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坏事做多了真的会遭报应,贺言话没说完,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伴随着嗓子传来的一阵疼痛。
他很快反应了过来,是着凉感冒了。
测了一下体温,并没有发烧,不然现在这个情况,怕是带病工作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拉去隔离。
“你怎么还带体温枪?”贺言看着崔远洵的箱子,“我感觉你比李深更像一个称职的助理。”
贺言平时有大概四五个助理,李深其实是最笨的一个,但他唯一的好处也是这个,至少不会有太多心思,比如从不会为了泡妹就加私生粉的微信,也不会为了讨好美女,把贺言的工作细节给透露出去。但缺点就是有时候心眼太少,不太体贴。
“习惯带了。”崔远洵收了起来,又把几片药放在贺言面前,“要不你还是别找造型师了,今天休息,你继续睡,别出去了。”
贺言自然不会理睬,但他倒马上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也不知道,就这么从崔远洵房间里出去,会不会被拍到呢?
他不由开始后悔,自己还是应该再坚持最后一会儿,在天亮之前回去的。
罪魁祸首的崔远洵还在说着:“刚刚节目组还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和你今天去拍个什么中插广告,我说我没兴趣,你又生病了,就不拍了。”
短短几句话,就让贺言持续气血上涌。
也不知道打电话的那位工作人员,听到贺言新任代助理崔远洵的发言,会作何感想。又会不会想问:他生病你怎么知道的?以及露脸的机会送到你眼前都不要,你能不能退赛滚蛋?
“我先走了。”贺言直接把口罩戴上,一点也不礼貌地推门出去。
至于会被拍到?他已经没法管了,总不能挖个地道潜逃出去。真有人拍了图还发出去的话,崔哥会去举报的。
造型师很快赶了过来,贺言一边闭着眼睛让他做造型,一边指挥着李深跟节目组沟通,趁着今天休息拍个中插广告是可以的,不过这种节目里的推广要另外给钱……
李深正说着,突然停了下来,颇为为难地看向贺言。
贺言马上看出来,示意他说话。李深说:“广告商那边的意思是,想让你跟崔远洵一起拍。分别推两款饮料,红色和蓝色的。”
如果少了一个,这就不成了。而崔远洵那边,是很难说服的。
贺言一时间有些烦躁,但将情绪压了下去,马上把手机拿过来,态度诚恳地跟那边说:“实在麻烦了。我早上有点不舒服,听到崔远洵说了这事,就怕耽误你们工作,才来问问。既然暂时不需要,就不打扰了,我正好去开个药。”
对面果然也多了几分歉意,又无用地关心了几句贺言的身体状况,这才挂断了电话。
造型师拿着饰品在他面前比划:“要加上这个耳钉吗?”
贺言抬头,看见了镜子中的自己。
眼下的暗沉被遮去,修了一下眉形,又换了一身黑色的装扮凸显身形,看起来干净又带着肃杀之气,尤其是配上贺言此刻写满了不爽的眼神。甚至让贺言自己都有些陌生。
“耳钉就不用了。”贺言反应过来,“今天就简单一点,谢谢。”
哪怕没广告可以拍,穿得这么好看,不出去一趟真是可惜了。把造型师送走,贺言还在想着。
他平日里的打扮,都是相对来说更潮一些、花一些的。反正他脸和身高放在那里,什么稀奇古怪的衣服都撑得住,今天的造型师倒是化繁为简,找到了另一种特质,以后可以再用用。
“走了。”贺言对李深说着,就准备往外走。
李深很吃惊:“不是今天上午休息吗?”
贺言更吃惊:“休息什么?”
今天节目组就在放第二期的预告了,明天就要上线第二期正片。本来就是更需要安抚粉丝的时候,难道他还真的在宾馆里躺一天?就算没有事,也起码应该去找表演指导没事请教一下,不能增加镜头也要增加好感度。
他却也知道李深的话是什么意思,偏过头笑了一下:“等会儿把我送过去你就可以休息了,今晚不会熬夜的。”
他的工作,也会牵动着一群人的作息时间,也难怪李深会紧张。
但李深还有很多事情要征求贺言的意见,护着贺言躲过门口的站姐和代拍上了车,他马上又问道:“言哥,刚刚后援会联系我,想给下次录制搞应援……”
“让他们别搞了。”贺言按着眼睛周围的穴位,“上赶着送钱。你跟她们说的时候语气好点,别那么硬邦邦的。”
把事情都交代完了,贺言才停下来,才又觉得嗓子又在痛。像砂纸一样刮着喉咙内壁,连吞口水都有些勉强。
李深还在低头跟后援会的人发着消息,毫无察觉。
贺言也没再说什么,闭上眼睛,趁着车开过去的短暂时间小憩一会儿。
但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是崔远洵。贺言盯着手机看,没挂断,也没有接,响了十几秒,崔远洵也没停下来。
贺言还是接了。
“干什么?”贺言问。
“消炎药,你没吃就走了,”崔远洵说,“也没带走。”
贺言的气势一下被打断,拿着手机,半天没开口。
“我刚看到你出去了,”崔远洵又在说话,很烦人,很事多,“就穿了件衬衫吗?看起来有点冷,要不要我给你带件外套?”
贺言其实,一直很有一个红人的自觉。
他总是在感谢别人的关照,但更无比清晰地知道,这都来源于什么。捧高踩低,跟红顶白,这不仅是娱乐圈,更是这个世界的常态。哪怕是他曾经交好过的朋友,也会在他红了以后,为了热度,为了吸引目光,一边微信发来关心,一边拿出去跟人炫耀。
但,崔远洵并不能被归类到里面去。
他很少遇到这样的人,一开始想避开,再后来想利用,但现在居然感到很危险。
哪怕是稍微有那么一点感动,都是很危险的事情。
“怎么不说话?”崔远洵又问。
贺言说:“你带过来吧,要厚点的。”
电话里,好像也没办法对这个人说谎,今天那么冷,他总是需要一点暖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