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火器演示

唐文郎拒绝了朱筱彤让他做驸马的提议后,便告退了,虽然这是自己的房间,但是自己今夜决计不能呆在这里。所以唐文郎果断从原路出去,坐上了马车,趁着天色还没有黑下来,驶回了龙虎卫,先是跑去伙房,告诫还在准备明天献给殿下新品的三叔千万不能回小院,随后随便找了个空着的军营躲了起来,反正没有人会去核对自己的行程,唐文郎对外一概宣称,从作坊出来便回到了军营,今夜在营中,以保殿下无忧。

而既然知道这是唐文郎房间的朱筱彤当然不可能继续留在这个房间之中,但是也肯定不能离开这个小院,否则太子明天可就没法接他们走了。所以朱筱彤在灵儿的帮助下,换到了主房,不过灵儿却也没有回厢房,而是在房中陪着神情略有些低落的朱筱彤说着话,聊着一些闺中不为人所知的事情罢了。

第二天一早,唐文郎没事人一样地走出营房,按照预定的安排,向朱标展示了斥候竞赛与斥候技能,随后便带着朱标前往炸药作坊参观火器。

炸药作坊制作的地方既危险,又没什么看头,所以唐文郎只是带着朱标远远地转了一圈,重点主要是放在了火器的展示上。

还是那个悬崖,还是那片空地,还是那些草人,唐文郎与万户再次演示了这些震天雷对于敌人可怕的杀伤力。

只见场上硝烟滚滚,黄沙漫天,让这个并未上过战场的朱标真实地感受到了战争的可怕性。唐文郎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朱标,心中微微有些歉意,确实,自己只想着展示火器了,真是忘了这个太子的承受能力了。回头厉声责怪了万户一句:“陶副使,这震天雷是不是装药装太多了?”

“啊?这是……”万户有些莫名其妙地说道。

“无妨,无妨,果然名不虚传!实有震天之名呀!”朱标赞赏地说道。

唐文郎见朱标没什么问题,便向万户使了一个眼神,两人走到一边,唐文郎与万户商量了一下,将步枪的展示由在朱标身边,换成了横向展示。

之见一队约二十余名工匠每人提着一把约有四五尺长的火枪走了过来,在右前方数十米外站定,列成三排,瞄准了左前方几十丈外,身披各式盔甲的死羊。

随着万户在一旁的小旗挥动下,第一排工匠数枪齐发,随后迅速后退到第三排之后,将枪竖在地上,拿出了枪下的通条,开始了清膛、装弹、装火帽的流程。而这时,第二排工匠与第三排从第一排工匠旁边穿过,第二排工匠来到了第一排的位置,端起枪,并在万户挥动小旗后,开始了连续射击。

就这样,随着三排工匠的不断轮替,场中的枪响就像是没有断一样,几乎一个呼吸之间,便有一排枪声响起,而对面绑有盔甲的死羊,早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火枪的声音虽然远没有震天雷的响,但是对于朱标的震撼似乎更大一些。不过确实,这种线列步兵使用三段击进行持续射击的场景,就算是现代人看了,也会好一阵心悸的。

唐文郎向朱标详细讲述了这种线列步兵对于骑兵、步兵等的优点,并结合震天雷讲述了线列步兵与掷弹兵结合的优点,以及与炮兵的配合等。虽然不知道朱标是不是能听得懂,但是感觉朱标大为震撼。

不过,朱标最后问出的问题却让唐文郎有些莫名其妙。只见朱标思索了片刻,指着那些穿着统一白色制服,捧着火枪互相之间争论不休的作坊工匠,缓缓地问道:“为什么让工匠试?”

唐文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己讲了这么多,感情你听懂没听懂呀?不过也没办法,只好向朱标解释道:“这些工匠,有些是龙江铸枪的工匠,有些是浦口做火药的工匠。如今这些火枪刚做出来,许多地方还不完善,所以还在让这些工匠们测试,不便直接给将士们使用。而且,让工匠们试,也是为了展示火枪的另一项长处。”

“什么长处?”挣不了有些疑惑地问道。

“殿下知道军中若是练出一位能引五力弓的兵士,需要多久训练吗?便是能引三力弓的兵士,也不是轻易可得的。更何况一把好弓,从制作到使用,所需时间怕是要有一年有余。此时尚且还是国朝初立,经历过北伐的那些将士们还在,若是再过个数十年的安生日子,又有多少兵士可以拉开三力弓呢?”唐文郎反问道。

“但是,这火枪不同,从装弹到射击都极为简单,莫说是兵士,便是街上的老叟顽童,练个数天的光景,也能射杀匪寇,我大明何惧兵士之忧了?”唐文郎最终解释道。

事实上,火枪的出现在很长时间中,并没有代替弓箭在战场上的地位。但是随着欧洲战争的不断持续,优秀兵源的减少,人们逐渐发现,火枪兵的训练成本远远低于弓箭手的训练成本。而且随着燧发枪及相应的线列步兵的出现,使得大量火枪兵对于战场的压制程度与弓箭手相比丝毫不差,这就使得军方对于火枪兵有了更多的喜爱,火器也最终取代了弓箭手,成为了了战场上的主力军。

唐文郎对于线列兵、掷弹兵与炮兵配合的思维,以及火枪兵训练成本的思考,对于朱标来说还是太过超前了,但是这种超前的思维,带给朱标的是深深的震撼。

原本朱标以为唐文郎不过是懂得多些罢了,但是看到如今这些,他比他爹朱元璋还要相信唐文郎是神仙弟子的事情。毕竟他不像他爹一样,当过和尚,搞过宗教。

如果真如唐文郎所说,街上随便一个老叟顽童都能拿起这火枪打仗的话,那么岂不是意味着,这些枪口指向谁,就能决定谁是这片土地的主宰了吗?而唐文郎那些神乎其神的能力与知识,朱标相信,如果唐文郎真有那份心,将是比陈友谅、张士诚更难缠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