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洲无奈一笑,哪家夫妻没事就拥抱十分钟。
当然,这话他只在心里想想,说出来她又要不高兴。
上次她许愿要他抱她十分钟,他没满足她的要求,过去那么久,她还是执着于这件事。
她从小被闵廷惯坏了,闵廷什么事都顺着她的心意来,久而久之,她可能觉得家里所有人都要无条件纵容她,包括他。
是他主动让她提要求,傅言洲没扫她的兴,放下玻璃杯,手递给她。
闵稀微怔,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听他奚落挖苦,没想到他这么爽快。
她忙从床上站起来,没抓他伸过来的那只手,两手环住他脖子,从床上扑进他怀里。
傅言洲接住他,柔软和淡淡的香气扑了他满怀。
闵稀关了落地灯,房间顿时陷入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她微微垫脚,吊在他脖子上。
慢慢看清对方的脸,气息萦绕在他鼻尖,傅言洲低头就要亲她,闵稀头一偏,避开他的唇。
“是让你抱十分钟,不是亲十分钟。”
亲吻往往带着欲,唇舌交缠不受理智的控制,身体有了感觉后谁还顾得上抱了几分钟?
她单纯想要一个拥抱,一个不带欲望的拥抱。
闵稀手臂从他脖子上拿下,抱住他的腰。
傅言洲垂眸看她,她用力抱着他,靠在他怀里什么也不说,平时她很少有这么安静这么依赖他的时候。
有丝难以名状的情绪从他心底瞬间划过去。
抱了十分钟不止。
傅言洲轻拍她后背:“可以了。”
闵稀不满抬头,还没来得及控诉,傅言洲亲下来,在她唇间吻了吻。
她微一用力咬他的唇:“再抱一会。”
她说出来时像在撒娇,傅言洲看不懂她,当初在上海家里,她把他照片用丝巾挡起来不想看见,现在又要他多抱一会。
善变又执拗。
他盯着她看了片刻,又把她揽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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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闵稀被闹铃闹了两遍才强撑着睁开眼。
昨晚睡前她说只能一次,傅言洲没吱声,后来确实只做了一次,但时间比以前哪次都久。
今天起得比平时晚半小时,简单吃过早饭往公司赶。
在公司停车场,闵稀遇到居悠悠。
居悠悠还没停好车,滑下车窗,冲她这边喊道:“闵姐,等我一起上楼。”
闵稀锁车:“不急,你慢慢倒。”
居悠悠拿驾照不到一年,倒车技术比她还烂。
终于把车倒进停车位,居悠悠呼口气,扯下安全带匆忙下车。
看到闵稀无名指那枚熟悉的大钻戒,心放下来。
“戒指托调整好了?”
“没调整,不用调。”闵稀笑笑说:“昨天不知道掉哪个犄角旮旯,急着上班就没找。”
两人闲聊着进了电梯。
居悠悠先按闵稀办公室那层,又按总裁办那层。
作为余程潭秘书,居悠悠从不跟其他同事聊老板的行程,但闵稀例外。
“余总上午不来公司,我又能轻松几个钟头。”
轻松等于摸鱼。
两人心照不宣笑出来。
电梯在一楼停靠,门缓缓打开,等电梯的人是颜一楠。
颜一楠是媒介部总监,对着居悠悠微微颔首打招呼,直接忽略站在居悠悠身后的闵稀。
闵稀在媒介部待过一年,颜一楠曾是她的顶头上司,两人在工作上有过不愉快,矛盾一度不可调和。
余程潭为了平息矛盾,把她调到总裁办做他助理。
自那之后,颜一楠在公司遇到她视她为空气,她早习以为常。那时居悠悠还没来公司,不知道其中的恩恩怨怨。
嘉辰公关的办公区一共三层,位于这栋写字楼的第二十层到二十二层。媒介部在二十楼,电梯停靠,颜一楠后背笔挺,踩着五公分高跟鞋,面无表情抬步出去。
电梯门关上,居悠悠小声说:“她们都传颜总监喜欢余总,不知真假。”
还不等闵稀说话,电梯到了闵稀那层。
隔壁电梯也有同事下来,闵稀没再多言,挥挥手下去。
到了办公室她才知道,危机公关部接了一个棘手的危机公关案子,余程潭亲自出马解决。
闵稀想着下午向余程潭汇报工作,结果他一天没来公司。
快下班时,闵稀收到傅言洲的消息:【晚上不在家吃,不用等我。】
闵稀:【应酬?】
傅言洲回:【不是。跟严贺禹他们聚一聚。】
他放下手机,把需要签字的文件签给白秘书。
白珊站在桌边静静等着,目光无意间扫过会客区的茶几上,祝攸然昨晚送来的喜糖还在上面,今早阿姨打扫卫生时特意询问她,那盒喜糖要不要收起来,收在哪。
老板私人的东西,她们不会擅自做主乱动。
可那盒喜糖一直放在茶几上也不妥,于是在傅言洲签好文件后,白珊请示道:“傅总,那盒喜糖收在哪?车里还是柜子里?”
傅言洲顿了几秒,说:“你们拿去分了吧。”
“好。”白珊走时带上那盒喜糖。
傅言洲手机又振动,严贺禹问:【还没过来?】
他回:【快了。】
严贺禹刚从江城回来,叫了几个朋友一起吃饭,闵廷也过去。
闵廷看傅言洲不顺眼与他的风评有关,在和吕臻交往期间又连着劈腿两个女人,闵廷最近也听说了这事。
严贺禹今晚组局一是为了替傅言洲澄清此事,二是继续为江城招商。
其他人还在路上,包间就他和闵廷两人。
闵廷含了支烟在嘴里,自从妹妹送了他烟灰缸,到现在他一支烟没抽,这会儿烟瘾上来。
严贺禹让服务员开了净化器,自己也倒出一支烟。
“这回去江城碰到了吕臻。吕臻你认识吧?”
闵廷手搭在隔壁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敲着,说:“见过。”
他遇到过两次傅言洲同吕臻单独吃饭,是在妹妹结婚前,那时他们家还没有联姻的打算。
准确说,他们家从来就没想过让妹妹联姻。他和父亲不会拿妹妹的婚姻去交换利益,奈何拗不过妹妹,她说反正没有喜欢的人,不如和一个长得好看又有能力的男人结婚。
母亲对妹妹向来无原则,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最后他和父亲只好妥协。
傅言洲的风评不咋地,他看不惯,偏偏妹妹还向着傅言洲说话。
严贺禹解释:“吕臻不是傅言洲前女友,两人没交往过,劈腿两个女人更是子虚乌有。”
闵廷悠悠打量严贺禹:“为了让傅言洲去江城投资,你开始没下线替傅言洲洗白?”
严贺禹有口难辩,笑道:“你爱信不信。傅言洲已经决定在江城投资新能源,我没必要再替他说好话。”
一支烟还没抽完,其他几人陆陆续续到了。
傅言洲路上堵得时间比他们长,最后一个进包间。
只剩严贺禹跟闵廷中间有个空位,傅言洲当然不会挨着闵廷坐,走到严贺禹身后停下,拍了一下严贺禹的椅子,让他坐中间。
严贺禹想到江城的项目,认命挪了位子,夹在他们妹夫和大舅子中间。
酒过三巡,严贺禹不忘今晚聚餐的第二件事,招商引资。
“江城园区现在拿地有优惠政策。”
说这话时,他是对着桌上所有人说的,说完又特意瞅一眼身边的傅言洲。
傅言洲:“你看我干什么?”
“看你自然有看你的原因。”
因为接下来要说的话跟傅言洲有关。
乐檬食品有两大股东,第二大股东是傅言洲的凌宇集团,投资的事当然得两大股东都拍板同意。
第一大股东那边基本没问题,现在只等傅言洲点头。
严贺禹接着对傅言洲说:“你们乐檬食品不考虑在江城设生产基地?我找专业团队替你们评估过了,在江城布局生产线,优于在周边任何城市选址。”
傅言洲:“……”
为了追人,为了成为江城的女婿,严贺禹已经疯了,比江城书记还操心江城的发展。
闵廷认真听着,没参与他们的聊天。
他听得认真是因为,妹妹对快消品的案子感兴趣,还想拿下乐檬食品的公关代理业务。
这顿饭吃到尾声,他们也聊得差不多。
至于乐檬食品要不要在江城设厂,酒桌上无法草率决定,得先去江城实地考察再从长计议。
又到了买单的时候。
饭店经理敲门进来,问谁把单买一下。
严贺禹问:“赊账行吗?”
经理与他们这帮人打交道次数多了,也敢开起玩笑:“签单、赊账一律免谈。”又加一句:“老板说的。”
他们私人小聚时都特抠门,显得特别会过日子,谁都不买单,一毛钱不想拔。
严贺禹环顾桌上一圈:“今天有没有人大方一点,主动买单?”
包间安静几秒,忽然哄笑。
这个场景太熟悉,一旦装死沉默就是没人乐意掏腰包。
“今晚的红酒是谁带来的?”傅言洲问道。
严贺禹接话:“闵廷。”
傅言洲不想白喝闵廷的酒,于是道:“我来结账。”
话音刚落,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备注:稀稀
傅言洲一手接闵稀的电话,一手从钱包里随手抽出一张卡递给饭店经理。
电话接通,闵稀问:“你几点能回来?”
“什么事?”
“我困了,你不回来我怎么枕你胳膊?”
可能是已经躺在床上的缘故,她声音不像平时那样清冷带刺,从手机里传过来时透着慵懒温柔的倦意,傅言洲也不禁放低声音:“这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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