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言在回来的路上,看了一段视频。
内容是李深发给他的,他问李深不好好工作,在角落里拿着手机笑什么。李深为了自证那根本就没有的清白,把视频发给了他。
“是吴奇发给我的。”李深解释,“他有很多粉丝的朋友圈。”
吴奇是贺言的上一个助理,热爱跟人搭讪,贺言参加个爱豆运动会,回头发现吴奇相到的亲比爱豆都还要多,后来也就离职了。没想到还是如此不改初衷,朋友圈里还留着那么多饭圈女粉丝。
“崔远洵?”贺言看着视频里出现的人,就觉得可以开始笑了,“他又干什么了?”
崔远洵很快给了他答案,一出来就直接问:“谁是这个微博账号的博主?”
真是没见过这么光天化日之下找站姐的,更没见过站姐一脸兴奋地认领以后,崔远洵说:“你好,我想请问一下,这个照片你是怎么拍到的呢?”
那明显是一张在房间的窗户边上拍到的,虽然发出来的时候把周围打了马赛克,但当事人还是能一眼看出来。
站姐支支吾吾:“我也不知道,其实是找代拍买的。我马上就删。”
崔远洵更不解:“你找别人买照片干什么?他还可以靠偷拍赚钱?”
“其实不是,我自己用长焦拍的……”站姐也窘迫得有些恼怒了,“这有什么啊?当明星这点都受不了吗?”
“嗯。”崔远洵居然还认真回答问题,“我不喜欢。别的明星不知道,贺言好像受得了。”
贺言看得心惊胆战,生怕崔远洵下一句就是贺言受得了你去拍他吧,那贺言也没必要炒什么cp了,回去就给崔远洵投毒算了。
还好,崔远洵说的是:“我感觉他缺乏一定的法律意识。”
站姐似乎忍无可忍了:“那你去举报我啊!有本事像你之前举报拉黑别人一样。”
崔远洵更是惊讶地看回去:“我经纪人把我账号收了,我正在跟x浪申诉被盗号。”
“你不要着急。”视频的最后,崔远洵还在这么安慰站姐。
“崔哥真是来娱乐圈搞行为艺术的。”贺言不禁感叹道,“怎么我在网上没看到这个视频?”
“他们那一圈都是互相认识的,不好暴露姐妹吧。”李深倒也不是完全不懂,“发在朋友圈里骂骂崔远洵不知好歹,得了便宜还卖乖,还有人应和跟着骂。这要流传到微博上去,词条怕只会是崔远洵怒斥私生,路人都觉得他干得好。”
贺言想想也是,手指敲着屏幕:“也是,那我们帮他买一个吧。”
李深抬头,惊恐地看着贺言,没有说话,但贺言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他无声的语言:“你他妈有病?”
“干嘛,这都提到我了,蹭一蹭,顺便再帮我买买被私生骚扰的稿子。”贺言马上就想好了,“记得给崔远洵以外的人都打马赛克。”
不过,他还没有跟李深说的另一个理由是,这样一闹大,崔远洵十有八/九会被经纪人骂得狗血淋头,有这种热闹,为什么要错过呢?
“言哥。”李深安排完,又接到了新的消息,“何导演听说你回来了,让你马上过去。他说是表演的事情。”
李深不太明白补充的后一句是什么意思,何导跟贺言本来就只是限定在综艺里导演与演员的关系,不然还能去干什么,就算是潜规则,也没见这种贺言死活不想演,何羽鞍死活拉着的。是不是搞反了?贺言配吗?
贺言倒是有了几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他现在连退赛都不想退了。毕竟公司因为他不续约,拖着最后的时间,什么资源都往外推,甚至定好的活动都横插一脚取消,好不容易有这么大一条漏网之鱼让他捕捉到,现在还有了热度,为什么自己要放弃。
何羽鞍看起来是状态不怎么样,见到贺言走进来,也没怎么理会,贺言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越听越不对,忍不住插嘴:“不是海上渔船吗?怎么变成矿井了?”
何羽鞍瞥了他一眼,冷冰冰的:“哟,你在呢?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贺言还没说话,就听到崔远洵很疑惑地说:“不是你叫过来的吗?”
何羽鞍很想把手里的笔扔到崔远洵脸上去,但他忍了。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冲着助理抬了抬下巴,新的剧本终于送到了贺言手里。
难以置信,何羽鞍居然改了,不但背景从远洋渔船改成了矿井,而且就如最近几年的电影作品总让中国人去东南亚搞事情一样,把地点直接扔到了海外小国。
也因为这样的改动,某些剧情看起来都变得有些不连贯也不合理,贺言翻着,都不得不承认,原来的版本要好得太多。
“本来我没觉得有什么的,”何羽鞍说,“远洋渔船的恶性杀人案件虽然少见,但也没有独特到那个地步。几十年前的佩斯卡玛号,同样发生过船员不堪受辱杀了同伴和船长的事情,人家也改编成舞台剧了。非要争这种事情的对错,那前几年拿年冠的电影不涉嫌歪曲事实吗,更何况我这连真实人物都没涉及。”
但,明明理由那么多,也不觉得自己有错,还是改了。毕竟既然拍电影不能过审,放在综艺里,也是有被直接砍掉的风险的。
还有崔远洵,自己怎么就会把这人给叫进来,理直气壮地要什么公平,说得他仿佛是为了抢话题度。他有这个必要吗?就其他那几个人的水平,跟武场比试一样,自缚一臂都比他们强。
所以,他居然真的选择了自缚一臂,荒唐得自己都想不通。
“咦?”贺言继续翻着剧本,“这个情节也变了吗?弟弟最后没有杀哥哥?”
“不演戏的人别插嘴。”何羽鞍说。
如果背景的变更还有各种现实原因,这个情节的变动就让人不太想得通了。贺言甚至不再计较何羽鞍阴阳怪气的态度,也没有像刚才一样随便翻阅,又回到第一页,重新看了起来。
“何导,为什么你总是喜欢让一个人杀了另一个人,到最后又改掉这个结局呢?”或许是因为崔远洵在旁边,或许贺言只是真的想问这个问题,并不是谁的影响,他就这么问了出来。
他总是搞不明白,何羽鞍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