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从唐文郎拿回官印的那天起,已经过了有五天。明朝对官员赴任均给了一个月的准备期,如果路远,还能延长。唐文郎也乐得清闲,九品芝麻官,爱谁干谁干去!
反倒是开卤肉店挣钱的事情,唐文郎倒是乐此不疲。这是来到明朝之后,自己第一次利用自己在后世的知识为自己挣钱的机会,跟那个做糖、做酒啥的不一样,这个才是自己的产业。
这五天来,唐文郎要么是在厨房研究香料的配方,要么就是去肉铺上查看现在各种肉品的质量。
与后世不同的是,这时无论是猪肉还是牛羊肉,基本上都是周边农户家收来的,质量参差不齐,标准难以统一,唐文郎逛了小半个江宁县,发现大部分屠户手中的羊肉倒都不错,猪肉倒也还可以,牛肉就有些说不过去了。甚至,唐文郎在几家只看没买,被当成查牛的衙役,吓跑了屠户。
原因很简单,羊肉买的人多,肉也比较新鲜。猪肉价格较贵,而且一只也大,杀完后常常卖不掉。而牛肉则大量都是老死或各种意外死亡的耕牛,买的人少,大量的牛肉都呈现着一种风干的状态,牛肉脂肪含量也极低。
看来,原材料方面就是一个难题呀。
还好的是,明朝初期的时候,人们的生活水平呈现一种直线上升的态势,肉价却一直保持在一个极低的位置上,所以这时的人们,无论是市井百姓还是新晋贵族,都保持着元朝对肉类的喜爱与偏执。如果是明中后期,物价飞涨的时期,想要做卤肉生意,基本上都会赔的血本无归。
但是现在如果想解决原材料的问题,只有几个方法,一个是从更远的县镇购买活畜,到本地进行屠宰,保证肉品的新鲜。另一种则是自己构建养殖场,保证肉品标准化。
第二种显然是治本,但是没有数年时间,根本不可能。那么就只有第一种可能了。
唐文郎让三叔找人前往庐州府,看看是否能够建立一条统购的渠道出来。因为庐州府离应天近,且拥有大量的草场,所以无论是元朝还是明朝,在此饲养军马、牛羊的颇多。
卤肉的事情忙得多了,唐文郎也将那军器局的事情忘在了一边。
这日,唐文郎正坐在罗汉床上饮茶。
此时的喝茶与宋朝时喝茶的方式非常像,依然是非常复杂的一套工序。..
唐文郎去县中各处找肉的时候,偶然发现有茶农在采本季新茶,这才好不容易弄些明前的茶,也不知是什么种类,自己微微烘了,沏了一壶。
最近因为做卤肉的事情,吃了不少的肉,确实需要一杯绿茶来清清肠胃。
“公子,公子,魏国公府来人了!”唐文郎正闭着眼睛享受着惬意的时光,突然一个小厮闯了进来。
魏国公府?大腿难道找自己有事?唐文郎想道。正在这时,一个壮汉走了进来,正是徐达的亲卫,苏穆,苏大叔。
“你小子倒是清闲,害老子跑远。”苏大叔进来后毫不客气地坐在了罗汉床上。
“小子见过苏大叔,不知道苏大叔此来何事?”
“你小子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呀?”苏大叔端起了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唐文郎示意那小厮再去拿一个茶杯。
“小子不知。苏大叔要不提点一下?”唐文郎努力回想,也没想起来自己答应过什么。
“那几张弓弩,你就画个图就走了?那么容易?”苏大叔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道。
“弓弩?什么弓弩,哦!”唐文郎突然有些回忆起来了,自己确实给熊孩子画过一张自己命名的狙击弓。
“苏大叔说的是我给徐小公子画的那把弓,那把弓没什么实际用途,无外乎就是给小孩子比赛玩着用的,所以小公子最后赢了吗?”
“输了,8岁孩子和十好几的比,怎么可能赢?”苏大叔说道。
哦,难道是因为自己给小公子画的弓输了,所以徐家打算找我算账。
“找你来说的不是那把弓,说的是你后面画的那两把弩,一个叫突击弩,一个叫冲锋弩的!”苏大叔直接说道。
“额,突击弩?冲锋弩?谁起的这么不伦不类的名字?”唐文郎直接嘟囔道。
“哎!你咋还不认账了呢?你以为谁叫你去工部那什么劳什子军器局的?还不赶紧去把那两把弩造出来?以后朝中所有的弓箭翎羽,火器火药,一应都是军器局督造。魏国公可盯着你呢!”苏大叔故意恶狠狠地说道,说罢便哈哈大笑道:“原本魏国公想叫你去兵部,薛尚书想叫你去工部,两人争执不下,闹到圣上那里,结果圣上搬出了这么一个军器局,既是专造军器,又是工部属下,你小子赚大了!”
“九品芝麻官,爱谁赚谁赚去。”唐文郎嘟囔道。
“哎,你这小子还嫌官小?要知道京官大三级呀,更何况是督造军器这种肥缺,多少人挤破头都要抢的,便宜了你这个小子!”
哎,对呀,这督造军器可是肥缺,官职大不大无所谓。《人民的名义》的赵德汉,不也就是个管审批的处长吗?
唐文郎丝毫没有想贪的意思,毕竟他手里后世的技术,随便拿出来哪个,都是大笔的银子。只是唐文郎的很多设想,无论是钢铁还是化工,都只能依靠国家背后强大的支持才能实现,光是靠自己,估计真得是沈万三在世才行。
唐文郎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对着外面喊道:“竹香,我的官服做好没,咱今天就去赴任!”
说着便向外走去,也不管苏大叔在屋里坐着。
刚走到屋外的天井,竹香便说道:“公子,这官服倒是已经做好了,可是今天这都什么时辰了。”唐文郎看了看已经斜照在东厢房外的太阳。
“你小子,不急的时候拉都拉不动,着急的时候比猴都急,明日再去吧,我也去回国公爷的差。”苏大叔,说罢,便从唐文郎身旁走了出去。
唐文郎无奈的摇摇头,走回屋里,却发现自己放在罗汉床上,那刚烘好的一罐子茶没了。只得不再去喝茶,而是走到画案前,拿起裁好的纸,开始写写画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