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三回 河伯

石决明与众麾下来到融宫前,菖蒲怀着必死之心向石决明一拱手:「圣君,我进去了。」

「小心些,这是最后一宫,干系重大。」石决明有些不忍的道。

「请圣君放心。」菖蒲说完,抽出手中宝剑,将剑鞘扔下,莲步款款,很快就消失在了融宫券门中。

「圣君,这可是最后一宫,你就这么放心让菖蒲一个人去,万一……」雄壮飞道。

「俗话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本君则是用人要疑,疑人也要用。」石决明道。

「既然圣君主意已定,那我就预祝圣君心想事成,荣登天位了。」雄壮飞道。

「你也不要不服,彼岸花、虞美人、龙舌兰她哪一位不是说到做到,最后用自己的死来证明了本君没有用错人?」石决明道。

「是,圣君用人,不容置喙,是我太敏感了。」雄壮飞道。

化道让灵魂进入三界的轩辕仙子尽管已经无处不在,可依然没有轩辕弓箭的气息。

长河滔滔不绝,因为水土流失的原因,它的中下游之水开始变得不那么清澈起来。

突然,空中有一丝微弱的悸动,一道透明的人影出现,她正是轩辕仙子。

「嗯?这大河?」轩辕仙子想着,缓缓地闭上眼睛,然后用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深入大河去探寻。

「果然,这大河之底虽泥沙甚多,但果然掩盖不住,依然有轩辕弓的气息,看来它的确被冲到了这里,轩辕弓,我终于找到你了。」轩辕仙子说着,突然大河开始无故的剧烈暴涨,一个极大的漩涡出现,似乎要将整条大河翻搅过来。

「嗯?难道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不成?」轩辕仙子感觉不对,娥眉一蹙,开始警惕起来。如果真有什么妖物作怪,凭现在的她,恐怕降不住。

吼……

这时,一条长龙从漩涡中钻飞,像一条在空中飞舞的匹练,非常的快。

「何人来此扰梦?」长龙厉声咆哮着问,似乎是清梦被人扰了,心情十分暴躁。

「我乃轩辕仙子,来寻轩辕弓的。」

「轩辕弓,那是什么?我这时只有轩辕箭,没有你所谓的轩辕弓,你还是到别处去找吧!」长龙一愣,然后发出不容拒绝的龙威道。

「看来你并不知道,其实轩辕弓就是轩辕箭,有弓就有箭,有箭就有弓,它有时候化弓出现,有时候却是化箭而现,它们都是一体的。」轩辕仙子道。

「原来如此,那又如何,你走吧,这轩辕箭我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绝对不能被你拿走!」

「对不起,轩辕箭与我有着不解之缘,我必须要将它取走。」轩辕仙子道。

「哼,好大的口气,你说有缘就有缘,想拿走就要拿走,你当我龙族好欺负不成?」长龙冷冷的道,杀意丝毫不掩饰。

双方正要厮杀时,只见一名老者突然又从河水中钻了出来。

「慢着,黄龙,快快住手!」

见老者出现,长龙一滞动作,冷冷道:「河伯,你出来拦我做什么?」

「黄龙,这位仙子不是歹人,她正是守护轩辕箭的守护仙子。」

「守护仙子?」黄龙愕然。

老者来到轩辕仙子处,拱手道:「老夫乃河伯,当然轩辕箭遗落黄河,是黄龙好不容易才搬到这里来的,这些年它一直在守护,也不过是在等待轩辕箭的主人出现而已。仙子虽为轩辕箭的守护者,可要让它重见天日,还得它主人来才行,请仙子原谅。」河伯连忙解释道。

河伯,乃黄河水神,原名冯夷,也作「冰夷」,曾化名川后帮助世人。

传言河伯为人之时,他因过河淹死了,就被天帝任命为河伯管理河川。

河伯本是一位风流潇洒的公子,有鱼鳞屋兮龙堂,紫贝阙兮朱宫,灵何为兮水中之说。

河伯当上黄河水神后,人们就都称他为河伯。

一次,河伯站在黄河岸上望着滚滚的浪涛由西而来,又奔腾跳跃向东流去,兴奋的道:「黄河真大呀,世上没有哪条河能和它相比。我就是最大的水神啊!」

后来有一位南华真人告诉他:「你的话不对,在黄河的东面有个地方叫北海,那才真叫大呢。」

河伯说:「我不信,北海再大,能大得过黄河吗?」

南华真人道:「别说一条黄河,就是几条黄河的水流进北海,也装不满它。」

河伯固执的道:「我没见过北海,我不信。」

南华真人无可奈何,告诉他:「有机会你去看看北海,就明白我的话了。」

秋天到了,连日的暴雨使大大小小的河流都注入黄河,黄河的河面更加宽阔了,隔河望去,对岸的牛马都分不清。

这一下,河伯更得意了,以为天下最壮观的景色都在自己这里,他在自得之余,想起了南华真人跟他提起的北海,于是决定去那里看看。

河伯顺流来到黄河的入海口,突然眼前一亮,海龙王正笑容满面的欢迎他的到来,河伯放眼望去,只见北海汪洋一片,无边无涯,他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深有感触的对海龙王道:「俗话说,只懂得一些道理就以为谁都比不上自己,这话说的就是我呀。今天要不是我亲眼见到这浩瀚无边的大海,我还会以为黄河是天下无比的呢!那样,岂不被有见识的人永远笑话。」

后来,有人说河伯经常乘着两条龙去从极之渊出游。也有人说河伯时常住在黄河中,骑着白龟,条纹的鱼为前导巡游视察各地,或者上溯到昆仑山与诸仙聚会,故民间有祭祀河伯以免招水患的习俗。

冰夷淹死后,并不是就一下子成了河伯。不久,应龙助黄帝斩杀蚩尤、夸父二人后,因为消耗过大无法回天,于是在南方广降甘霖,但随着黄帝在荆山铸鼎功德圆满,应龙的法力业已恢复,黄帝成仙便骑着应龙上升天界,黄帝成为一方天帝,即中央天帝,而应龙则被册封为「司四季、司中岳、司中土、司黄河、江、汉、淮、济之水、司黄帝之子孙」的大仙。

然而这一册封却惹怒了人间黄河的冰夷,于是冰夷便上天与应龙展开了一场大战,一番大战之后,应龙不费吹灰之力战胜了冰夷,巡视天下河流,无有不服,名正言顺地成为了天下河神、水神之首。应龙也因此熟悉了水系走向,以至于能在大洪水泛滥之时,以龙尾为大禹划出天下河道。

应龙终究是久经战阵的战神,曾经斩杀蚩尤、夸父,后又助大禹治水之时,又单枪匹马擒获了水猿大圣无支祈,可见其战力之强。而冰夷却是久居河中深渊的魂灵,冰夷挑战应龙实属不自量力,由此产生了「冰夷望洋兴叹」的传说。后来应龙将冰夷之事禀报了轩辕大帝,黄帝便封冰夷为黄河之神。

后来,有穷国的射日英雄后羿见黄河经常泛滥为灾,那正是河伯性情暴虐的缘故。后羿挑战河伯,因其箭术无双,结果以箭射中了河伯的左目。

河伯修养了好多年,终于治好了左目,面容也从英俊公子变成了老头子,于是他准备带着黄龙去找后羿报一箭之仇,结果一去才知道有穷国已灭,后羿也早就不在了。

扫兴归来之时,黄龙发现了轩辕箭,这才将它带了回来。

「轩辕箭的主人?你不会认为轩辕大帝还会亲自来取吧?」轩辕仙子问。

「当然不会!」河伯道。

「后羿?」轩辕仙子疑惑了。

「他?他虽力大无穷,又号神射,可终究已作古。」河伯道。

「那会是谁?」轩辕仙子问。

「自然是天选之人,只要他来,我就能一眼认出。」河伯道。

「有何证明之处?」

「圣痕,只要是圣痕者,就是轩辕箭的新主人。」河伯道。

轩辕仙子盯着河伯,又看了看黄龙,见他们不似说谎,才叹息道:「也罢,如果已有注定的命运,那我的使命也就完成了。如今只剩下化道的意念,那我就让自己的灵魂与轩辕箭同在吧,希望能让它尽快恢复灵性。」

言讫,轩辕仙子开始消失,一道能量体射入滔滔不绝的大河,顷刻间就被大水淹没了。

「唉,想不到她为了轩辕箭能做到这种程度,也算得偿所愿了。」河伯喃喃道,然后看着天空的黄龙,道:「我们回去吧,三界的因果太大,恐怕当年的应龙也不敢轻入,这不是你我能够承受的。」

「大人,有着圣痕的人真的会出现吗?」黄龙问。

「怎么,你舍不得轩辕箭?」河伯问。

「如果舍不得会怎么样?」

「黄龙,神兵利器的作用是杀戮和守护,只有让它物尽其用,才能不辱没它的存在,没有人会是它永远的主人,也没有人会永远拥有。」

「是,大人,我明白了。」黄龙道,然后与河伯化为两道长长的光芒,射入了波涛汹涌的大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