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定当不负皇恩!”唐文郎恭敬地说道。
“嗯,好!不过,朕可告诉你,如果此后还有如瑶这等事,你要是知情不报,那朕,可也念不得渺渺真人的面子了,定会叫你好看的!”朱元璋突然假装恶狠狠地说道。
唐文郎浑身一抖,忙开始思索最近这么长时间,还有没有人刺杀朱元璋,想了一想,好像还真没有了,毕竟毛骧带领的锦衣卫即将问世,有这帮人在,神仙也不敢有刺杀朱元璋的想法呀。
“对了,偰尚书对朕说,这日本使者、高丽使者你都见过了?有什么想法没有?”朱元璋慢慢走回了宝座上,对着下面还在思索的唐文郎说道。
“这个,臣还真有一些想法。”
“说来听听!”
“遵旨,不过,臣的想法可能有些大胆,还请圣上先行宽恕。”唐文郎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
“对这些胆敢冒犯天威的蕞尔小国,做什么算是大胆,你还要灭国不成?你说吧,我听听。”朱元璋笑着说道。
“圣上,臣应该说过,这高丽如今是权臣当道。”
“嗯,朕知道,早已斥责过他们了。”
“但是圣上可知道,这高丽如今的王上辛禑,并非前任高丽王的子嗣。”
“什么?好哇,乱臣贼子竟敢如此?朕早就斥责他们了,若是政非王出,必讨无赦,他们竟然还敢骗朕?当真是反了!”朱元璋拍了一下桌子起来说道。
“圣上勿忧,讨伐高丽,虽师出有名,但是如今北元才是首要之事,为了这么一个小国,没必要出动大军。臣有一计,说不定可解高丽之事,彰我天威。”唐文郎将自己想偰斯讲的计策,又向朱元璋讲了一遍,这种事情定然是需要朱元璋首肯的。
“好你个唐文郎,朕无非是想还国于高丽正统,你竟然想要灭国?”朱元璋听完后,又拍了一下桌子说道。
“圣上,这高丽之地本就是前元的征东行省,这只能算是复我疆土吧!”
“此事再议,不过,既然朕给了你三个月时间,那三月之后,高丽剿倭,就当是验验你那支火器卫了!”.
唐文郎欣然接受,朱元璋的这个反应,唐文郎是能预料到的,作为一国正统,对于灭国这种事情还是非常敏感的,无论是从伦理还是情感上,都不允许朱元璋作出这样的决定。
但事有例外,这个例外就是欺骗他。朱元璋什么都能忍,就是骗他不能忍,尤其是王位这种事情都敢骗他。在历史上,朱元璋虽然知道高丽的新任国王辛禑,但是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姓改变了,但是依然多次派人去高丽检查,验证高丽的政令是否都是经过辛禑的同意的,最后李仁任隐退后,朱元璋才同意高丽继续纳贡的。这也是如今朱元璋并没有完全禁止唐文郎方案的原因。
“臣谢过圣上,定不负圣上期许。另外,臣觉得,日本与倭寇之事,大可以用这如瑶的事情,做做文章了。”唐文郎继续说道。
“这如瑶已经审过了,乃是伪使,砍了便是!”
“这如瑶,是否是伪使,不还是圣上说了算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臣的意思是,圣上可知道,那日本国王良怀,也是假的?”唐文郎笑呵呵地说道。
“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朱元璋愤怒地拍桌子说道。
“千真万确,这些可都是日本使臣说的。”
“好呀!好呀!都敢骗朕!都敢骗朕!朕看他们一个个偏僻小国,还好心将他们都列为不征之国,他们竟敢如此放恣!毛骧!给朕查!要是真如这小子所说,老子要把这些日本使者,高丽使者,全都剐了,让他们这些蛮夷看看欺骗老子的下场!”朱元璋气的站起来,在宝座旁踱着步。
一直跪着的毛骧像是解脱般应了声是后赶忙跑了出去,朱元璋则突然冷冷地看向唐文郎:“朕若是征伐两国,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为何如此执意?”
唐文郎亡魂大冒,完了,自己一下子太激动,似乎有些怂恿过头了?咋办,我还能说是因为朴素的民族情怀?还是说这俩货在六百年后,像恶狗似得一个馋你土地,一个馋你文化?
唐文郎只得咬咬牙说道:“臣,无所图,一是想解我大明铜、银之忧,二是向肃清前往东洲之路。臣只望我大明子民均能富庶安康而已。”
“那东洲,当真如此重要?”朱元璋皱眉说道。
实际上,时至今日,朱元璋对于东洲充满了深深的怀疑,且不说唐文郎所说的东西有多么匪夷所思,就是真的遣人去了,获得了那些东西,多于大明,又有多大的用处呢?
朱元璋并不喜欢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而劳民伤财。到今天为止,对于东洲的事情,不过就是准许试验开海贸,造海船。但是这些都是为了平倭寇、富海民,即使没有东洲的事情,他也会考虑去做的。
而如今,面前的这个黄口小儿,竟然为了东洲,想要灭了沿途两个小国。若是他人,朱元璋一定会觉得这人不知道天高地厚,但是这个唐文郎做的许多事情,确实太出乎朱元璋的意料,让他不得不仔细思考一下,是否真的值得。
“圣上,东洲,确实重要!”唐文郎郑重地说道。“圣上,若想保我大明十世无忧,东洲毫无用处,但若想保我大明二十世,甚至百世,东洲,必去!”
“百世?”朱元璋皱紧了眉头,喃喃自语道。
作为一个农民出身的皇帝,他远没有其他帝王那般自命不凡,他知道自己的寿数有限,也知道自己一旦离开了,子孙能否守好基业都是一个大问题。所以自从他登基以来,所做的许多政策让后来的人非常不理解,甚至深深地厌恶。
但是,朱元璋在《皇明祖训》首章中的告诫,会让我们了解到这个君王真正的内心世界:
朕自起兵至今四十余年,亲理天下庶务,人情善恶、真伪,无不涉历。其中奸顽刁诈之徒,情犯深重、灼然无疑者,特令法外加刑,意在使人知所警惧,不敢轻易犯法。然此特权时处置,顿挫奸顽,非守成之君所用常法。以后子孙做皇帝时,止守《律》与《大诰》,并不许用黥刺、腓、劓、阉割之刑。云何?盖嗣君宫生内长,人情善恶,未能周知;恐一时所施不当,误伤善良。臣下敢有奏用此刑者,文武群臣即时劾奏,将犯人凌迟,全家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