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地一下,刚刚并未熄灭的火焰,又在唐文郎身边燃起。
“那个……邓兄,是育马之事。”唐文郎有些尴尬地说。
“哦,对,对!育马!育马!”邓镇大笑地说道,笑声中带着一丝猥琐,似乎在知道了唐文郎与自己一样后,他就彻底放开了。
“这育马之事,与那男女之事……算了,不提那事了。”唐文郎尴尬地说。“这育马之事,分为选和育,这选马,便是选优秀的马匹配种。这公马母马越是优秀,生育的马驹越是亦然。”唐文郎介绍道。
“这个我是知道的,宫中为育良马,也是找西域的良马来配的。”邓镇认可道。
“不仅是选优,更重要的是选亲。”唐文郎说道。
“呃,难道这马也要遵循同姓不婚?”邓镇惊讶地说道。
“邓兄可知道为何要同姓不婚?”唐文郎并没有回答,而是看向邓镇。
邓镇思考了一下,旁边的张荣突然说道:“同姓婚配,有悖天理,上天自会降惩,令其子嗣呆傻多疾。”看来,结过婚的人,确实懂得知识与这初男不一样。
“没错,这种情况,在马中也有。不过,却又不仅仅如此。”唐文郎继续说道。
“一马,既有长处,又有短处。两马相配,马驹可能尽嗣两马长处,也可能尽嗣两马短处,更多的则是长短均各嗣一。然而若是近亲繁育,两马长处大抵相同,短处也大抵相同,若是均嗣长处,那马驹便强过父母,若是均嗣短处,则成为劣马。而更多的是与父母相同,但偶见多疾。”唐文郎继续解释。
“所以,若是想得常马,不可近亲;想得好马,需良种配;若是想得良马神驹,就只能用良马近亲相配了。”唐文郎认真说道。
事实上,在现代,纯种马的近亲繁殖依然非常普遍,大量马主为了让马匹的优良基因得到传承甚至是放大,都会选择纯种马的近亲进行繁殖。如此培育出的马匹,在诸如速度方面会有非常大的优势,但是同样会出现类似肺病等的各种暗疾。
邓镇和张荣长大了嘴,似乎在消化这些东西,这和他们所理解的天理人伦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唐文郎又不能讲什么隐性基因、显性基因的,只能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们近亲繁殖的利弊。
“所以,若是用这良马近亲相配,得这良马神驹,不会遭天谴?”邓镇小心翼翼地问道。M..
“会,当然,天谴的不是这配马之人,而是这马驹。良种近亲相配,虽然能得到神驹,但是也很可能得到病驹,所以,这便需要取舍了。”唐文郎认真说道。
顿了顿,唐文郎继续说:“我想说的是,我们尽量选择优秀的马匹进行配种。比如公马高大,母马神速,两者相配,便很容易得到既高大、又神速的好马。而那近亲相配的良马,则是少配,若得神驹,则是天幸,若得病驹,也不乱大局。”
“嗯,我似乎懂了些。”邓镇想了想说道。
“除了选优、选亲,还有一点,颇为重要,便是选那发情之马。”唐文郎说道。
“这我懂,为防发情,上战场时,均会将战马阉割。”好不容易有些东西在自己的知识点内,邓镇赶忙说道。
唐文郎想了想,对呀,现在养马的人可比后世养马的多多了,他们对于发情母马的挑选,肯定有自己的方法,但是既然说了,便一起讲了吧。
“繁育马,不是防发情,而是找到发情的母马,才能更好地配种。这母马,均有一处卵巢,这事牧马之人肯定懂得。若是这母马发情了,便会在这卵巢上长一个小且硬的滤泡。过个六七天,这滤泡会长得像梨子一般大,弹性十足,里面感觉有水。这时候,就是到时间了,可以将这母马选出来,准备繁育了。”唐文郎认真的讲道,不过看向对面两人,似乎有些面红耳赤。
“说完了选,
“这母马若是想要受孕,必须与公马交配。寻常牧民均是将公马与母马关入一个圈中,让其自然交配,但是这种方法,效率极低,若公马量少,所得马驹则更少。所以,我们必须要用些其他手段,比如,采精。”唐文郎严肃地讲着。
“初次前,需要对公马进行一定的调教,比如将发情的母马与其关在一起,或是将发情母马的尿液、粘液涂抹在公马的的鼻子上。”唐文郎说道。
马的人工授精,实际上开始的时间很晚,直到十九世纪才首次出现,中国在北洋时期进行过很多马匹人工授精的实验,但是大规模的人工授精,则是要到新中国成立后。
人工授精对于马匹的快速繁育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而人工授精的关键两点,便在于母马的发情,与公马精子的保存。
以现在的技术,不可能进行液氮冷冻等技术,所以仅有低温短暂保存,升温授精这一种土办法了。
冷却与升温都可以采用隔水的办法,而授精,在没有胶皮管的时候,则是可以用羊肠等。
“然后,将母马牵引至山坡,让其头朝下保持半日便可。若是成功,两日后,那卵巢上的滤泡,会变得非常薄,中间有水的样子,甚至有的还会淌水。然若是摸着像肉一样,那便是没有成功了。”
唐文郎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对面两人则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从脖子到耳朵,就像是刚蒸完桑拿般,通红一片。
见唐文郎不再说了,两人这才逐渐意识到自己的囧样,赶忙坐正,喝上一碗茶水压惊。
“文,文郎兄,你这,你这,确实丁忧三年?”邓镇缓了缓神,一脸猥琐地看向唐文郎,又瞟了瞟竹香。
“我之前一直在北平,今春刚回到京城,不是,我说这干嘛!咱们说的是育马,与我丁忧何干?”唐文郎有些无语道。
“那,那文郎兄,是怎么想到这些的?”邓镇继续偷笑道。
“哦,这是我在北平,看的杂书。”唐文郎说道。
“可是我怎么从未听过呢?”邓镇接着说道。
“你是王公贵胄,这些杂书,怎么能入的了你们的眼。”唐文郎回击道。
“可是,这杂书,似乎被话本子还好看呀,文郎什么时候借我看看?”邓镇又说道。
“丢了,来京城之前便在北平丢了。”唐文郎十分光杆地说道。
“如此呀……真是可惜呢!”邓镇假装感慨地说道。
“文郎呀,你尚未婚配,还不急,否则以后立嫡立长,很是麻烦呀!另外,这事,也是实在有悖人伦。”张荣此时,也有些严肃地说道。
“马要什么人伦?不是,什么立嫡立长的,你们想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