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场好不容易得来的人神境修为却裁在了岳垚的手中,他一旦死亡,便一切付诸东流,成为一场空。再一想到为了那大鸿福,自己与弟弟却恬不知耻的供奉荀狗儿作父,实在是羞愧万分。
“岳岳道兄大家都是修道之士,何必相看两厌,非得置彼此于死地呢?还还请岳岳道兄手下留情。”雄天然喘着粗气,感受着生机在慢慢殆尽,只好讨饶道。“你乃旁门左道,怎可妄尊修道?除恶务尽这四个字难道你不知道吗?”“我会像对付吊死鬼、泥鳅精那样毫不客气的,这就是妄自尊大的代价,雄天然!”岳垚紧握佩剑,继续控制黑色的千丝万缕向雄天然涌去。
岳垚所谓的吊死鬼,指的是以前在老山里的那个吊死鬼沟。在那沟里住着姓儇的一大族人家,共有十多户,都是近支。有位叫儇心智的小两口,男人在外面给奴隶主打工,女人在家纺纱织布,小两口住在屯西,那是离屯很远的地方。
一天,天刚擦黑,几个官差追赶一个络腮汉,络腮汉乘儇心智媳妇出外解手工夫,进了屋,爬到梁上。儇心智媳妇去完茅房回来,进屋拨亮小油灯,盘腿坐在灯前,纳起鞋底来。
三更天过去了,她打了几个哈欠后,把纳好的鞋底放到柜子里。络腮汉以为她要睡觉,哪知她把纳好的鞋底放到柜里,又掏出一双小鞋底,看小油灯要灭,就给灯里加了些油,又纳上了。胡子头一看着急了。心想:你可快睡吧,我好脱身。
络腮汉正着急时,忽然刮来一阵阴风,刮得他身上发冷,头发茬子直竖。阴风过后,门没开怎么进来个女人呢?女人进到外屋间,先掏出红绿两个球,放在灶王爷供板上的香碗里。络腮汉又想:她把球放在那干啥呢?再看那女人摇身一变,只见她的脖子上挂着半截绳子,披头散发,眼球突出,舌头吐出唇外。这不是人们常说的吊死鬼吗!络腮汉害怕了,心想:吊死鬼来准没好事。就见吊死鬼来到屋里,一直奔儇心智媳妇来了,她围着儇心智媳妇左转三圈,右转三圈,转完就给儇心智媳妇跪下了,连磕头带作揖,嘴叨咕说:“吊死好,吊死好,吊死无忧无虑无烦恼”络腮汉见儇心智媳妇听了这话后像掉了魂似的,就看她放下手中的活,下地打开柜,拿出一套新衣服穿上,洗了脸,梳了头,找了条绳子,搭在房梁上,吊死鬼帮着结好了绳套后,帮助儇心智媳妇上吊。儇心智媳妇偶然回过头看见了熟睡的孩子,有些舍不得孩子,就不想吊了。吊死鬼可急坏了,趴在地上磕头,又开始念叨刚才那遍词。当吊死鬼念到第三遍时,就看儇心智媳妇把眼睛一闭,脑袋伸进绳套里。络腮汉一看,不能见死不救。他早看出吊死鬼那两个球,是迷人的东西,他便大喊一声,从房梁上跳下来,来到外屋,伸手从灶王爷供板上的香碗里抓起那红绿两个球揣在怀里,然后直奔吊死鬼来,嘴里骂着:“不要脸的家伙,到处害人,今天遇见大爷我,你死定了!”
吊死鬼见房梁上跳下个大汉来。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大刀,寒光逼人,吊死鬼被这突然发生的情况吓一跳,撒腿就往外跑。
这时儇心智媳妇也立时明白过来了,络腮汉就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儇心智媳妇,儇心智媳妇听罢这才觉得后怕,知道是眼前这个陌生人救了自己,急忙跪倒磕头,感谢大汉救命之恩。
她急忙喊来了父老乡亲们,人们拿着刀枪棍棒在屋里屋外寻找吊死鬼。终于,在后墙上看到了吊死鬼的影子,人们用铁锹砍,用镐刨,可是怎么也弄不掉,后来用火烧,总算把影子烧没了。
这时,天刚好亮了。儇心智回到家一看,家里来这么多人,不知何故。妻子上前把夜里发生的事和他说了一遍。儇心智急忙跪倒向络腮汉谢恩。哥俩非常投缘,便拜了把兄弟。然后大汉把那两个阴阳授界球烧掉。打那以后哥俩经常往来,人们把这个地方叫“吊死鬼沟”。
而泥鳅精指早些年,半拉山门这个地方流传着这样一首歌谣:南跑北颠,别离开半拉山;南颠北跑,别离开柳条边。半拉山门是块宝地,风景优美,土地肥沃,年年风调雨顺,岁岁五谷丰登。
有一年,山门街南面的大水泡子里来了一个妖怪,大祸害没有,小祸害不断。人们晾个衣服,或晒些山货和粮食,它总是给下点儿雨。尤其是秋收晾粮的时候,早不下,晚不下,刚好场院铺好粮食,突然天空飘来一朵云彩,一个翻花,豆粒般的雨点儿下一阵儿,粮食都浇透了,并顺着水沟冲到街南的大水泡子里。不大的工夫,冲到大水泡子里的粮食就沉底不见了。人们又纳闷又生气,这到底是咋回事呢?后来有人发现,每到场院里铺晒粮食时,山门南面大水泡子里就钻出一股黑云,飞上天空,黑云一翻花,就开始下起雨来了。
周围百姓起先不信,后来次数多了,验证确实是这么回事。大家伙一合计。干脆把大水泡里的水淘干,非弄出个究竟不可。于是,人们回家取来了锹镐、二齿钩、扁担、水桶等家伙,排水、拉水、挑水,一连干了七天七夜,眼瞅着水快淘干了,只见水里一翻花,冒出一泡水来,人们傻眼了,再淘还那样。
村里有个僖老汉,年近八旬,看了看水泡子说:“大家这样干,干到过大年水也不会淘干的。要我看,干脆预备一车生石灰,等到大水泡子里水快要淘千时,把生石灰往里一倒,什么精灵用石灰一呛也受不了。再预备上挠钩套索、渔叉等家伙,等妖精一露面就往上搭,以防妖精逃跑。”
一切准备妥当了,大家伙又开始淘水,眼看淘得差不多了,就开始往泡子里呛石灰,只见水泡子里的水都烧开花了。这时泡子里的妖精可受不了,把稀泥搅起一丈高。几个年轻小伙子拿着铁叉,一顿乱扎,工夫不大水泡子里没动静了。又淘了三天三夜,水总算被淘干了。大伙上前一看,水泡里躺着一条有房柱子那么粗的大泥鳅精,把泥鳅精搭上岸后,水泡子里的水又满了。原来泥鳅精身下是一眼泉眼,只要泥鳅精一翻身,水泡子里的水马上就满了。
自从这条泥鳅精被人们治住后,这里便年年风调雨顺,岁岁五谷丰登,后来人们就管这个水泡子叫“泥鳅泡子”了。
酒鬼莘四,每天喝酒到半夜才回家,回家要路过一片乱坟岗子,因为他经常不醉不归,走这片坟地也就不害怕了。
一天夜里,他又路过这里,大月亮下,突然发现一座大坟旁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坐在一块墓碑上梳头。这女人对莘四说:“大哥,你背我玩一会儿好吗?”酒鬼莘四一弓腰,女人走到近前,就势趴在他背上。莘四四十八的人了,光棍一条,背这么漂亮的女人还是头一回,怪舒坦的。
莘四虽然喝多了,可心里明白。想借酒劲儿占女人便宜,就用手摸女人的屁股,心想:只要她不张罗下去,自己就接着背。眼看天快亮了,那女人说:“大哥,放下我吧,不玩了,改日再玩,我该回走了。”莘四知道她是女鬼,就使劲楼住那女人的屁股不放,他腾出一只手,咬破中指将血蹭在女鬼身上,女鬼想走已经走不了了,天一亮,女鬼变成一只羊。莘四把羊赶到外面上卖了换了贝币,回来继续买酒喝。
一天,他半夜里又喝得酩配大醉,歪歪斜斜的往回走。路过乱坟岗这块儿,又见那年轻漂亮女子坐在墓碑上梳头,抬头瞅了瞅陈四没吱声,莘四走上前去说:“妹妹我来背你。”女鬼也不客气,趴在他背上,楼住他脖子不撒手。不知不觉天又快亮了,女鬼说:“放下我来吧,我要回走了!”莘四又腾出一只手来,咬破中指,往女鬼身上一擦,女鬼又走不了了。等莘四把女人放下来一看,变成肥猪了。他赶着肥猪到外面卖了。买猪的屠夫回家一杀,却是堆麻袋片子。莘四用卖猪的贝币又大吃大喝一个多月,心里合计,女鬼挺成全自己啊,还得找女鬼,说不定又有啥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