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莫不大惊失色,他们不熟悉黑王,但对杀人如麻的黑天王却是无比熟悉的。
黑天王,据说当年入堕之时,被十几名人仙追杀,他为了逃脱追击,竟然在肮脏不堪的农庄茅坑里躲了好几天。
后来,实力增强到终于不用再躲躲藏藏时,黑天王便将追杀并逼得他不得不藏进茅坑的十几名仙人全部斩杀,更狠的是他把仇人全部做成了人棍丢进茅厕里。
黑天王是黑暗的化身,他在饿得不行的当年不仅生吃蛇,还生吃老鼠、青蛙、蚯蚓、蜈蚣
浑身脏兮兮的他路过一村庄,小孩子都十分嫌弃他臭,远远的叫他“臭乞丐”。当夜,就是这位气不过的“臭乞丐”心一横,直接将那个村子的一百三十多口人全部杀死,莫说老弱妇幼,就是鸡狗都不放过,当然,他之所以杀死那些无怨无仇的鸡狗,是因为肚子太饿的原因。
杀光并吃饱喝足的黑天王放了一把火,将整个村庄烧得干干净净,一点蛛丝马迹也不留。
龙虎山不远处有一村庄。一户姓姜的人家,父母双亡,只留下一个好吃懒做不争气的儿子。姜懒汉听说只要心诚,到龙虎山求神,必顺心愿。
他心里最想能有一个宝贝:不劳动又可得到心里想要的东西。这天赶早,他匆匆来到龙虎山天师府,东张张西望望,不由自主地来到天师府万法宗坛西配殿的玄坛殿。走到尊像前,双脚下跪,头像鸡吃米般不断下磕去,口中不断念道:“神灵呀,保佑我,请赐宝贝于我”
神灵显灵,觉得好笑,心想:“人家来求我,总是想发点财,从未见到过向我讨宝贝”
姜懒汉是铁了心,一连七天,每天在神灵尊像前唠唠叨叨,纠缠不休,弄得神灵心烦。
第八天,神灵被姜懒汉求得心软下来,于是他就给天师汇报了此事。天师笑笑说:“就把我这顶帽子给他,叫他先甜后苦,最终改邪归正吧!”天师说完给把帽子给了神灵。
第九天,当姜懒汉再次拜倒在尊像前,神灵忽然发话了:“拿去吧,这是一顶宝帽,是天师赐于你的,只要你戴上这顶宝帽,你就隐身了,你看得见人家,人家却看不到你了。”
姜懒汉万万没想到财神会开口说话,吓得他浑身发抖,但静下心来时,脚下发现一顶白色的帽子。
“啊呀!神灵仙人真的显灵了,给我宝贝了”怕过后,姜懒汉拾起宝帽,高兴得手舞足蹈,哈哈哈又是一阵狂笑。然后,姜懒汉起脚拔步向山下飞奔而去。
姜懒汉把宝帽戴在头上直奔集市,他想试试宝帽的神力,便来到大饼摊处,抖抖索索伸手偷了一只大饼,摊主丝毫没有察觉。初尝甜头,十分高兴,胆子更大了。
他又来到肉摊前,伸手拿了老板箱内卖肉的贝币,顺手又拿了一只蹄膀,肉老板也无一点动静。
回到家里,姜懒汉高兴得似乎到了发疯的程度,又喝酒、又大笑,隔壁邻居还以为他发神经病。
就这样,姜懒汉有了宝帽之后,拿东家,偷西家,不劳动,日子过得比什么人都好。
一天夜里,姜懒汉酒足饭饱后,在灯下眯着双眼欣赏自己的宝帽,突然宝帽中间好像脱线脚了。他跳起来细看,“哎呀,不好,宝帽坏了,线脚坏掉。”
姜懒汉心痛地说着,他马上找出针线,自作聪明缝补一下。因为找不到白线,他干脆用黑线缝好了宝帽。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当他戴着宝帽去集市再偷东西时,人们觉得奇怪,为啥只要空中有一条黑线晃晃一过,东西就少了。
肉铺老板一直在疑心,最近时常有少钱、少肉的怪事,听了人们的议论,老板也留意着,他手持木棒等待黑线的到来。
姜懒汉又出现在集市上,空中低低地浮漂着悠悠晃晃的一根黑线,老板用木棒狠狠地向黑线扫过去。
“啊呀,痛死我了。”一声惊叫,姜懒汉的原形也暴露在大众面前。
“小偷原来是你呀!”肉铺老板大喊一声,引来不少人。
当得知姜懒汉是小偷后,人们愤怒地蜂拥而上,有打姜懒汉的、有脚踢姜懒汉的、有指手画脚骂姜懒汉的,一时姜懒汉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多亏姜懒汉的邻居求情,才把他救回了家。
浑身是伤的姜懒汉既伤心又难过,他昏昏沉沉的,整夜难入睡,忽然眼前出现威严的天师,他忙下床跪下:“天师,请救救我,救救我。“
“我是来救你的,不但要治你的伤,还要治你的心。你不劳动,哪能享清福?”天师的一番教诲,姜懒汉终身不忘,铭刻在心。
后来,姜懒汉的伤好了,而且浑身觉得有使不完的劲。他把已荒了多年的地,重新耕种,还起早摸黑的寻找活儿干,变成了一个踏实勤劳的庄稼汉子了,通过不断地积累,家境也慢慢殷实起来,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姜员外。
黑天王会很多法术,在进村庄后,听说姜员外如何如何勤劳,便掐指一算,当得知这姜员外以前是名好吃懒做的“偷手”后,就进了姜家,把姜员外杀死,将其中的钱财洗劫一空,放火逃去。
官府听说后,派出上百名的衙兵追杀,那黑天王一不做二不休,不仅杀尽追兵,还将方圆三十里都纵火烧了个精光。
江城有个姓云的书生,痴迷文字,多年来埋头作诗,奈何一无所成。
父母先前还设法劝说,后来索性不顾,断绝往来。云生日益潦倒,朋友都借遍了,三天才吃得上一顿饭。尽管如此,仍笔耕不辍,但蜂拥而至的都是退稿牍。盘缠耗尽,可生只得泪别江城,回老家投奔亲属。
云生年近三十,既没有家眷仆从,也没有行李车马,只养了一只猫。他把猫放在肩上,坐船南下,不久到了帝丘附近。
近乡情怯,云生心道:“我忤逆父母意愿,远游多年,早令亲友不齿。如今两手空空地回去,定然自取其辱。听说这一带风景秀美,房租廉价,不如先住到那里去,拖延一阵。”
当下折而向南,在城内找了一名老头,租下郊外一处农宅,价格只有城内的十分之一。
云生窃喜,一早动身。湖山环抱,湿云四集。晌午在道观中歇脚,旁人听说他要去的地方,大惊失色,摇头不止。原来那里荒废多年,常有精怪出没,本地人废之不及。
云生自幼通读圣贤之书,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事,并不放在心上。
他到了住的地方,果然十里无人,只有一个瘦脸尖腮的独居老妪为邻。
云生茅屋空置已久,屋前菜园却长满瓜菜,都是老妪所种。
老妪见了云生,举棍劈头就打,不许他在此居住。见云生肩上蹲着一只猫,老妪悚然倒退,目露凶光。
云生以为她疑心自己偷摘瓜菜,便再三保证绝不毁坏菜园。
他五谷不分,问老妪所种何物,老妪回答说:“不过是些紫薯、红薯、白薯、木薯之类罢了。”
这天晚上,云生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一阵小儿窸窣耍闹的声响。先前只三五人,接着越来越多,似有数十名稚子嬉戏。
云生的猫本来睡在榻上,此刻凝神支耳,忽然跃窗而出。外间声响瞬间静默,片刻后,哗然大作,哭闹奔跑之声不绝于耳。
只听得一声嘹亮的小儿啼哭,随后便是一声断喝,似有霹雳之音。
云生翻身下床,奔到门外,只见屋前菜地上到处是光脚小童,都只手掌大小。细看去时,有的已三五岁模样,有的蹒跚学步,还有的在地上爬,个个露出惊恐神情。
邻家老妪手持拐杖站在园中,浑身紫衣,怒目而视。
云生转头一看,家猫退在檐下,毛发直立,嘴里叼着一名小儿,那小儿啼哭不止。
云生喝住家猫,将小儿救下,还于老妪。
老妪神色稍解,说:“我祖孙数代,安居于此,远近村人不来打扰,你这个外地人不但冒失至此,还纵猫伤我孙辈。”
云生再三致歉,老妪又说:“白天见到你们,我就知道必有灾祸,因此想趁夜举家搬迁,不想还是未能躲过。此乃天意。”
云生说:“家猫跟随我多年,向来性情平和,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有伤人之举。”
老妪说:“因为我是紫鼠啊!薯、鼠相通,菜园里的红薯、白薯、木薯,都是我的儿孙。白天吸天地灵气,夜间展星月精华,昼为草木,夜为人形,说的就是我们薯类了。”
云生恍然大悟,连忙作揖说:“老人家在此居住多年,不可为了我一个外乡人搬迁。我日出便告辞,并将四处散布此处精怪出没的消息,使人不再前来打扰。”
老妪听了,神色缓和下来,说:“既然如此,我也要感谢你才是。一书馆的管事与我有些往来。你走后,我将托书于他。他见了我的信,必定采纳你的诗作。”
云生听到这样意外的喜讯,不仅涕泪纵横。
老妪又说:“明日你启程时,可带些今年新摘的花生,与令堂尝鲜。这一趟径直回家,莫要再往别处耽搁。”云生答应,又拜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