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时间永远是短暂的,又到了太子来检阅的日子,唐文郎与胡斌已经有了上次的经验,所以并没有太过紧张。
不过唐文郎在临走的时候,依然心有余悸的让几个小厮远远地看着小院,如果有莫名其妙的人过来,一定要跑到营中通知他。
太子这回过来,依然是同样的阵仗,同样的排场,只不过检阅的并非是上次的分列式,而是这些士兵们的专业化训练。
首先是线列步兵的展示,军器局生产、积攒下来的击发枪,已经基本足够装备三个百户所,所以唐文郎就以三个百户所为单位,向朱标展示着线列步兵的威力。
当然,在太子面前还有着一排手持铁盾的亲军,这种防护永远是必须的。
首先,这三个身穿全新军服的百户所在鼓点与唢呐声中,以三列的方式,手持火枪从校场的一端向前行进,途中,会有一些胡斌的亲卫充当障碍,将队伍不断分开。
当线列步兵走到三分之一的位置时,鼓点与唢呐声变换,三列步兵迅速转化为三排,进入到对战模式。
随后,三排步兵依然按照鼓点与唢呐声,踏着有些轻快的脚步向前走去。
到达预订位置后,三排步兵听唢呐、鼓点与旗帜的号令,开始进行射击准备。
第一排呈跪姿,第二排站姿,第三排站姿。
啪啪啪,全场在一阵硝烟弥漫后,第一排射击完毕,随后第一排从缝隙中撤回到队尾,第二排跪姿,第三排预备。
整个线列步兵的射击,相较于工匠来说,进行的更为迅速、更为整齐,完全一致的军服,轻松的鼓点,以及富有节奏感的射击,让人很难想象这是在战场上对另一方残酷的屠杀。
数轮射击过后,鼓点与旗帜一变,三排线列步兵中间断开,两翼迅速向后撤,并在队伍后端汇合,形成了一个三角形。
与此同时,大量的骑兵入场。
唐文郎向朱标讲解到,这种方式,是线列步兵在单兵种,没有其他侧翼保护的情况下,面对骑兵的标准阵型。
在鼓点、旗帜变换中,最后一排准备填弹的兵士,立刻将腰间的刺刀上到了枪管上,并固定好。
骑兵模式下,刺刀需要在射击时依然保持在枪口,但是因为安全,所以骑兵模式下,这些线列步兵并不会演示射击,但即使这样,那些手持铁盾的亲军依然凑的更加近了些。..
三角形的对骑兵阵型,加上刺刀,能够保证先列步兵在不损失射击威力的情况下,防止骑兵快速突袭侧翼,这对于缺少弓骑兵的骑兵队伍来说,就是一个极度难啃的刺猬。
当然,在遇到大量长弓抛射的情况下,射击距离略小于长弓抛射距离的线列步兵还是会吃亏的,这也是英国长弓兵威震欧洲的主要原因。
但对于这时的蒙古人,根本不可能拥有长达一米八的长弓,他们此时所用的,更多的还是较软的筋角复合弓,所以唐文郎对此不担心,当他们进入到射程时,早已经被线列步兵打成筛子了。
随后,三角形线列步兵随着鼓点与旗帜的变换,重新回到了三排的阵型,并继续向校场的一端冲去。
另一端早就已经重新摆好了草人,此时这些线列步兵演示起了刺刀冲锋。
刺刀冲锋基本上是对对手进行占领并毁灭性打击的最后一步,这也意味着线列步兵演示的结束。
线列步兵之后,便是掷弹兵的演示,因为如今两者都还处于训练阶段,所以还没有进行合作训练。
掷弹兵的演示比较简单一些,单纯的演示单人掷弹,多人掷弹,及大规模掷弹,为的就是显示不同掷弹方式下,对目标的杀伤力。
线列步兵虽然强悍,但是射速依然十分有限,对于不要命的大规模冲锋,依然很难抵御。
而掷弹兵则在这时,充当起了最后一条防线的作用。
在掷弹兵的掷弹射程内,一颗震天雷的毁灭性效果便能在冲锋的队伍中造出一个巨大的真空带。
而当多个掷弹兵相互配合时,基本上没有任何冲锋的步骑兵,能越过掷弹兵所制造的死亡空间。
而这种死亡空间对于对手的冲击力是极大的。
在冷兵器时代,只要勇猛、敢冲,就有极大活下去的希望。
但是在火器的面前,所有的生命都变得脆弱不堪,所有的勇敢都会在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被击的粉碎。
如果没有长毛神功护体的宗教迷信,任何的冷兵器在热兵器之前都会被击的粉碎。
掷弹兵的演示之后,则是枪骑兵的演示。
枪骑兵不仅拥有线列步兵的中程攻击能力,还能通过褡裢中的震天雷实现对对手的大范围杀伤,可以说是一种比较全面的侧翼保护、突击力量,进可攻退可守,还可以实现快速的对敌袭扰,属于一种机动化程度高,应用场景多的多功能型兵种。
而那些布雷兵,在那次恐怖的演练后,变得乖巧了许多,不过唐文郎绝对不会在校场上埋地雷,而是将布雷场安排在了山脚下的一片空地中。
朱标被请到了山上的一个阅兵台上,山下,几只羊被驱赶着,从不同方向进入到雷区之中。
随着几声震耳欲聋的雷响,受惊的羊群开始四散奔逃,结果奔逃的过程中,踩到了更多的地雷,除了少量的山羊逃脱之外,大部分的山羊都葬送在了这片雷区之中,尸骨无存。
唐文郎对朱标讲解着,这地雷对于防御的作用,基本上可以简单的理解成是人为地制造了一个无法逾越的天堑。
从而使得进攻方不得不改变行军的阵型与方式,而此时的防御方,便可以因为进攻方的受阻,从而采取更多种多样的防守反击策略甚至是进攻策略,使得己方可以扭转战争的态势。
同时也是一种极好的保护营地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