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上古秘辛
把暴猿砸飞后，没等其双脚落地，林动的强攻就已然临近。
他贴身而飞，当初牛魔虚影吞噬十二地支卯兔召出来的鬼魂，林动获得了短暂的浮空能力，此刻正好方便用上。
林动一拳砸中暴猿的正脸，暴猿的五官直接坍塌了进去，血肉模糊，一根獠牙被铁拳砸断。
暴猿从失神中醒来，甚至来不及痛叫，林动趁其坠落的时候，大手一把卡住暴猿的脖子，将其往地上摁去，接着以膝盖抵住其胸膛。
一拳又一拳，如同狂风骤雨般猛击下去。
轰！
轰！
轰！
祭坛不断震动。
“可恶！”
铁链锁住的无支祁疯狂咆哮，用爪子拍打墙壁，化身被往死里打，它自然也是感同身受。
连珠炮似的钢铁之拳，打得鲜血飞溅飙出。
暴猿完全没有了反抗的能力。
“来啊！”
“凶啊！我看你有多威！”
一拳又是一拳，地上被砸出一个土坑，暴猿的脑袋埋进了坑洞里，这一幕像极了功夫之中，火云邪神打阿星。
不过，比起功夫中更为夸张的一点是乱溅的血点，爬满了林动的脸颊。
足足锤了近乎百拳。
林动才不徐不疾抽出拳头，五指间是一片糜烂的肉泥。
暴猿的无头尸体摆了摆，肌肉自然抽搐，之后化成了一摊黑色雾气。
林动的背后阵阵发烫，蓝色的魔纹浮出皮肤，紧接着，猛地窜出一张血盆大口，这是牛魔的虚影带来的。
九首牛魔张口一吞，漫天的黑煞都被吸入了口中。
林动只觉得一股热流不断在周身游走，在献祭了绿色词缀【飞尸大傩舞】之后，蓝色词缀【牛魔降世】的加持进度上涨了10%，而林动也多出了一道隐藏的技能。
在特定情况下，牛魔能够吞噬煞气达到强化神魂，抑或是肉身的目的。
具体的强化类型与吞噬的煞气种类有关，人间罡煞万千，每一种都有不可思议的威能。
呼呼。
祭坛下。
无支祁大口大口吐出白色的水雾，白色水雾一碰触到地面，就化成一摊冰渣子。
一道千百刻煞气凝练出的化身被吞，哪怕是无支祁来讲，也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损失，无支祁身子一软，瘫倒在泥沙之中，缠绕在他手臂上的青铜链条冒出阵阵莹光。
无支祁大口喘着粗气，一副大病未愈的样子。
他颇为怨毒地向祭坛裂缝盯了一眼，对于那个偷盗自己煞气的小贼，那是恨不得抽筋扒皮。
呼呼。
林动同样是脚步一软，毫无形象蹲坐在地上，一连挥出上百拳，铁打的汉子，也有一些遭不住。
“好在是把无支祁化身解决了。”
自始至终，林动都明白自己打的不是无支祁，仅仅是对方的一个念头。
咔次！
一道清脆声音传来，祭坛的裂口彻底合拢。
那些早期在林动与涂江龙王交手时，爆炸余波中断裂的青铜古树，竟又开始茂密生长起来。
青铜树枝相互纠缠，铜器枝丫好似肉芽似地往外冒。
斑驳的锈迹也在下一刻爬上新生的嫩芽，整个场面就好似回溯了一场时光。
然而，那些倒折进泥土的断枝，无一不在提醒着林动这一切的真实。
“好一个诡异的环境，这禹王祭坛还真是古怪。”
片刻后，林动恢复了体力，起身呢喃道。
……
乌云笼罩，遮挡住了本来橘红的太阳。
江宁府外护城河，掀起了滔天的水波，一团浑浊的水波中浮出一张模模糊糊的巨大人面。
“江宁府，本王来了！”
“彭玉麟，不管你真死假死，今日都是你的死期！”
那张人脸被水浪簇拥着往天空升腾，张口发出古怪的咆哮。
大半个江宁府城的百姓都好似听到乌云之下传来一道闷雷的声音，又好似是老天爷在叫着雪帅彭玉麟的名字。
闷雷阵阵，长江水域的浪头急奔，天空中重重叠叠好似无尽山峦的黑云裂开。
滂沱落下，瀑布般倾斜的雨珠，打进城头。
又与城墙下涌上岸的阵阵水浪相互呼应。
黑云压天，好似末日。
梅园。
手臂上白色的纱布都还没褪去，彭玉麟用受伤的右臂轻轻折下一段梅枝，捎带在身上。
他面无表情地望向远处，对于恐怖的天灾，好似早有应对的腹稿。
“来人啊，传我命令，整备三军。”
彭玉麟一声令下，唤住为数不多的几个将官。
……
“林将军，林将军。”
青铜古树林中传来呼唤，声音颇为熟悉。
林动才从地上爬起，听见有人唤自己的名头，心中戒备无比。
“你是谁！”
林动怒吼道。
才打了一个猴子，别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是老朽呀，林将军忘了吗？”
青铜丛林中一道黑影慢慢拉近，阴老九枯瘦的身子，撑着一件朱红色官袍缓缓走来。
“阴先生？”
林动是万万没想到会在此地遇见当初见到的船夫。
阴老九身上除了衣服有一些变化外，其他大体与船上相见时没什么区别，手里攥着一杆子烟袋，身上则是一股浓郁的阴气。
“你为何会在这里？”
林动并没有放松警惕，无比严肃问道，大有一言不合就出手的架势。
“老朽是涂江水神难道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禹王祭坛，老朽才是真正的守护者。”
阴老九轻轻砸吧了一口烟杆子言道。
“涂江龙王不是说这一界都没人能够打开吗？你与龙王又是什么关系？”
林动质问，脸色冰寒。
他见识到了不少的阴谋诡计，这老头子是好是坏，可不能仅仅凭借一两面的缘分就笃定对方的情况。
“老朽本就是这涂江的水神，何需要证明？当初，李秀成以太平要术拘我，命我为其卖命，老朽干脆就做回艄公，反正千年以来都是干这个的。”
“这朝廷昏庸，官吏无道，百姓造反，老朽起初是蛮看中太平道的，江底水域，若是不经我手，李秀成就算有太平要术地官卷在手也点化不出龙宫，往后，也就不会有什么涂江龙王。”
阴老九慢吞吞说道，撩起袖袍轻轻翻了翻烟杆子。
林动不由挑了挑眉，他注意到这老头干枯的皮肤竟散发着金属的光泽。
“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动不是很懂这老儿的意思。
阴老九对于林动冒犯并未放在心上只是依旧按照自己的语速，不徐不疾地说：“太平军渐渐腐朽，李秀成并无作为，碍于太平要术三卷之中的地官卷，老朽不得不为龙王办差……”
“太平要术不是两卷吗？”
林动倏地打断阴老九的一番话。
“非也，非也。所谓太平要术全称又叫做《太平清领洞幽全书》龙汉之时，南极仙翁传了两卷于黄天大王，就是人间流出的阴录《地官卷》与《天官卷》，时人多有误称，把下卷，叫作地宫卷。实则此书不算夹经，上中下三卷分别是《天官卷》《水官卷》《地官卷》合三者为一则是为清领洞幽经。”
“此经上下两卷先传黄天大王，后又转述道人于吉，于吉抹了洞幽二字，成就《太平清领书》就是后世称呼的《太平经》以至后世《太平经》又传天魁星主（宋江），被誉为天下第一反书。如今，两卷则是落到了洪天王手中……”
阴老九慢慢给林动科普了一段历史渊源，接着话锋一转，又道：“今日，涂江龙王离了水面，他就再也回不来了。那涂江龙王本就是李秀成阴神化身，妄图炼化水域，掌控万里江河，摄来江淮之水，以水淹清军。这当中不知要毁多少良田，死掉多少的黎民百姓。”
“林将军，你将其骗出涂江，是为天下苍生计，老朽这是来感谢将军，一则助力将军封阴官，其二则是助力将军挣脱此劫。”
慢慢吞吐的语气，倒是让林动心急。
待听到对方是来帮自己的时候，林动脸上神情总算变了变。
他盯着阴老九好一会儿，倏地展颜道：“我还以为你是涂江龙王找来对付我的呢，既是如此，那就多谢阴先生了，不过，我尚有问题，这涂江龙王竟然是李秀成的魂魄化身，若是斩了他，是不是意味着李秀成会死？另外，封阴官又是怎么一个说辞？”
林动连连拱手，躬身一礼。
阴老九笑着避过，转身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让林动跟着他走。
阴老九接着言道：“并非如此，涂江龙王就算除掉，李秀成最多也就是受伤，死是肯定不会的，因为他与龙王之间的因果早已斩断，涂江龙王可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李秀成。”
“要论封身，这世界阳身阴封，一隐一显，青山是一处，泰山是一处。青山神武罗是隐，泰山是显，将军想要走哪一派？”
阴老九一边解释，一边问道。
“这两者又有何分别？”
林动不解。
对于这些上古时期的辛秘，他哪能知道。
“所谓隐者神武罗是天帝近卫，青要之山，实乃帝之秘都，是人面豹纹，女武神麾下属官，奉的是天帝号令，受的是女武神管辖。”
“而显派则奉天齐仁圣大帝之命，受北阴酆都大帝管辖，是阴天子麾下属官，冥界阴土，亿万万里疆域，皆在其所辖之内。”
这一对比可谓是高下立见。
林动寻思自己堂堂一介大好男儿，怎么能受命于女子，当即言道：“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尊奉天齐仁圣大帝……”
“对了，这位天齐仁圣大帝，在仙家中排名如何，想来是比神武罗高吧？”
林动眼珠子转了转再次确认道。
他对于两个神祇没有什么概念。
青山是上古时期的单（shan）渚地域。
那里是人皇大禹的父亲鲧化成黄熊的地方。
而神武罗是那个地块的掌控者，另外上古时期人面豹纹的女性古神，可是少之又少，最出名者莫过于西王母，神武罗与西王母之间，必定又存在着某些渊源。
而泰山系，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就是亿万万阴魂的至高衙门。
冥界几大古神当中，泰山君是为第一，即天齐仁圣大帝，最初的化身能够追溯到盘古之首，盘古首级化作五岳，五岳之中泰山为尊。
其次是四御之一的后土承天效法厚德光大后土皇地祇，也就是世人口中的后土娘娘。
再往后排酆都北阴大帝。
以及两位常驻的一佛一道，地藏王菩萨，太乙救苦天尊。
最后三者的排名则很难分出高下。
神祇之中若论辈分，阴老九对这些事情倒是一清二楚。
问题在于这些话不该他来讲，面对林动的问题，阴老九皱眉不语，半晌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答复，谁也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