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第二天饭后,龙虎卫第一届蹴鞠赛便如火如荼地举行了。
勋戚队首轮对阵的是整体素质最好的中千户队,这个千户所也基本上是坐在左桌次数最多的千户所了,甚至千户都有两次坐到了左桌上。
但是勋戚队依然是所有人最看好的一支队伍,虽然军中严令禁止赌博,但是仍有不少勋戚和兵士们口头打着各种各样样的赌,从绕校场跑十圈,到让两个美妾的出现了。
勋戚队领衔的是吃喝玩乐俱全的邓镇,号称是京城圆社里的第一人;而周骥竟然也忍着臀部不适,走向了赛场;吴忠这些天晒的越发黑了,在场上就像是黑人球员一般;汤家四兄弟丝毫看不出有足球的天赋,估计橄榄球应该不错,但是依然在场中站定;而场中最小的,则是徐增寿与李增枝两人,实打实的纨绔子弟,对于踢球当然擅长。
双方球员站定,胡斌拿着一个皮球走向了场中间,为了保证这帮勋戚不闹事,大哥胡斌毅然决定,凡是有勋戚的比赛,都由他自己来做裁判。
胡斌手中的皮球,与我们现代看到的足球已经非常相近了,早在宋代的时候,蹴鞠就已经从塞羽毛等的球,发展成为了中间有牛尿泡,外面由十二块皮子缝成的充气足球了。宋元明时期,许多商家都能提供不同种类、款式的蹴鞠来满足顾客的需求,而由此形成了许多“品牌”,蹴鞠谱》中就记载了41个牌子,有六锭银、虎掌、侧金钱、八月圆、旋螺虎掌、曲水万字、满园春、葵花、天下太平、风调雨顺、六如意等等。
随着胡斌的一声令下,邓镇率先带着球向对方的球门飞奔而去,但立刻就被对方的一个壮汉撞到了一边,将球抢下,随后也不知道是汤家四兄弟中的哪个飞奔而来,震得地面轰轰巨响,又将那球抢了下来。结果这汤家兄弟也不会运球,一脚便将球又送回到了对方脚下。
上半场最初的时候,勋戚队的邓镇、周骥等人凭借着出色的球技,还能把控场上的局势,甚至于徐增寿与李增枝都能依靠灵活的身形,戏耍对面的军士,而对面的军士也因为顾忌这些人的身份,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对面的军士慢慢意识到,靠技巧根本不可能与这些勋戚们抗衡,但若是配合,便可以无需担心勋戚们的技巧,轻松得分。
慢慢地,勋戚们也意识到了不对,自己只要带球,便会有几个壮汉冲上来抢走,等到己方支援的时候,他们又轻松将球踢得远远地,让那边的人接到,继续向自己的球门踢去,虽然因为这些人的脚法不准,十有八九会踢歪,但是勋戚们拿到球的机会已经越来越少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无用地奔跑着。
中场休息时,勋戚们的比分,已经明显落后了。
一帮勋戚在场边大口喘着粗气咒骂着,旁边几人递上了装着清水的水囊,唐文郎早就料到如此,走到了这些勋戚面前,对这些人微微一笑说道:“怎么样?这汉制的蹴鞠,学会了什么没有?”
“学个屁呀!踢得什么鞠城?若是按圆社的踢法,他们十个都比不过老子一个人!”邓镇罕见地骂道。
“但是如今,你们十个人,也踢不过对方的十个人呀!”唐文郎继续说道。“你们看出来,你们为何会落败吗?”.
“落什么败,不还有下场呢吗?老子踢不死他们!”周骥这时也呲牙咧嘴地说道。
“我可能知道。”坐在一旁的李景隆说道:“对方似乎用了兵法,孙子曰:我专为一,敌分为十,是以十攻其一也,则我众而敌寡;能以众击寡者,则吾之所与战者,约矣。吾所与战之地不可知,不可知,则敌所备者多;敌所备者多,则吾所与战者,寡矣。又有兵法云……”
“没错,景隆说的没错,对方就是用了兵法。对方十人为一体,同进同退,相互合作,而你们十人各自为战,不懂合作,岂不是敌众我寡了?论兵法,你们不比那些兵士们懂得多?论蹴鞠,你们的技巧比他们强,又怎么会输给他们呢?主要就是因为,你们太在意个人的勇猛,而忘记了团队的合作了,这,也是为将者大忌!”唐文郎打断了李景隆说道。
“你怎么也跟李家小子般啰嗦了,论兵法,论蹴鞠,他们再来十个都比不过老子,你就说,该怎么才能赢就行了!”邓镇有些恼怒地说道。
“很简单,若是有人来抢你的球,你传给安全的人就好了嘛!这样,几个人配合,以你们的能力,对方怎么可能还能拿到球嘛!”
“若是……算了,试试吧!输了就太丢脸了。”吴忠突然说道。
下半场开始后,勋戚队似乎并没有改变,依然保持着单打独斗的作风,但是不知道从哪个时刻开始,吴忠在对方包围抢球的时候,第一时间将球高高踢向远处的邓镇,而邓镇四周无人,略跑几步,便将球踩在了脚下。邓镇似乎愣了一下,随后立即带球向对方球门冲去。
因为至少有四五人在围着吴忠,所以邓镇这个方向基本上没有几个人,邓镇随意的一脚挑射,便轰开了对方的大门,而目睹这一切的勋戚们,似乎都忘了庆祝,直愣愣地看着场地之中。
这种方法,比他们疯狂去争抢一个球,来的太过简单了一些,难道,这就是兵法的力量?这就是所谓合作的力量。
不信邪的勋戚们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断地重复着这种方式,场面一下成了老叟戏顽童,中千户队变得丝毫没有招架之力,像一帮疯牛般在场上左冲右突。
唐文郎满意地看着场中的情况,微微地笑了起来,这就是他要的效果,让这些勋戚们,真正知道,合作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