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郎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自己竟然犯了这么大一个错误。
实际上怨不得唐文郎,主要是因为击发枪在历史长河中存在的时间过于短暂。
十六世纪中叶,燧发枪就已经出现在了世界的火器史中,并随着欧洲的殖民扩张,在世界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但是直到十九世纪初,雷酸汞才第一次被发明出来,随后的十年间,虽然有人意识到了雷酸汞在枪支上可能存在的作用,但是由于当时使用的击发装置过于复杂,无论是可靠性还是发射效率上都和燧发枪没有明显提高,而维修、保养上却十分困难,所以很快就被人抛弃。
随后,火帽被发明出来,击发装置得到了迅速的发展。
火帽分为纸火帽与铜火帽,有些像是有些人小时候玩的纸炮弹,就是将雷酸汞压在小铜盂中或者是纸上,然后将火帽放在火枪的击发位置上,通过击打火帽产生的爆炸,通过小孔让爆炸产生的火焰引燃枪管内的火药,从而完成击发。
这种击发枪的击发可靠性相比于燧发枪有了极大的提高,哑火率从百分之三十多急剧减少到百分之零点三。
但是使用火帽的前装滑膛击发枪有些生不逢时,因为19世纪上半叶,后膛枪便出现在了世界火器的舞台之上,而纸壳定装弹也因为其便捷性迅速地成为了后膛枪的主流。随后针刺的底火顺理成章地代替了火帽,成为枪械击发的主流方式。随着来复线的出现,使用膛线的枪支威力远大于普通的滑膛枪,前膛枪的舞台完全消失,传统的火帽也从历史的舞台中匆匆退场。
火帽在世界历史的舞台上仅仅存在了短短的十几年,更像是从燧发到底火两种击发方式的过渡,在一种古代、一种现代的方式面前,唐文郎竟然将这种改变了历史的击发方式给忘记了,确实让唐文郎不由得苦笑。
使用火帽的击发枪相对于燧发枪来说,并没有特别复杂的结构改变,同时也对枪械没有过多的要求,而扳机,同样早已经在弩具上得到了广泛的使用。所以这种枪械的结构制造,并不困难。至于子弹与火帽的问题,那就需要交给浦口的作坊来进行制作了。
步枪的内容讲完了,大家本以为唐文郎要交代的事情都已经交代完了,刚要从地上坐起来,唐文郎却让大家重新坐了下来。
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刺刀。
由于早期的前装火枪装填速度十分慢,所以无论是中国还是外国的火枪手往往都需要长枪兵或骑兵等在一旁保护。
而中国到了永乐朝,由于神机营的出现,使得火枪手成为一支独立的部队兵种,虽然神机营中也存在有骑兵的编制,但是骑兵的作用更多的是保护侧翼,而不是贴身保护。如此一来,火枪手就需要有充分的自保能力。
明朝在十五世纪初,首次将矛头固定在火枪上,以实现火枪手的自保,由此开启了刺刀与火枪搭配的历史。
刺刀从出现开始,它的结构和样式并没有太多的改变,但是有一种刺刀,在建国后出现,却成为了最为可怕的刺刀——三棱军刺。
实际上三棱刺刀出现的时间并不晚,我国历史上的三面樋就是三棱刺刀的鼻祖。三棱刺刀的横截面上拥有三个刀刃,刀身成棱形,刀刃在刺尖汇聚成一点。
普通的刺刀在刺中人体后,由于人体的肌肉迅速收缩,所以会使得创口很快封闭,流血量较少,甚至有时会因为肌肉的剧烈收缩,导致刺刀难以拔出。
而三棱刺刀在刺中人体后,会在人身上留下一个三角形的大洞,肌肉受刺激收缩时,这个洞不能闭合甚至有可能扩大,使得伤口流血不止。
在作战中,普通刺刀刺中敌人后,敌人并不能迅速失去战斗力,甚至于有些猛人在身中数刀的情况下依然能大杀四方。
但是如果被三棱军刺直线刺中,如果不能及时止血,几分钟内就会虚弱到失去战斗力,十几分钟内这人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半个小时内如果没有缝合伤口,基本就会因失血过多死亡。
如果将三棱刺刀配合上火枪,那么就可以当做对付轻骑兵的另一个兵种:长枪兵。
刺刀与火枪的配合方式有很多种,因为怕影响射击,所以大部分的刺刀都是可拆卸安装的。早期的刺刀会阻挡枪口,使得枪口无法进行射击。但随着套筒式刺刀的出现,使得安装刺刀之后,枪口也可以正常射击,不过会影响装弹效率。而卡座式刺刀的出现,方便了刺刀的安装与取下,成为近现代刺刀的主要安装方式。
三棱刺刀的工艺有些复杂,唐文郎不确定在短期内是否能够满足制作,所以唐文郎安排工匠们与普通的刺刀共同制作。而安装方式上,套筒式和卡座式都进行试验,主要是因为现在的加工精度问题,如果全部使用卡座式,可能会出现卡不上或松动的问题,那样就十分尴尬了。
步枪之后,还有一个重要的东西,手枪。
唐文郎要制作手枪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给重要将领、护卫及炮兵这种高价值目标准备一种方便携带的短距离自卫武器,这种作战理念在近现代非常普遍,而且往往能起到非常关键的作用。
手枪的前身手铳实际上元朝的时候便已经出现了。从造型上看,实际上就是宋代突火枪的铜制版本,使用散弹或者铳箭进行攻击,可以视为步枪与手枪共同的鼻祖。
手枪的结构与击发逻辑与步枪基本相同,但是一定要保证枪管的可靠性,所以重量难免会比较重,现在还是做单管手枪更为实用,等枪管的重量能够减轻后,再考虑制作双管的手枪。
用了一整天时间,唐文郎才将枪械的问题简单讲完,当然,铸造过程中肯定还会出现各种问题,这个江边的小课堂,并不会到此为止,而是会愈发的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