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野没想到相亲市场的效率这么高，反馈如此及时，他甚至有点想聘用那个介绍人。
蒋婉盈将她收到的信息原封不动地截图了，发给他，完全没有要给他点面子的意思。
图片的对话中，女孩跟介绍人大致描述了一下他们相亲时的场面，用词诙谐风趣，可以直接拿去投稿相亲类段子。
蒋婉盈怕他匆匆一眼扫过，看得不够仔细，特地给他圈出了重点。
（三十个前女友）。
晏野：“……”
蒋婉盈：【牛逼jpg.】
……他要不还是假装没看见吧。
然而蒋婉盈还没完，接连又发了几条信息。
【虽然你表现得不怎么样，但你李叔叔的女儿比较看重脸，打算再给你一次机会。】
“……”
你说的这个李叔叔是不是早上在公园打太极的那个李叔叔。
晏野太阳穴隐隐作痛。
【或者这个你不喜欢，还可以跟其他人见见面。】
几个女孩子的资料接连发过来。
按这个安排法他得从九九六直接荣升零零七，猝死指日可待。
他准备缴械投降，正捡着好话输入，一张新图发了过来。
他顿了一下，点开图片细看，缓缓将刚才打好的字又都删了。
夜衾衾？
……
成年人的周末睡一觉就没了，紧接着的是节奏飞快的工作日。
会议室。
周衡在各部门经理汇报完之后，将几个有合作潜力的车企条分缕析地再次分析了一遍。
夜衾衾全程没有打断，面无表情地听完了，直到会议散了都没说话。
周衡等所有人出了会议室，凑过来问夜衾衾：“老大，您倒是吱一声，小的也知道错在哪里怎么改啊。”
夜衾衾白了他一眼，“这次做得不错。”
“不对，你的表情看着不像，”周衡觑着她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说出了上周末的疑问，“启风，是哪里不和意？”
夜衾衾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倒不能说是不合意，只是他们的掌舵人似乎十分坚持换电方案。”
周衡沉默半晌，还是忍不住道：“我知道你还是想坚持CTC电池底盘一体化方案，但这套方案现在技术上还有很多没攻克的地方，要投入更多的资金去研发，况且这也代表着电池的维修成本会提高，用户是否能接受都还是两说。”
夜衾衾：“……”
这点她其实也很清楚，眼下换电方案显然是更可行的选择。
“不过，”周衡接着道，“老大，你不考虑Aca吗？唔，从各方面来说，我感觉其实Aca比启风实力更强，发展潜力更大，而且他们的领导风格也更勇，说不定会更适合？”
夜衾衾：“……”
她并非是没考虑过Aca，但根据她的经历来看，她跟晏野杠上的几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虽说公私分明这个道理大家都懂，但两个公司的合作本来就已经带了很多不确定因素，她不想因为个人原因再扩大这些不确定，哪怕只有一点点。
她没回答周衡，只摇了摇头，让他将文件重新整理一番发给她。
有些人大概就是经不起念。
当天下午，周衡一脸鬼鬼祟祟地往夜衾衾办公室探进个脑袋。
夜衾衾：“？”
周衡：“你猜怎么着？”
夜衾衾：“有屁快放。”
周衡：“Aca的晏总，想要跟你约个见面的时间。”
夜衾衾皱眉，这就很离谱。
晏野找她有事为什么不直接发条微信，还通过两个助理，摆什么谱？
她猛然想起他上周末在车里说——你其实还有其他选择。
所以他认真考虑了合作的事？现在是要摆出谈公事的姿态？
周衡奸笑：“你看，对方也有那个意思，而且老大你可能不知道，Aca的新任晏总不太出席公开场合，但是我远远瞥见过一次，帅得要命。”
夜衾衾冷冷看了他一眼，心说该给这小子降点薪，让他的眼睛多盯点office软件，少盯点没用的东西。
不过如果晏野真的有心合作，她当然也不会平白放弃这个机会。
夜衾衾扯了扯嘴角：“你跟对方确定下时间。”
“好嘞！”周衡欢快地应声退下，一出办公室本能地打了个哆嗦。
周衡：“？”
他怎么觉得夜衾衾刚才笑得……带了点阴气？
双方见面的时间很快确定下来，周衡甚至在夜衾衾面前还吹了一波，对方的合作意愿很强。
夜衾衾这次很警惕，特地问了一下他将见面的地方定在哪里，听说是是对方助理定的，这才松了口气。
周衡：“？”
第二天下班，夜衾衾到了据说是对方助理指定的餐厅，一进去就被古色古香的画风闪到了眼睛。
餐厅的装饰倒是非常别具一格，但明显走的是雅致古风，跟晏野插兜叼烟的风格基本处于两个星球。
她脚步一顿，在原地呆立了半晌，直到服务员笑容可掬地凑上来，问她是否预定了位置。
夜衾衾做梦似的问了一句：“你们这里……是吃什么的？”
服务员笑容不变：“您好，我们家是专门做养生餐的。”
夜衾衾：“……”
她又看了一眼餐厅的标识确定自己没来错地方，这才将包厢号报给服务员，让她领路，心想要是搞错了再跟对方确定一下地点。
服务员受过培训，不急不慢地走在她前方，走路悄然无声。
整个餐厅的环境很幽静，过道长而曲折，恍惚间夜衾衾简直有种自己穿越了的错觉。
服务员停下来，将木门缓缓拉开。
夜衾衾刚往包里望了一眼，就被定在了门口。
“……”
她没走错，但此刻坐在里面的人不是晏野。
甚至都不是Aca的另外一个晏总。
夜衾衾面无表情地想，周衡这玩意儿还是得降薪。
蒋婉盈此时坐在包厢内，看着上次从她眼皮子底下溜走的伴娘，露出了一个由衷的微笑。
夜衾衾：“……”
夜衾衾硬着头皮走进包厢，坐在蒋婉盈对面，礼貌地冲蒋婉盈点点头，“伯母。”
这声称呼把蒋婉盈逗乐了，“怎么不叫姐姐了？”
夜衾衾嘴角抽了一下，您就不要拿我开刷了。
事到如今，她料想今天也不是来谈合作的了，把心一横，露出一脸您想知道什么我全部都招的表情。
蒋婉盈很满意。
夜衾衾很后悔。
她在进这家餐厅的那一刻就应该打个电话跟晏野确认，还是太年轻。
作者有话要说：ps: 行业知识经不起考究，大家看个乐哈~ =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