎是察觉到什么,吴翰抬头,望见出来的男人眉眼淡漠,指骨上夹着烟,周身气息冷淡。
男人盯着他们的眼神带着几分警告,像是占有欲极其强悍的猛兽在警示着面前的人不要随意靠近病房中的人。
吴翰心里很清楚,能逼得殷老爷子沉默退步甚至是松口承人吴楚存在的人,怎么可能会真的放弃吴楚?
也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吴楚会急起来罢了。
殷缙面上没有什么情绪,只对着两人淡淡道:“没事不要进去。”
“他睡了。”
说罢,便径直走向长廊尽头的吸烟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
在长廊尽头的吸烟处,灯光明亮,外头窗沿落了一层厚厚的雪,殷缙坐在长椅上,垂眸盯着点燃了手中的烟。
他手上握着手机,听着手机那头老友询问的话,殷缙静了一下,慢慢哑声道:“解决了。”
“你问怎么解决的?”
殷缙吸了一口烟,半阖着眸子道:“他在我面前从二楼跳下里。”
“我连一片衣角都没有摸着。”
电话那头似乎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对着他说了一些什么,殷缙只听着,没有说话。
半晌后,殷缙吐出一口烟,寡淡的烟雾中眉眼模糊,半仰着头,闭着烟,嗓音很哑道:“到头来还是他哄我。”
“像个没事人一样,怕我没有安全感,叨叨絮絮地跟我说了一大堆。”
男人将手背搭在眉骨上哑声道:“他一直觉得是他配不上我。”
但其实,配不上他吴楚的从来都是他殷缙。
而被困在里面出不来的人从来也不于是吴楚,而是他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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