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唐文郎陪着太子朱标阅兵、观看兵棋推演的时候,张荣的别墅变得有些不太平。
载着朱元璋四女儿朱筱彤的马车缓缓地驶到了张荣别墅的门前,只见那门紧闭着,感觉并没有主人在家。这正是这些宦官们意料之中的事情。
太子已经交代了,只要向院中的管家表明身份,让他们好好准备,说是要迎接太子就可以了。一天的时间,那帮围在太子身边的亲军,就算是狗鼻子也嗅不到这里面来,到时候太子突然起兴致,来张荣的别墅闲逛,再将公主接回去便是了。
于是,一个随车的宦官四周观察了一下,并没有什么人跟着,于是走上前去,轻轻敲了几下非常古朴的木制院门。
不一会儿,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打开了院门,还没看到来人便一脸笑意地说道:“沈小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找到果子……咦?”那管家看到院外的人后,突然奇怪地叫了一声,随后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人,又看了一眼他们身后的马车,非常谨慎地问道:“不知道,你们是何人,来此处有何公干呢?”
那宦官也是微微一笑,将一个腰牌与一个条子递了过去,然后细声说道:“叨扰了,咱们是东宫的人,殿下有安排,需借航海侯的宅子一用,殿下晚些便到,咱们提前来安排一二的。”
“东……东宫?殿下要来此处,小的怎么从未听说?这如今……”
“快!快!有人来了!快进去!”那管家刚要解释的时候,外面几个宦官突然小声骚乱了起来,随后驾着车上另一个宦官装束的人,风风火火地闯进了小院,本来还要解释的管家一下子忘了说什么,眼睁睁地看着一群人进入了小院。
再向外看去,不过是一个牵着牧牛的小童,若是这帮人真是东宫的,为何会如此草木皆兵,管家顿时有些疑惑,但是碍于那东宫的腰牌与那盖了似乎是太子私印的条子,管家也确实不敢说什么。
进了别墅的几位宦官,并未在门前停留,而是迅速地穿过前堂,绕过前院,来到了穿堂之中,心有余悸地向院门处看着。
“啊!”几个宦官正警惕地看着院门,却听到了朱筱彤的尖叫声,赶忙回过头来,却发现朱筱彤也转头看向他们,脸上一脸娇羞的红色。
几个宦官绕过朱筱彤耸起的肩膀向后看去,只见院中几个“穿着暴露”的女子,正三三两两地走着,听到叫声,也是惊讶地看向穿堂。
“哎呀!哥哥找的这是什么地方呀!不是说是航海侯的别墅吗?难道是航海侯养外室的地方?好不知羞呀!”朱筱彤依然背对着院子,羞红了脸,跺着脚说道。
“小姐莫急,奴婢这就将她们带走,你们还愣着干嘛,还打算让这些人脏了小姐的眼吗?”这时,一个宦官用清脆的女声说道。
随后,几个宦官刚忙走到院中,向几个女子晃了晃腰牌,随后连赶带劝地将这些高丽姬全部赶回了旁院,而那管家和几个小厮,这时才赶了过来,却不敢进入到穿堂之中。
而朱筱彤此时也不再背对着院子,而是假装捂着脸,偷偷地看向那些高丽姬们的背影,脸上依然是一片羞红。
“你们的主房在哪里?我们要为殿下布置一二,你们指给我们就好,莫要跟过来!还有,从现在起,你们所有男的,不准越过前堂,有事让你们院里的丫鬟答话!”那拥有清脆女声的宦官又说道。
那管家有些尴尬,张荣不在这院子的时候,这院中哪有什么丫鬟呀。现如今院子中所有的女人,除了那些每日在院中练步练歌练舞的高丽姬,便是唐公子身边的几位了。也巧了,今天那位沈姑娘非要带着两位侍女去山上采果子,这院子里还真没有女人了。
管家见那些高丽姬都被赶去了旁院,刚想走过去亲自带路,结果被宦官们排成人墙挡了出来,只得无奈地在前堂遥遥指了指院子中有些偏那个主房。
张荣家的别院建设并不像是城中的房子那般规整,更像是私家花园一般。偌大的院子中,星罗棋布地散布着好几个房子。张荣父子喜水,所以将其中有些偏的一个湖边的房间作为了主房,这个主房看起来虽小,里面确是很大,而且因为构造和旁边的一些小木屋形成了一个类似独立的院落,属于别有洞天的样子。当初唐文郎第一次来到张荣这个别院的时候,便是通过主屋旁边的小木屋进来的。
而主屋旁,那院子中看起来比较大的一间坐北朝南的那间靠园子的房间,则成了唐文郎常住的房间。而朱筱彤一行人似乎是误会了管家指的方向,径直朝这间房走去,而管家等人则被几个宦官挡着,根本看不到院子中的情况。
朱筱彤并没有直接走进房间,而是叫那个女声的宦官先进去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这才走了进去。
“看来航海侯果然朴素呀!”朱筱彤进入房间之后,先是好奇地逛了一圈。每日唐文郎走后,这房间都会由竹香仔细打扫,所以也丝毫看不出有人住的样子,不过因为是厢房,所以房间中并没有什么陈设,反而是房间中的书案引起了朱筱彤的好奇。
“这是什么呀!”朱筱彤好奇地拿起了书案上的一叠纸,一张一张地翻着,前面都是些军器或者工艺的图纸,朱筱彤看不懂,所以便直接放在了一旁,正当朱筱彤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几张略微设色的图画出现在了朱筱彤面前,仔细一看,竟然就是之前那几个女子穿的衣服,朱筱彤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是记忆深刻。瞬间,朱筱彤红着脸呸了一下,却并未将那图画放下,而是略带娇羞地看了起来。
“这航海侯还真是老不修,嗯,眼光还不错,还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