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此人可还能战？”唐文郎继续问道。
“这……。”万户并没有上过战场，所以并不清楚，有些疑惑地看向胡斌。
“若是我军将士，定然拼死一搏，但若伤至如此，怕是也有心无力了。”胡斌犹豫了一下说道。
“这便是了，我要你们做的这震天雷，并非要将敌人炸的灰飞烟灭，而是最大范围地让敌人失去战斗能力。”唐文郎解释说。
“之所以让你们在其中掺入石子，便是在那爆炸之时，那石子便会如铳中的弹丸一般射向四周。你可以试想，扔这么一个震天雷，便有数十个铳在敌方营寨中齐发……”
“你是说，如此一个震天雷，便可抵得上一支火器营？”胡斌抢先说道。
“嗯，差不多。”唐文郎想了想说道，此时的火铳威力并不是很大，要是说抵得上一个火器营，虽然有些夸张，但是也差不了太多。
“但是！”唐文郎顿了顿，着重了语气说道。“你把这震天雷做的如此之大，幸而我们如今是在工事之后，若是在平地上，扔出去的震天雷，怕是也会把我们自己打的千疮百孔。”
“这，这震天雷，不是该用回回砲扔出去的吗？”万户疑惑地问道。
唐文郎一拍脑袋，最关键的忘说了。
“不是，这震天雷，不是用回回砲扔出去的，而是兵士自己投出去的！”唐文郎哭笑不得地说道。
“什么？兵士投出去？兵士怎么可能投那么远？”胡斌立刻吼道。
“所以要做的小呀！掌心大便可以，到时候骑兵可装在褡裢之中，步卒可挂在身上，接敌之前直接扔出去，杀敌于前，还不至于伤到自己或同袍。”唐文郎耐心地解释道。
“掌心大小？”胡斌对这种单兵作战的概念还是有点困惑。冷兵器时代的作战思想，基本上都拼的是战术、士气、勇气与体能，甚至武术刀技等都只是百姓强盗们才用的东西。而对于火器，胡斌一向认为，这就是和弓弩一类的东西罢了。
“对，就是掌心大小。让人拿个小陶罐来吧，就要掌心大小的。”唐文郎见没办法解释，便打算用实验来证明。
不一会儿，一个陶罐便被送到了震天雷的组装处。唐文郎命人重新组装了一个掌心大小的震天雷，稍微加长了一些药捻，然后带着几人重新来到了山崖之下。
这回并没有让万户来试，而是让胡斌找个兵士，结果胡斌竟然自高奋勇地拿过了震天雷，直接点燃，看着唐文郎。
“扔呀！”唐文郎见胡斌盯着自己，亡魂大冒，赶紧喊道。
胡斌听闻，立刻将震天雷远远地扔了出去，不得不佩服这个时候将士的臂力，虽然唐文郎不知道后世军中的要求，但是就这投掷距离，怕是全军比武也能得个三甲。
谁知道，陶罐被扔远后，直接落到地上砸的粉碎，安定炸药、雷管等散落的满地都是，火药捻也被弹飞，直到燃烧殆尽，也根本没有爆炸。
唐文郎尴尬地捂上脸，大意了，忘了陶罐会碎这点了。
“唐大使，这似乎，没炸呀。”胡斌等了半天也没听到都动静，有些犹豫地说道，心里不断怀疑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为啥万户扔会炸，自己扔就不炸，是不是扔太远了？
“嗯，万副使，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让你用那么薄的铁来铸这震天雷了，万一扔出去，如现在这般，碎了，不就全完了吗？”唐文郎脸不红心不跳地对万户说道。
“原来如此！唐大使果真考虑周到。”万户钦佩地说道。
“那个，陶罐用不了了，万副使，你还是按照我最初给你的尺寸，再铸几个，咱们再试吧！”唐文郎打了个圆场说道。
“这个，唐大使，不要等的，实际上我们之前按您的尺寸铸过几个，因为实在是感觉威力太小，所以才自作主张加大的，如今还有几个震天雷的壳子没有用，您看，是不是合用？”万户适时地说道。
“那你不早说！”唐文郎恼怒地说道，还自己白白丢了丑。
“什么早说？唐大使不是本就打算用这陶罐告诉下官，这铁薄不得嘛？”万户不解地问道。
“没错，对！我就是这么想的，那现在就用铁壳重新再实验一遍吧！”唐文郎红着脸说道。
这回几人并没有回到震天雷的组装处，而是让万户派了个小吏去，不一会儿，小吏便将重新组装好的震天雷带了回来。因为结构简单，所以这震天雷除了铁壳，其他的生产组装起来都不算困难。
再次让胡斌将震天雷单手扔了出去，唐文郎躲在盾牌后面，只有胡斌站在那里岿然不动。
只听轰的一声，震天雷如愿爆炸了，唐文郎从盾牌后面探出头去，看着不远处的尘土飞扬，不顾烟尘就走了过去。
如预料中的一样，位于爆炸中心的几个穿甲兵士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弹孔，有一个棉甲已经被完全撕开，稻草人的头也飞了出去。
而稍远一点的稻草人，有几个身上有一两处弹孔，还有表面上看起来根本就没有受伤。
“这，威力是不是小了一点呀！”万户跟着走了过来，看向满地的稻草人说道。
“确实，如此威力，比之刚才，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呀！”胡斌也跟着说道。
“如此威力，正好！”唐文郎面露笑容地说道。
“两位，震天雷如此大小，兵士单手便可抛出如此之远，既不至于伤了自己，也能杀伤敌人。如果将这掌心雷做得大了些，兵士需要双手才能抛出，那又怎么持武器呢？况且距离不够，还容易伤到自己或是同袍。更重要的是，如此掌心雷，若是挂在身上，每个兵士挂上四五枚，大家可想交战之时，夸张点，以一敌百都不为过呀。”唐文郎自豪地说道。
“等等，你是说，这震天雷每个兵士都有，一人还有四五个？”胡斌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
“没错，每人都有，两军交战前扔上一波。”唐文郎诱惑地说道。
胡斌惊讶地张开了嘴巴，久久不能言语。万户则是默默地说了一句：“雷声普化天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