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暴露

夜幕降临,沈玉堂用过晚膳后,独自一人在偌大的后院中散步,脚下的步子越来越沉重,慢慢走到了花园中的假山中。

“咔嚓。”

一声清脆的机关声在空寂的假山内响起,沈玉堂孤身一人走进幽暗的地道中,昏暗的烛火在通道中微风中微微晃动。

沈玉堂在地道中拐了两个弯是,闪身走进密室中,密室中灯火通明,羽中一人静静的坐在椅子上。

“你就是江兄的儿子江羽中?”

沈玉堂看着江羽中与年轻时的江立群极为相似的面庞,笑着上前说道。

“沈伯父。”

江羽中上前拱手行礼道,他从李洞那里已经将父亲这么多年的隐忍谋划了解过一遍。

当年的从火场中侥幸存活的江立群身中剧毒,命不保夕,只能靠强劲的修为,勉强苟活。后来找到鬼医李洞,才靠着他的丹药续命,不过没有至宝药材九孔玲珑莲,他的内伤和中的毒永远都不会好。

靠着李洞的帮助,江立群在江湖中有建立起千仞殿这个组织,疯狂的吸揽钱财,为的就是积蓄足够的实力推翻高高在上的大周皇帝。

当他得知自己的好友唐阳煦被罚在皇陵守灵时,他也前去看望了一番,二人一拍即合,只是只靠他们终究还是太弱小了,唐阳煦提起了远在江南的表哥,同样也是江立群昔日朋友的沈玉堂。

随后一个预谋多年的计划开始在暗中实施,江立群代表江湖上实力,唐阳煦代表皇家,沈玉堂代表世家大族,三方势力勾结在一起。

江立群为了报仇,唐阳煦为了向当年的父皇讨要一个说法,证明自己没错,他们的目的达成后,会由沈家接管整个大周,建立新的王朝。

江羽中并不在意将来会是谁做皇帝,他只想报仇,当初江立群因为身体的原因没有和他相认,他也可以理解,现在父亲实力重回巅峰,不久之后就是龟缩在皇宫中的唐赫的死期。

“你和你父亲一样,年轻的时候都是一表人才,坐坐。”

沈玉堂笑着伸手拉着江羽中坐下。

现在江南的形势一片大好,只等京城的事情解决,沈家就能兴起义军,讨伐昏君,而他将会是大周新的皇帝,现在接二连三的又有新的人才前来,这就证明他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

“伯父府上是否有沈琅这人?”

江羽中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看着江羽中严肃的神情,沈玉堂的心中咯噔一下,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皱着眉头问道:

“这个沈琅现在确实在府上,他是我堂兄的儿子,从京城取得青魁头衔后会沈家认祖归宗的,他怎么了?”

“认祖归宗?哼,沈伯父可知这沈琅在云家叛乱那日做了何事?”

江羽中冷笑一声,随后恨恨的问道。

沈玉堂对武举那日的事情仅仅知道一个结果而已,唐赫严密的封锁了所有消息,他并不知道沈琅那日究竟做了什么。

“这个我确实不知。”

沈玉堂摇摇头说道,不过心中已经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他当日挡下我好友的一剑,救了唐赫一命。”

江羽中咬牙切齿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沈玉堂惊得站了起来,沈琅从未与他说过这些,这样说的话,沈琅与唐赫的关系绝对不浅,那时可怎么可能会说不认识沈琅呢...

“今日千仞殿的兄弟在茶馆中发现了沈琅与时可见面。沈伯父,你这是将一枚朝廷的钉子带进了沈家啊。”

江羽中的话打碎了沈玉堂对沈琅的最后一丝幻想。

沈琅与时可见面,就说明唐赫早就已经在怀疑他们了,沈琅是从兴临郡来的,联想到兴临郡发生的事情,还有那个逃跑的丰善城路军的主帅的女儿,到现在都还了无音讯。

沈家派去丰善城的人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怎么看都像是沈琅安排好了所有事情在欺骗沈家。

“沈琅的事情我已经明了,看来他从一开始就在做局,什么刺客,还有那个朱雒,应该就是他的帮手了。”

沈玉堂的眼神中透漏着杀意,这两个人敢如此冒险来沈家,那就准备好把命留下吧。

“那个锦衣卫时可,千仞殿打算何时动手?”

时可来到东禹城的时候,沈玉堂就已经将她的全部底细摸得一清二楚了,这都是驻守在东禹城的锦衣卫,亲自告诉他的。

这些锦衣卫早就已经是他的人了,不仅东禹城的锦衣卫是他的人,整个江南的锦衣卫基本被沈家的重金腐蚀完了,就连和时同级的锦衣卫副指挥使在江南驻守的时候都拿过沈家的钱。

不过这人是沈家潜藏最深毒蛇,一直等着给唐赫致命一击。

“今夜就动手,不能让她有机会离开东禹城向唐赫通风报信。”

提起时可,江羽中的眼中尽是杀意,他已经布置好一张满是毒刃的大网,就等着时可这只麻雀入网了。

东禹城,拾元药铺。

时可正在客房的桌子上写些什么,驻守东禹城的锦衣卫千户推开屋门,端着一碗冰凉的银耳莲子粥走了进来。

“时大人今日辛苦了,这些是小的们特意为时大人准备的消暑糖水,还望时大人莫要嫌弃。”

锦衣卫千户苗新明恭敬的说道。

时可扭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冷哼一声。

“放在这里,没什么事就先出去吧。”

“好的,好的。”

苗新明不敢看时可的眼睛,赶忙将手中的莲子粥放下走了出去。

不过刚出屋门,苗新明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守在走廊两侧的另外两名千户手持绣春刀,眼神中寒光凛现。

苗新明隐去脚步声,默默停在门口,静静地等待着屋内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屋中传来瓷片破碎的声音,苗新明心中一喜,挥手招呼一旁的同伴。

三人慢慢推开屋门,刚刚端进来的莲子粥洒落一地,而时可默然趴在桌子上,没了动静。

苗新明不敢大意,拔出腰间的绣春刀,慢慢向时可刺去。

“你们可知道,锦衣卫杀害同僚是何等罪名吗?”

时可的声音在屋中骤起。