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苏软准时醒来,两年来,早已成为习惯。
米拉胡乱几下将被子叠好,然后从上铺飞奔下来,动作麻利地洗漱了一番,之后,开始围着苏软打转。
在第N次被米拉打乱自己的节奏时,苏软终于忍不住咬牙:“米拉……”
“你忙你的,我不打扰你!”米拉无辜地眨着大眼,耸了耸肩膀。
“你……先老实待会吧!”苏软叹息一声。
“切,怪不得喜欢打扮的那么风骚,原来,有人啊,天生就是个花蝴蝶!”就在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在两人身后响起。
苏软扭头,原来是监舍里平时自诩“一姐”,也就是俗称“牢头”的孙丹丹。
这个孙丹丹在监舍里的12人中“资历”最老,前后一共有三次出入监狱的记录,加起来有将近八年的牢龄。原本长得倒是颇有几分姿色,可惜的是,那两道明显新纹没多久的眉毛,就像两条恶心的毛毛虫,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我当是谁在那满嘴喷粪呢,原来是孙大婶啊!”米拉故作嫌弃地捏了捏鼻子,看着孙丹丹责怪道:“大婶,您老人家是不是有口臭啊?这是病,得赶紧治!”
“小贱人,你说谁呢?”孙丹丹怒气冲冲地看着米拉,因为生气,一双丹凤眼顿时变成了三角眼。
其实孙丹丹只有二十六岁,严格来说,并不算老。可惜,和监舍里这一群大部分只有十七八九岁的小姑娘相比,就显老了,这也是最让她耿耿于怀的地方。
说起来,这所女子监狱比较特殊,前身是S市唯一的一座女子少管所,后来因为整改扩建,就和另外一所女子监狱合并了。
“哎呦喂,这里除了你,谁还能荣幸地被尊称为大婶啊?咯咯……大婶,您老可真幽默……”米拉夸张地娇笑起来。
“你……小贱人……”
孙丹丹差点飚出一口老血,一而再地被人称为大婶,她简直要被气疯了。于是,她伸出长指甲,准备向米拉的脸蛋挠去。
“干什么呢,你们?一大清早的,是不是想挨处分呢,啊?”一名女狱警站在大铁门外,朝监舍里面生气地喝道,手中还拿着一大串钥匙。
“她……刚才骂我!”孙丹丹立马一手指着米拉,可怜兮兮地看向女狱警,一脸的委屈。
看着孙丹丹那模样,米拉差点没吐了。尼玛,这孙丹丹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这还是刚才那个犯贱无下限的脑残女么?
“那个谁,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名女狱警突然指向一旁的苏软。
“报告长官,是孙丹丹先对米拉进行人身攻击,米拉不得已才开口还击的。如您所见,刚才,孙丹丹险些对米拉动手,还好您及时阻止了。”
苏软先指着孙丹丹,后又指着米拉,说道。嗓音清丽,平静无波,让人毫不怀疑她说得就是事实。
苏软这一记含蓄的马屁拍得恰到好处,女狱警十分受用,心情顿时颇为舒坦。
“咳……咳……那个,孙丹丹,你给我安分点,别整天就知道惹是生非!好了,都赶紧收拾收拾,收拾好了就去饭堂吃饭!”说完,抬头挺胸地走了。
“呸,马屁精!平时装得跟贞洁烈女似的,假清高,当谁不知道你是因为卖淫才进来的么?”女狱警一走,孙丹丹立马原形毕露,朝着苏软的方向啐了一口唾沫,骂道。
“你特么说谁呢?有种你再给老娘胡BB一句试试?”米拉肺子都快气炸了,这简直比自己挨骂还让她生气,眼看就要像孙丹丹扑去,却被苏软一把拉住了。
苏软阴鹜地看向孙丹丹,眼里翻涌的怒火顿时吓得孙丹丹一个激灵。
“呸,与一只野鸡为伍,你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老娘又没骂你,瞎充什么大头蒜!”不敢看向米拉,孙丹丹连忙装腔作势地将炮火转向米拉。
“妈的,找死!”米拉眼睛都气红了,死命要扑向孙丹丹。
“让我来!”苏软好不容易才将她拉住,眼里闪过一道嗜血的冷光。
“你……想干什么?”看着走向自己的苏软,孙丹丹的后脑突然感到一阵凉意,就连说话都开始结巴。
“抽你!”
啪!啪!
话音还没落,苏软就左右开弓,出其不意地给了孙丹丹两个大嘴巴子。
孙丹丹的脸上立时就现出了两个巴掌印,不一会就肿了起来,脸上还被苏软的指甲给刮出了一道血痕,很是狼狈。
“贱人!老娘跟你拼了!”孙丹丹反应过来,眼睛都红了,张牙舞爪地就要向苏软扑去。
可惜,她还没扑到苏软的身上,就被米拉突然冒出来的一脚给踹飞了,倒在地上。
“跳梁小丑!”苏软盯着孙丹丹的双眼,冷冷地说道:“你最好给我安分点!”
“我呸,你还不是狗仗人势!没有米拉那个小贱人帮你,你算个屁!”孙丹丹不服气的破口大骂。
“起码,我有的仗,而你呢?”苏软嗤笑一声,不再看她一眼,向外走去。
米拉先是朝跌落在地的孙丹丹啐了一口唾沫,然后才屁颠屁颠地跟着苏软走了出去。
好戏散场,其他人也陆续向外走去,竟无一人伸手扶孙丹丹一把。
“臭婊子,你们给我等着!”孙丹丹阴狠地看着苏软和米拉两人的背影,差点咬碎一口银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