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取决于你的表现

见周衍开会结束,余承赶紧快步走过去。

“周总,太太找您。”

他没搭茬,仿佛没看见有这个人在似的,只是问,“交代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余承脸上一闪而过几分窘迫,“我约了章总三次,但对方均已行程冲突拒绝见面。”

周衍不留情面,“办事不力不需要找任何借口。”

余承没想到他会把话说的这么重,交代他约人之前,明明说的是,这次见面可有可无,怎么突然就变成非见不可了?

“……是。”

他低着头,忽然有些无力反驳。

男人扯了把领带坐下,看他越发不顺眼,“没有自己的事做?还愣在这儿干什么?”

余承见状,赶紧退了出去,路过姜且身边时,给她留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门一关,姜且顿时感觉到尴尬。

周衍摆明了没有搭理她的意思,进来这么久,一个眼神都吝啬给她。

骂走余承之后,就开始伏案工作。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在一边站了会儿,也明白需要自己主动开口打破这份沉寂,于是拿起离婚协议书,踩着高跟鞋朝他走了过去。

“医生的事,谢谢你,我好多了。”

要是没有这个插曲,姜且还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话题开口。

男人却像没听见似的,应都没有应一声。

姜且只好没话找话,“你晚上有应酬吗?开心有几天没见你了,一直在找你呢。”

他翻了一页,一言不发。

这场独角戏姜且渐渐唱不下去了,轻声问,“周衍,关于抚养权的事,我们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他注意力全在手上的文件上,闻言头也不抬的问,“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沉默两秒,她语出惊人,“我们一旦分开,爷爷肯定会追问原因,我可以让你全身而退。”

这倒是成功吸引了男人的好奇心,抬起头,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她,“愿闻其详。”

姜且深吸一口气,“只要你同意放弃抚养权,可以对外宣布,导致婚姻破裂的责任在我,这样既顺利的解除了婚姻关系,公司的形象也不会受损。”

男人挑了挑眉,忽然笑出来,口气不明地感慨,“周太太对自己还真是下的去手。”

“怎么算你都不吃亏,就算我们分开,周意也永远是你的女儿,”姜且冷静的替他权衡利弊,“将来你肯定会结婚,无论多大度的女人,周意在跟前,也总是会成为你们之间的障碍,我把她带走,带的远远的,除非你想见,否则我们永远不会打扰你的新家。”

他沉默的听完她的阐述完,并没有即刻表态。

敛着眼帘,也看不透到底在想什么。

姜且心跳如擂鼓,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后一个办法了。

她孤注一掷,如果还是不行,那就只能法庭上见了。

反正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即便是身为孩子爸爸,她也不可能让步。

“周太太是不是觉得自己这么做,很让人感动?”他终于开口,却是嘲讽的语气,“但我的孩子,不是污点,也不必沦落到需要藏匿的地步。”

“所以你执意不肯放手了?”姜且心凉了大半,“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究竟是我过分,还是周太太过分?”

反手合上文件,周衍和她理论起来,“我身为周意的亲生父亲,周太太却几次三番剥夺我们在一起的权利,这又是哪门子的公平?”

“可十月怀胎的不是你,你又焉知我把她生下来的凶险和不易?”

姜且不是想和他翻旧账,实在是形势所迫,她不得不让他心里有数,“当初医生说我的体质不适合顺产,是你妈妈认为顺产对孩子好,硬是不准人在同意书上签字,结果我难产大出血,差一点就一命呜呼了,”

他的身影渐渐在眼中模糊起来,“你能知道我当时躺在产床上的绝望吗?我也不过才二十三岁。”

他的呼吸不知何时变得沉重,过了好半晌,才不冷不热的回应了一句,“我说离婚周太太就签字,从前怎么看不出你这么听话?”

“周衍,”她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同时往前凑了一步,“我们好歹夫妻一场,我知道我有很多地方都做的不到位,以后肯定会有更好的女人来配你,就当我们这两年是一场梦,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行吗?”

她的口气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男人抬头朝她看过去时,恰好一滴眼泪掉在了他手上。

下一瞬,在姜且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接着,人已经坐在了周衍的怀里。

这一回,有事相求,她没有第一时间推开他。

男人盯着她红肿的眼眶看了三秒,忽然抬起手,用手背拭去了姜且脸上的泪痕。

“让有心的人瞧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

她带着鼻音,“你要的东西,我签好字了。”

他不答反问,“你怎么就断定,我会再婚?”

周母都把女人送到怀里了,难不成还是为了认干妹妹不成?

姜且心里虽然明镜似的,但嘴上却换成了另一番说辞。

“周氏一脉单传,你总要有个儿子的,不然这偌大的家业怎么办?”

“没有儿子,不是还有女婿吗?”他不知道是认真还是玩笑,“周太太难道没有听说过,一个女婿半个儿?”

她低着头,心中如一汪死水,没有泛起一丝涟漪,嘴上却还是应付了两句。

“别说笑了,即便做不成夫妻,也犯不上把我们推进火坑,周家要是知道你这么做,遭殃的第一个是我和开心。”

他闷笑,连带着胸腔都在震动。

“怕了?”

姜且抿着唇看向他。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她在他面前根本无处遁形。

他抬手,拂去她额角碎发的同时,忽然低下声音。

“姜且,其实抚养权给你也不是不行,但取决于你的表现。”

“你什么意思?”

他笑了一下没说话,与此同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姜且转头看过去,却正好和文澜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