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没人,正好方便找他算账。
姜且没忍住,脱口就道,“你成心的是不是?”
“这是被我听见心声,所以姜董事长恼羞成怒了?”
他佯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继续逗弄。
小家伙玩世不恭的周衍,又看了看火冒三丈的姜且,当即给她出主意。
“没关系妈妈,你现在是爸爸的领导了,他做错事,你就批评他,反正爸爸也爱哭鼻子。”
“好闺女,”周衍极有耐心的纠正,“爸爸那是感冒了。”
看着自家闺女一副怀疑人生的傻样,姜且一个没忍住,不由得笑了出来。
她竭力控制,“应酬带孩子来干嘛?他们抽烟喝酒,她怎么受得了?”
周衍冠冕堂皇,“她要给你看她的新裙子,我能拦得住?”
不等姜且说话,小家伙就顺势拉住她的手对周衍道,“你要是带不好我,就让妈妈带我。”
小表情傲娇的很。
周衍似笑非笑,一点不让,“一顿两个鸡蛋加大肉包,吃的比大人都多,她养得起你?”
再小的孩子也有自尊心,小家伙当即就被嘲笑的生气了,掐着小腰急赤白脸辩论。
“老师说要多吃饭才会长高高,我是好宝宝——”
“完成作业怎么不积极呢?”他毫不留情戳穿,“除了学习,你什么都听老师的。”
小家伙一副吵不过他又干不掉他的样子,生了两秒的闷气,哇的一声就委屈的哭了。
姜且哭笑不得,正要蹲下去哄她,却被周衍一把拦住。
“现在我要带你妈妈去吃饭了,你要是饿的话,就跟上,不饿的话,就留在这里吧。”
说罢扯着姜且就走。
姜且挣脱不了,被他拽着向前走,“你干什么?”
“别惯毛病,她一会儿就会乖乖跟上来。”他步履不停。
姜且一步三回头的看向还在原地发懵的女儿。
小家伙完全愣住了,见两人渐行渐远,急得不行,迈着小腿哒哒哒的追赶上来,完全没时间流眼泪了。
姜且压着声音,“你这么对她是不是太残忍了点?”
他瞟过来的目光带着几分幽怨,“姜小姐只知道给抚养费,我一个人带孩子的辛苦你无从知晓,现在不锻炼她自立,难道长大了我还能给她穿衣服洗澡?”
论口舌姜且哪里是他的对手,她心疼女儿是真的,但周衍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
单亲家庭,尤其还是异性带娃,总归是有很多的不便。
把小家伙养成娇滴滴的性格,的确不是件好事。
但是——
“谁要跟你一起吃饭!”
快到门口她才反应过来,气呼呼甩开他的手,转身抱住女儿。
看着共用一张脸的母女共仇敌恺看向他,男人轻笑。
“姜董事长连顿饭都不肯赏脸吃,还说什么欢迎我来姜氏,是不是太假了?”
“饭局设在201,周总自己不吃,怪得了谁?”
“看来姜董事长是很希望我和你父亲起冲突了?”
他一语道破天机,不知姜且的错觉,他仿佛看出了她的真实目的。
“周总夺走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自然看不惯你。”
姜且强装镇定,抱着孩子的手心却已经微微出汗了。
周衍深邃的眸子一眨不眨落在她身上,“什么叫不属于我的东西?商场如战场,他技不如人,难道不该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吗?”
“他胡搅蛮缠,周总也未必坦坦荡荡。”姜且一字一顿,“你收买那些股东,分明是早有预谋。”
“我为自己留退路,这有什么错?”
他不怒反笑,一张俊颜跟着柔和的不像话。他半真半假的说,“自打递交辞呈,我想了无数可能,但投奔谁,都没有投奔姜董事长来的踏实。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知根知底,也更好办事。”
“你我感情破裂才走到今天,周总该不会是忘了之前三年的种种吧?”
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直接把姜且给气笑了。
男人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半晌都没有说话。
就在姜且被他看的心里发慌的时候,就听周衍半开玩笑似的说,“破镜重圆这个词,难道姜董事长没听过?”
“抢了我的公司,周总还打算破镜重圆?”姜且毫不留情讥讽,“大白天的,做什么美梦呢?”
话音落下,却见男人不疾不徐噙着一抹淡笑望向她。
言多必失,那微妙的笑容顿时叫姜且反应过来自己对他的敌意表现的太明显了。
姜广涛一日未除,她就一日不能跟周衍撕破脸,否则就彻底没有人能与之抗衡了。
为了姜氏,她也得装下去。
“不是要吃饭吗?还愣着干什么?”
她硬着头皮和他对视。
男人挑眉,倒是没继续为难她,转身找服务生另外又开了一个雅间。
落座后,点完菜的男人单刀直入,“姜董事长准备给我安排什么职位?”
姜且给小家伙擦手的动作一顿,委婉道,“前段时间姜氏刚经历过人事变动。”
他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桌子,表情比姜且想象中的要平和很多,像是早有预料。
“陶胜不在了,他的职务不是还空悬吗?”
“他的股份尽数给了姜广涛,周总确定要横插一杠?”
“职务要用能力衡量。”他好心提醒,“姜董事长觉得我和他,谁更技高一筹呢?”
这当然是摆在明面上的答案,但他愿意和姜广涛竞争,却正中姜且下怀。
两人各怀鬼胎一笑,片刻后,服务生上了菜。
男人眸光瞟向跟他赌气却还直勾勾盯着鸡腿流口水的女儿,抬手就将那盘肉菜转到姜且面前,不近人情的说,“别想了,乖乖喝你的睡前奶去。”
小家伙心都碎了,“那这么多好吃的归谁?”
周衍勾唇,“都是我的。”
“……”姜且严重怀疑他在报复上次小家伙给她夹肉的举动。
但小家伙被周衍教育的很好,不许吃就真的不吃,老实的坐在婴儿椅里利用和奶的方式望梅止渴,不久后就睡了。
姜且没有多待,不多时也返回了姜广涛所在的包厢。
望着她行色匆匆的背影,周衍已经看破一切,“她想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戏码,所以才组了这个局。”他轻笑,“倒是长进了不少。”
一直守在外面的余承走上前,“那您要表演给太太看吗?”
闻言,周衍眼神像刀子一样扫过去,“你当我是耍杂技的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