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郎回到了教坊司,等了半天也不见那个司乐回来,闲极无聊,也没有理会高丽贡使周谊,只拜托李冕在教坊司中找了一个宽敞的院落。
李冕带着唐文郎在教坊司各个院落中七拐八拐地,最后到了一个巨大的院子,靠北侧竟然还有一个比地面稍稍高一些的舞台,与后世带栏杆的戏台不同,这个舞台更像是真正后世的舞台。李冕向唐文郎介绍说,这个是教坊司和声用的。
与现代理解的和声不同,此时的和声更类似于后世的排练,教坊司因为有不同的色,大部分时间都是分别联系的,只有和声的时候,才会聚到一起,奏乐的奏乐、舞蹈的舞蹈、演戏的演戏。而导演或者指挥,原本叫做和声郎,现在则改叫奉銮,也是整个教坊司的管事,正九品官职。
唐文郎与李冕刚走进整个和声院,便看到一个同样身穿绿色官服的男子迎了过来,唐文郎注意看了一眼,不由得有些惊讶。这人作为一个男子,竟然让唐文郎脑海中飘出了漂亮两个字,如果去后世,估计也是妥妥的当红小鲜肉。
那男子向李冕拱手,竟然有些女子盈盈一拜的既视感:“教坊司奉銮秦鸣,见过李侍郎,不知道李侍郎今日前来我教坊司,有失远迎,实在无礼了。”
“无妨,本官是陪唐大使来你这教坊司的,唐大使有圣上嘱托的事情,你们教坊司全力配合便是!”李冕似乎不愿离这个秦鸣太近,退了一步,将唐文郎让到了前面。
秦鸣这时才看见一旁身着绿袍的唐文郎,虽然有些奇怪,但是也向前迈了一步,向唐文郎拜道:“奉銮秦鸣见过唐大使,不知唐大使有何指教,我教坊司必当全力以待。”
唐文郎看了一眼秦鸣,随意地说道:“谢过秦奉銮了,确实有事情需要麻烦你们教坊司,事情是这样的,圣上有意命我办个高丽楼,将高丽送来的高丽姬汇于一处,为我京城百姓表演歌舞。但是这些高丽姬姿色如何、歌舞如何,本官却是不知道的。所以,本官想,借用您的教坊司来个海选。”
“海选?”秦鸣有些不解。
“哦,就是将这些高丽姬都送到你们这个教坊司来,然后每个人表演才艺,咱们看这些人哪些最为优秀,哪些比较一般的,然后再根据他们各自的特长为她们安排在高丽楼中的位置。”唐文郎稍稍解释了一下。
“哦,原来如此!唐大人放心,此事本官最为擅长了,交给本官就是了!”秦鸣笑眯眯地说道。
“本官与李侍郎也会与秦奉銮共同鉴别的,您就做艺术评审,我便是综合评审,李侍郎更懂百官百姓,便做大众评委吧!”唐文郎憋着笑说道。
“虽然本官还不是很明白唐大人所说何义,但是本官全听唐大使吩咐便是了。”秦鸣又是莹莹一拜。
就在这时候,司乐带着一群高丽姬走了进来,唐文郎越过司乐看向后面这些人,好家伙,光听数字没有什么概念,但是见到这四十六个莺莺燕燕的女孩,还是颇让人震撼的。
也许是因为许久没有向大明或北元进贡贡女,所以这次的贡女质量看起来非常高,红肥绿瘦,年龄差异也很大,似乎从十四岁到二十一二的均有,基本上每个都称得上是美女。而且大部分女子的皮肤都非常的白皙,与此时人普遍有些黝黑的皮肤,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愈发让人觉得美丽。怪不得中国历朝历代都要求半岛供奉美女呢,确实是有理由的。
只是这些女孩每个人脸上似乎都带有泪痕,惊恐地看向院落中的几人。
突然,一个女孩从人群中跑了出来,跪到了李冕的脚边,双手抱住李冕的脚,用夹生的中文带着哭腔地对李冕说道:“大人,收下我吧!我什么都能做!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那女孩刚说完,李冕便赶忙将脚抽了出来,然后有些抱歉地看向唐文郎。随后就有几个身穿褙子的婆子将那女孩从地上拉起来,推回到那些女孩中间。
这时候,一直被忽略的高丽贡使周谊凑到了唐文郎旁边笑嘻嘻说道:“唐大使,这些便都是,您看您是打算怎么挑?那两个您也不必送回来,都送给您了!”周谊刚才一直离得很远,并没有听到唐文郎对亲奉銮说的话,所以还以为唐文郎是打算给自己选高丽姬呢。
唐文郎并没有理会周谊,而是对李侍郎与秦奉銮点了点头说道:“两位同僚,就按刚才说的评选就好!哦对了!”唐文郎命人在院子中摆了三个圈椅,三个方桌,然后又写了三份从一到十的白纸,然后向李侍郎与秦奉銮讲解了打分规则,又让司乐做记录,司乐也非常聪明的给每个女孩都别上了号码牌,引得唐文郎不断侧目,这人简直太聪明了,要不挖回去当经纪人?
等到所有都准备好了,唐文郎从圈椅上站了起来,然后对所有的女孩们说道:“各位高丽贡女,此处是我大明的教坊司,既然各位都是高丽的才女,所以教坊司是何地方,想必也不需要我多说了。但是,本官可以给各位一个机会,如今我们进行海选,各位才女们展现各自才艺,无论歌舞器乐甚至杂剧说书均可,本官与大明礼部李侍郎、教坊司秦奉銮共同评分,力求公平公正。分数高的,本官可带出教坊司,分数低的,便要留在这教坊司学习些新知识了!”
唐文郎说罢,便做了下来,然后淡淡地扫视了一遍各个女孩,说道:“那么,谁先来呀?”
站在队伍前面的张员瑛眼睛一转,看出来虽然下面坐有一个穿红衣服的高官,但是这个穿绿色官服的年轻男子才是真正的话事人,既然红衣服的高管都是大明的侍郎了,这个绿衣服的肯定是比侍郎还要大的官,说不定还可能是皇子呢,极有可能刚才那个妈妈说的贵人,便是他了。
张员瑛张元英立马激动的站了出来,大声地对唐文郎喊道:“大人!我,我可以!”
唐文郎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大概十八九岁的年纪,但是长得却颇为魅惑,很有后世女团顶流的气质,便微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