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化肥

“大侄有办法了?”正在与二叔笑骂的三叔赶忙停下来,笑着对唐文郎说道。

“嗯,有办法了,不过我还要好好想想,你们容我思考一下。”唐文郎激动地说道。

唐文郎需要思考的并不是这个办法,而是这个方案会带来的后果。

牛羊骨头其实是一种非常有用的东西,在大量缺少化学原料的古代,其中有一些是非常宝贵的,比如氨。

唐文郎原本是打算用炼焦废气提取氨的,但是那种方式的工业成本太高,精馏塔、吸收塔等设备与制造硫酸的简单缸塔不同,不仅仅是对含氨废气的处理,还涉及到煤焦油等的处理,这在现在这个阶段还是非常困难的,起码光实验就需要非常长的时间。而如果采用小规模的方式,废气中仅有的2%氨含量基本上没有意义。

但是与此不同的是,如果选择用牛骨等干馏的方式制取,或者用人尿加石灰的方式,并用50%硫酸吸取,则是一种极为简单,小作坊便可以实现的制作硫酸铵的方式。而通过简单的浓缩后,便可以得到粗制的硫酸铵。

但硫酸铵并不是重点,如果将粗制的硫酸铵与硝石也是就硝酸钾进行反应,则会得到另一种更有效的氮肥,俗称肥田粉的硝酸铵。同时,过滤出来的硫酸钾也是一种极为有效的钾肥。

最后,将干馏后的骨头进行煅烧,则会得到富含五氧化二磷、磷酸钙、氧化钙等的优质磷肥。

如此,如果再经过科学配比,就会得到氮磷钾复合肥,堪称明朝金坷垃。

与简单的制造骨粉不同,这种方式做出来的化肥吸收率更高,吸收效果更好,对农作物的生长能起到立竿见影的作用。

化肥生意可是实打实的大买卖呀,唐文郎能不兴奋?

但是,唐文郎也是十分苦恼的,主要便是硫酸。这种东西现在估计在工部里或者在宫里已经挂上号了,那么大一排反应塔在那里。侍卫们可不懂什么化学原理,如果发现别的地方也有这个塔,估计他们立刻会认为唐文郎在别处做炸药,那唐文郎可是有多少脑袋都不够呀。

实在不行,只能放弃用缸塔法做硫酸,就算是自己用大缸做硫酸,应该也是够用的吧。

而让唐文郎更为犹豫的实际上则是更危险的事情,这硝酸铵不仅仅是肥田粉,更是一种高级炸药,威力丝毫不比自己刚做出来的安定炸药差。但是好在,硝酸铵也是出了名的高钝感炸药,甚至比以安全出名的c4炸药钝感还要高。相比于硝化甘油200g锤,20落高,100%的爆炸的感度,硝酸铵的撞击感度是:50kg锤,50落高,0%爆炸。

理论上,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才知道这硝酸铵的威力,如果自己将这种炸药当做民用化肥生产出来,估计除了穿越者或者疯子,没有人会认为这东西有危险的。

唐文郎心中充满了纠结的情绪,这种事情他绝对不能对任何一个人说,即使是自己的亲人也不可以,否则,这在朱元璋眼里,绝对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但是,自己也分身乏术呀,必须选择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来负责,自己在这个时代可信赖的人,估计也就只剩下亲人了。

二叔三叔肯定不行,他们两个人各有一摊生意,每天忙得要命。母亲主管的布坊最近也是蒸蒸日上,那个从工部弄出来作头很是给力,带了几个木匠,一起改装织布机,如今布坊的织布速度呈线性增长。

那么,家中就只剩下老太爷了,但是难道让老人管这个事情?唐文郎十分地为难。

见唐文郎半天不说话,二叔和三叔也不再笑骂,二叔关切地问向唐文郎:“那办法可是有什么麻烦,若是有麻烦,就不要理你三叔,这夯货挣钱挣上瘾来了,什么零碎东西都要挣钱,钻钱眼子里面了。”

“二叔,不怪三叔,侄儿确实有了办法,不过这办法确是要做另一门生意,只是侄儿这军器局的事务实在是繁杂,平日里分身乏术,不知道该如何打理罢了。”唐文郎说道。

“哦?是怎样一门生意?要出远门还是要建作坊?”二叔关切地问道。

“确是要建作坊,而且这作坊还不能在城里或是附近,得离得远些才可以。”唐文郎有些为难地说道。

“这个,确是有些麻烦了,咱们家中,我两人都有自己的事情,也难以估计,大嫂妇道人家也不好出远门。”二叔思考一下说道。

“想的便是如此,所以侄儿才有些为难。”唐文郎有些无奈。

“那是怎样一门生意呢?可否说说,我好和你二叔给你参谋参谋。”三叔这时候插嘴说道。

“其实这东西说起来就是些肥田的东西,可以让这田里的作物长得更好些。”唐文郎简单地说道,化肥这东西说简单了非常简单,说复杂了,估计好几天也说不完。

“难道,文郎说的,是要做晒粪的事情?那和骨头有啥关系?”三叔有些面露难色地说道,虽然晒粪的事情在乡下十分普遍,但是在城里人眼中却是难以忍受的。

“不是晒粪。”被误解的唐文郎也十分尴尬。“粪饼虽然肥田,但是效果比较慢。我做的这东西,效果要好上粪饼许多,能让好田的庄稼增产一半,也能让中等田种出比上等田还多的粮食,只不过……”

“大孙,莫要被你两个叔叔带坏了,这酒不能多饮,你前些日子刚喝的烂醉如泥,今天怎么又喝这么多?老二,你给我滚回自己家里去,莫要带坏我的大孙。”唐文郎还没有说完,便听见老太爷的声音从身旁的屏风后传来。

“爹,我可没灌你大孙啊!你大孙在给我们将新鲜玩意呢,说是能让地里的庄稼增产一半呢!”二叔有些委屈地说道,赶忙将锅全扣在了唐文郎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