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还有别的玩意?”朱元璋有些好奇。
“是的,但臣还有些不情之请,望圣上能应允。”唐文郎恭敬地说道。
“你先说,应不应允由朕决定。”朱元璋霸气地说道。
“谢圣上,臣所求不多。一,是臣请征调尽可能多的铜铁匠于军器局,臣尽全力制作新式火器。二,是臣请兵部选出一卫之兵,用以臣训练新式火器及演练战法。三,是臣请广开铁、硫、硝石等火器用矿,并汇集已有铁、硫硝与龙江、浦口,以便臣制作火器。”唐文郎恭敬说道。
“嗯,你所求之事,朕倒是可以应允,但是广开铁矿之事,太过扰民,不过朕倒是可以让户部特批,许你于民间采买,但朕若发现你靡费国帑,朕定不轻恕。”朱元璋回复道。
“谢圣上恩典,臣定当全力!”唐文郎略显郑重地说道。
“嗯,朕该应允的都已经应允了,你该说说,你要做什么,要朕等你多长时间了吧!”朱元璋坐直身体,略俯视地看向唐文郎。
“臣要做的,还容臣暂不透露,但臣保证,配合臣的战法,定然是威震四方的神器。”唐文郎说道。“至于时间,臣想,岁末便可以了。”
“岁末,那倒是也无妨。”朱元璋思考了一下说道。“陈文、胡海、李镛!”
“臣在!”后军都督府都督佥事陈文、左军都督府都督佥事胡海、兵部侍郎李镛向前一步抱拳应到。
“各部府配合,于北平、辽东广积粮草,兵部抽调卫所北上,后军、左军,命斥候出塞查探,全力备战!”朱元璋豪情万丈地命令道。
“臣,领旨!”诸位大佬均在殿前抱拳领旨,一时间,似乎战争的硝烟味都在殿中弥漫开来,唐文郎心跳速度急速加快,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向着头顶涌来。
洪武十四年的第四次北征,基本上奠定了明朝初期强盛的根基。在此之前,北元军还有能力不断袭扰明朝北境,而在此之后,北元基本上精锐尽除,只能远远地躲到西伯利亚,彻底放弃对于中原的渴望。
朱元璋的具体作战部署是要与朝中大佬们商议,不仅不是唐文郎这种咖位能参与的,更不是其他几位侍郎、都督佥事能参与的。所以众人在听到朱元璋的安排后,便退出了殿去。
“唐大使,俺听胡斌那小子说了,你做的那新式火器,小若鹅卵,却那开山裂石之能?”满脸络腮胡,身形极为健硕左军都督佥事胡海,在走出殿后便凑到唐文郎身旁问道。
此时的天色已然暗了下来,还好月色还算是明亮,眼前的路并不难走。
“小子见过胡大人,这胡指挥说的虽然有些过誉,但确实也没错。”唐文郎说道。
“那既然有如此神器,咱还怕那纳哈出作甚?爷爷我不杀个他七进七出?”胡海大声说道,在这空荡荡的紫禁城中宛如惊雷一般,让旁边几个大佬都忍不住瞟了他一眼。
“这个,胡大人,这震天雷虽然如此,但小子以为,这打仗的事情,将勇兵利固然重要,但是时机也很重要。”唐文郎一边走着,一遍悠悠地说道。
“时机?我们此间有这等神器,这不便是最好的时机,难道你还等着纳哈出自己跑过来不成?”胡海十分不解地说道,这回他的声音压低了许多,但仍是嗡嗡地震得人耳朵生疼。
“对,时机。纳哈出倒是不能自己跑过来,但若是我们在永平城与碣石道各设一支伏兵,今年岁末,或许会有大鱼上钩。”唐文郎笑着说道。
“大鱼?永平城?”胡海猛地一吼,声音似乎在这空荡荡的城墙内不断地回荡,让人耳膜巨震。
唐文郎实在是受不了这低音炮的声音,忙紧了几步,跟上了几位大佬的步伐。而胡海也小跑着跟了上来,快到唐文郎旁边时,唐文郎似乎感觉到地面都在有微微地震动。
“唐大使,唐大使,你快说说,是怎样的大鱼!”胡海跑过来,尽力小声地说道。
此时众人已经到了右顺门旁靠城墙的一个独立小院落中。这里本来是留给待诏官员的休息之所。如果有官员求见,一般都是待在这里,等待朱元璋的召见,而因为晚上的宫门非诏不能开启,所以官员若是到了晚上还没有出去,便只能在这里对付一下了。
这里的位置就是后世北京紫禁城的南大仓,在故宫西南一个不为人所知的隐蔽角落,整个院子也都被高墙围起,只在东侧靠近右顺门廊房的地方开了个小门,像是监牢一般。
院子中有两排房间,因为朱元璋工作繁忙,所以各部在这里都有约定俗成的房间,后来,朱元璋建立了六科给事中的制度来约束六部,便将六科廊设在了这里。
唐文郎本来想去工部的房间,但是却被胡海一把拉近了五军都督府的朝房。因为今年才刚刚改制,这原来大都督府的朝房并没有分割开,五军都督府的都督佥事们,也都聚在这么一个朝房之中。
唐文郎刚进到这五军都督府的朝房,便被其中冲天的臭气差点熏晕过去,这些都督、佥事们似乎在这屋里都习惯于拖鞋坐在罗汉床上,这满屋的味道,怕是点火都能引起硫化氢爆炸。
唐文郎没有将门关上,直接坐在了靠门的罗汉床上,头微微向门框处倾斜,保证能呼吸道新鲜的空气。在向几个佥事详述了大鱼的事情后,忙跑回了工部的朝房之中。
工部的朝房并不像是五军都督府的朝房那般凌乱,颇有些工部办公室的感觉,书案、官帽椅俱全。不过唐文郎可不敢坐在那属于尚书侍郎的位置上,乖乖在窗前找了个罗汉床,将小桌放到一旁,微微靠在软垫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